“骑兵骑兵,简单点讲就是骑着马的兵,要是连马都没了,哪里还算得上是骑兵?”
孙德胜的解释让战士们无从反驳,这话说的太实在了。
“所以,咱们骑兵连搞训练也是一样的道理,重点就是在你们的战马身上,骑兵骑兵,只有当这个兵和马完美的结合起来,换句话说,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才能够发挥出骑兵最强的战斗力来。”
“那么怎么才能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呢?”
孙德胜举例说道:“铁锤同志,我问你,方才你挑选战马的时候,刚过去时,面对战马时,有没有那么点警惕甚至害怕的心里?”
赵铁锤心中无奈,已经无力去坚持自己是叫“赵铁”的事实了,他回答道:“战马那么大的体型,刚过去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发毛。”
孙德胜道:“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就好比你们见了陌生人,说不定心里还得提防一二呢!
更何况是战马这样大体型的动物。
所以大家得有一个适应熟悉的过程,你们去熟悉自己的战马,也让战马去熟悉你们。
只有双方彻底熟悉并信任彼此,这训练起来才会更容易。”
“所以接下来,咱们骑兵连训练的第一步,不是上马,也不是骑行,这道理很简单,你们要是战马,愿意被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骑在背上喝五吆六的指挥吗?”
“是什么呢?”
“熟悉和信任,建立起你们与自己的战马之间的熟悉和信任。
怎么做?
每天抽出尽量多的时间和自己的战马待在一起,给战马喂喂草料,梳理梳理毛发,拉着到处溜溜,夸张点讲,就把战马当成你们的婆娘一样,古人讲,叫做吃住同行,培养感情嘛!
让自己熟悉战马,也让战马熟悉你们。
只是说好了,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你们别真把战马当成了自个儿的婆娘,再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那可是要闹大笑话的!”
战士们在哄笑声中领命。
而对于孙德胜的这种新奇的训练思路,战士们是感受到了极大兴趣的,兴趣作为动力下,一个个执行的十分认真。
按照孙德胜的说法,每个战士对应一匹战马,还要给战马起个名字。
至于叫什么,孙德胜说了,战士们自己想,这是大家的权利,甭管好听不好听,主打一个真诚就行。
结果……
孙德胜还是高看了这些大多数出身农民,没什么文化底子的战士们的想象力。
什么“黑蛋”、“羊粪”、“大柱子”、“老黑”、“小红”真是怎么雷人怎么来。
坚持声称自己叫赵铁的赵铁锤,更是给自己的战马起了个惊天动地的名字——翠花!
孙德胜对此的态度是:“我说铁锤啊,回头见了你爹娘,你可千万别说你和翠花培养感情呢!我怕二老再误会了!”
至于孙德胜自己,他给自己的枣红马起了个响亮的名字:
红日!
……
时间就这样迅速流逝。
就像孙德胜所说,骑兵连的训练算得上是独立团当前最大的新闻。
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听说了骑兵连奇葩的训练方式,团里的同志们都忍不住直乐,相关消息很快便在团内彻底传开。
独立团指挥部内。
就连团长李云龙和副团长孔捷都听说了些风声。
李云龙叫来张大彪,问道:“我说大彪,孙德胜那小子这几天带着骑兵连训练什么呢?”
张大彪脱口而出道:“和战马培养感情呢?”
“啥?”
李云龙的眼睛霎时间瞪的滚圆
张大彪只能将孙德胜训练骑兵连的奇葩思路说了一遍。
一旁的孔捷听得新鲜,乐道道:“有点意思,这骑兵搞训练,不搞战术不搞骑术,倒是先和战马培养……培养起感情来了!”
好在李云龙是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性子,他还是坚持那句话:“怎么训练是孙德胜的事情,我要看到的是结果。”
……
打谷场上。
一晃一周之后。
孙德胜再次将骑兵连全部集合,还是那些新兵战士们,还是那批的战马,战士们还没有进行过一天的骑术训练,甚至还没有骑过战马。
但此时此刻,人与马皆站的整整齐齐的队伍。
与之前战士们牵着马匹,和战马咧的老远,彼此警惕不安的情形可完全不同。
孙德胜的目光从战士们身上收回,朗声问了一句:“同志们都准备好了吗?”
颇有默契的战士们回答道:“准备好了!”
“很好!”孙德胜点了点头,下令道:“骑兵连全体都有,上马!”
哗啦啦一片声中。
战士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脚踩马登,翻身上马,竟无一例外,全部稳当当的坐立在马上。
不远处,打谷场边缘的土包子上。
李云龙一行听说今天是骑兵连首次试骑训练,专门赶来参观。
望见这一幕的孔捷惊讶不已:“这真的是他们第一尝试骑马?”
张大彪回道:“是的,在此之前,骑兵连的战士们谁也没有骑过马,按照孙德胜的理论,是要先和战马培养感情,建立起人和马之间的信任之后,再上马训练。
但是这一周时间里,人家孙德胜也不全让战士们和战马培养感情去了。
骑术理论教学可一天都没有落下,有时候天都黑了还在这打谷场给战士们教学呢!
包括各种骑术技巧,怎么上马下马,加速减速,转弯打圈,马鞭和双腿怎么配合指挥战马等等。
这老孙讲解的可细致了,我去听过几回,总感觉给我一匹马,我现在翻上去骑着就能跑。”
——目前的张大彪也还不会骑马。
而说到骑兵连战士们和战马的情形,张大彪更是感慨:“前些天骑兵连的同志们和战马培养感情。
几乎每日里都能看到那一人一马的背影,同志们给战马喂草料,梳洗,挖野菜,甚至把自己的饭菜拌到草料里给战马加餐,宁可自己饿着也让战马吃饱。
啥时候都在一起,估计就差钻一个被窝了,当时我还偷笑来着。
可今天我再去一瞧,还真是邪乎:
那些个战马在骑兵连同志们面前,安静的很,可我们这些陌生人一靠近,立马就有脾气了,哼哧哼哧的喷着气,通人性的很呢!”
孔捷恍然道:“难怪战士们第一次骑马,就能做到这么熟练的程度,看来这孙德胜在骑兵的训练方面,还真有些手段。
老李啊,你这几挺机关枪花的可一点都不冤枉!”
李云龙的目光从打谷场骑兵连身上收回,悄悄的松了口气,立马得意起来:“那是,咱什么时候干过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