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托斯手中的卡塔昌獠牙闪烁着寒光,这种份量的卡塔昌獠牙,虽然长得像匕首,但实际上已和匕首没什么关系,从长度来说,称其为短剑毫不过分,但它的刀刃宽度都快赶上双手剑的刃宽了。
这种跟混沌之刃差不多大小的战斗刀,用持匕首的方式的握持,奎托斯始终感觉有些别扭,于是在接近斯莱克之前,他改成了以握刀的方式握持卡塔昌獠牙。
看对方来势汹汹,斯莱克即便是两手空空,脸上依旧洋溢着无比的自信与从容,在简单的躲过几次看似致命的攻击之后,他还饶有兴趣地开始了点评。
只能说眼前这个小孩不愧是卡塔昌神选,天赋上就跟其他人拉开了一大截,出色的战斗本能,让他在进攻的时候,下意识地预判自己的躲闪方向,并提前封锁。
可惜,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他即使表现的再好,天赋再高又能怎么样,在自己眼中,完全比不上其他资质平平的孩子,他依旧是个懦夫......
斯莱克眼神一凝,他没兴趣再陪奎托斯玩下去了,那些在其他人口中啧啧称奇的挥刀,在他眼中却全是破绽。
在闪身的同时,斯莱克犹如毒蛇吐信一般,一脚踢在奎托斯手腕,卡塔昌獠牙瞬间脱手腾空而起。
很快奎托斯就又体验到了小时候的感觉,斯莱克手中的战斗刀像是拍子一样上下,而他在空中翻飞。
“还来吗?”
奎托斯狠狠锤了一下地面,两人间巨大的实力差距,无论再重复多少次,结局都不会改变。
“这就放弃了?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坚持个三次吧,毕竟事不过三。”
没有理会斯莱克的冷嘲热讽,奎托斯默默的回到了队列中,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赌气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不过他却并未放弃。
“还有人不服吗?不用怕,按学院的规定,打不死人的。”
队列中鸦雀无声,过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们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打不死归打不死,但脱层皮还是没问题。
短暂的消遣,没有让这位毒蛇教官满足,直到训练结束前,他都一直不遗余力地想用语言,让众人破防。
“奎托斯,去吗?”格兰小声的问道,并用眼神暗指了另一个宿舍的人。
自从开学那天,被其他人暴揍一顿之后,宿舍的人算是和他们把梁子接下了,隔三差五格兰就得组织人报仇,但因为奎托斯不参与,格兰他们一直少一个人,所以至今还未成功过。
由于星球的特殊情况,卡塔昌人从小就好斗,所以猎人学院并不禁止斗殴,相反还大力支持,只是不允许使用武器和跨连队打架。
对于这些小孩子间好勇斗狠,奎托斯觉得太过幼稚,所以基本不参与,不过,按理说小孩子一般不都是打完架就和好了吗?
虽然有一些好奇,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们如此孜孜不倦,但这点兴趣,并不足以让他参与进去。
拒绝格兰之后,奎托斯想起,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埃弗茨,正好现在回宿舍也有些早,不如去看看对方怎么样了。
埃弗茨所在连队的训练场地距离他们不远,奎托斯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埃弗茨的身影。
人群中埃弗茨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心事重重,不过在见到奎托斯之后,他瞬间便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在吃饭的过程中,埃弗茨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滔滔不绝
这几年来猎人学院一直都没有让他们接近卡塔昌丛林,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对丛林本能的恐惧,他的生活没有受到恐惧本能的影响。
对于埃弗茨的心理缺陷,奎托斯一直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长期远离丛林,能够减轻他的症状。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埃弗茨的脸色一下就沉重了起来,奎托斯是卡塔昌神选,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他的前途。
随着年龄的增长,埃弗茨深知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哪有惧怕丛林的卡塔昌丛林战士,这对整个卡塔昌人的族群来说,都是耻辱,怎么能让这样的卡塔昌人能活到成年。
尽管好几年的时间都没接近过丛林,但埃弗茨知道,他们现在所学的一切,都是在为进入丛林做准备,那一天迟早要来,他逃不过去。
那个时候,自己面对丛林时的丑态,将在所有人的面前展露无遗,他会沦为笑柄,甚至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会成为笑柄。
所以,从进入猎人学院起,埃弗茨就在主动疏远其他人,就连同宿舍的人,他都避而远之,沉默寡言,冷冰冰地拒绝别人的好意,他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奎托斯。
随着对卡塔昌丛林生物的教学结束,他有预感,那一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头顶上悬着的那把剑,已经摇摇欲坠。
埃弗茨这一年以来,从没有主动找过他最好的朋友奎托斯,也没有透露过两人来自一个定居点的消息,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很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奎托斯竟然会主动过来找自己,放在以往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有些事让他发生改变。
不过,这都不重要,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详细了解。
这几年来,埃弗茨牢牢记住了卡塔昌丛林的每一种致命生物,以便当自己鼓足勇气冲进丛林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就死在其中一种致命生物的手中。
这样他就成为了无数因为意外而死在丛林中的卡塔昌人中的一员,既不会给他人带来麻烦,也不会给定居点带去耻辱,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结局。
埃弗茨最担心的事,是当他站在丛林边沿的时候,连迈步走入丛林都做不到,儿时的记忆他无比清晰,当奎托斯拉着自己,近距离接触丛林的时候,他别说走动,就连转头、张嘴都变得异常困难。
在那次血蜂入侵的时候,他就应该去死,但奎托斯又救了自己一次。
现在他想体面的死,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