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天争命

想到这里，李洵心中畅快无比，仿佛有种明悟。

随着心胸的开阔，脑中的符笔‘嗡’地一震，仿佛在响应他的情绪。

李洵诧然，平时符笔隐藏，只要他不召唤就如同在虚空中一般，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画符的时候清晰感受到它。

回过神来，他畅快无比，对着老者拱手：“多谢老先生指教。”

老者本在回忆些什么，看他这模样倒有些不得劲，摆手道：“指点什么，活得久了，发发牢骚罢了。”

李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想起老者说的什么沐浴更衣、焚香礼拜，想必是问天宗画符流程，恭维道：“老先生见识广阔，这些画符的许多细节，小子一概不知。”

老者苦笑：“哪有什么见识，只是回忆起昔日，我父母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何不学一门手艺，日后方在修真界走的长远。我便费心琢磨过修仙百艺之道，却苦涩地发现没有一样是常人可以随意学习的，普通人只好打坐参禅，用呼吸吐纳法多活几十年罢了，连一门好的功法都无法寻得，哪里能说其他……”

“到如今，我的父母早已入土，我也儿孙满堂，有的子孙运气好能踏入修行之路，有些运气不好，只能退回凡人国度，我同样无法给他们带来好的条件，许多事情从出生时便已经决定。”

“一切，都是命数啊！”

听到这里李洵心中泛出一种淡淡的酸楚感觉，他家不同样如此。底层修士，诸多不易。

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传来：“说什么命数，修士与天争命，何时信过命数了？”

李洵和老者都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俏丽少女挺身站立，粉色的裙子极短，下面配着红色绣鞋，雪白的脚脖子上挂着一只金色铃铛，走路时叮铃作响。

那女修迈步走近，对老者怒目而视，道：“你这老道，祸乱人心！”

“若信命数，起初就不该修行，趁早去凡人王朝，还能做个国师，岂不风光舒服，何必期期艾艾，乱我修真界风气！”

她走近时，李洵和老者都感应到她身上气息外放，压迫过来，比练气四层的老者强得多，恐怕在练气后期六层以上，两人都正色起身。

旁边的小贩在李洵老者争辩的时候还笑嘻嘻看热闹，这会儿都下意识走远，连摆摊的东西都不顾了。

老者被气势所摄，神色紧张，一时不敢说话，李洵起身拱手，说：“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感概，一时说错话得罪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姑娘站定，看到李洵，忽然嫣然一笑，将气息收回，说：“我跟他较劲什么，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我有个堂哥在你这儿买了符，我也想买几张。”

“对了，我叫宫玉寒。”

“原来是买家，好说。”对方自报家门后，李洵松了口气，摆手道：“可惜，刚刚你堂哥已经将我所有的符都买走了。”

“什么，全买走了？可恶！”

宫玉寒听完勃然色变，神色不佳。

“额，宫小姐想要什么符，我回去给你画。”

反正明天也要带感灵符过来，不如再画几张。

“你会画什么符？”宫玉寒问。

“火球符、神行符……”李洵说了好几种一阶下品符箓的名字。

“都是基础符箓，可惜你实力太低，否则符箓质地会翻几番。”

宫玉寒心中不满，但想到宗门符箓无从买起，只能勉强说道：“我主要需要神行符和火球符，其他符箓有的话也收，多多益善。”

李洵答应，只道：“今天回去我只能画十张符，神行符和火球符各给你五张吧。”

“你一天能画十张符？倒是快。”

听到她这话，莫不成其他符修画不了这么快？李洵心中嘀咕，怕暴露符笔的秘密，赶紧打补丁：“不过是减少了灵力和神识的投入，效果恐怕比不上宗门符箓。”

宫玉寒回忆起先前神行符的效果，半途止步，还没试个真切呢，便说：“那也是符道天才了，你只管去准备符箓，我这边半点不少你的，效果差些就差些，也给你十颗灵石一张，若是效果同宗门符箓相同，按坊市价格三十灵石一颗算也买得起。”

“什么？”

听到她的话，李洵和老者同时瞪大了眼睛，老者更是惊呼出声。

他诧异地看向李洵，见到后者同样惊讶地神情，苦涩地说：“小子，我后悔了。”

李洵：“啊？”

老者：“我后悔了，我当初应该无论如何也要试学符道的。”

“可惜当年听他人说符道艰难，怕连累父母破费，便直接放弃。早知道符道这么赚钱，我，我！”

说着，他面色涨红，一时间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噗嗤。”

嘲笑的声音传来，让老者尴尬抬头。

就见宫玉寒不屑地看着他，说：“老家伙，我劝你别想太多，自寻苦吃。”

听闻此言，老者神色更加委顿，刚才上涌的血色都褪下去，面色变得十分灰暗。

李洵见状赶紧拉住老者，转回话题问：“买我的符，你说的可算话吗？”

宫玉寒听到正事，嘲讽面色收回去，昂然挺立：“当然算话。”

李洵：“我怎么信你真的有钱，万一我今晚上不睡觉熬夜画了符箓，险些损伤神识，结果你明天不要怎么办，不如你现在将老人家的青牛草全买了，展现一下财力，花费就扣我明天的收入里。”

宫玉寒：“小意思。”

来到老者摊位前，问：“这些青牛草怎么卖？”

老者听到这巨大转变，语气都磕磕绊绊，说：“两，两块灵石。”

“我全要了。”

宫玉寒一个眼色，身后的小厮上前丢出两块灵石，两个壮丁上前，三两下将一地的青牛草全部打包搬走。

“多谢，多谢宫小姐。”

老者气势全无，悲伤也被灵石冲去了，一下不知道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手里紧紧拽着那两块灵石，起身对着宫玉寒弯腰道谢，末了犹豫了一下，又对李洵道谢。

李洵问：“老人家，你没了青牛草，明天还帮我占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