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仅王家母子,赵大年和林美琴夫妻,赵秀,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赵春,太过夸张的开展,颠覆他们想象。
“我日你……”
王二虎率先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就准备翻身起来,但赵春并没给他机会,撬棍从地里抽出,压住王二虎脖子,“再嚣张,老子扎死你!”
撬棍前端被磨得锋利,王二虎侧脸看看,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想干嘛?”
赵春压着他看向高凤兰,“现在可以说了,你们来我们门口喊啥?”
“你明知故问!”
高凤兰还想爆粗口,可两个儿子一个照面就趴在地上,现在还被冷冰冰的撬棍压着,她也不敢太放肆。
可就这样认怂,她肯定也不服气。
“不说就离我们家远点,以前让着你们,是给村长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赵春说完,撬棍抽回来,学秦腔里的武生挽个枪花,再次插在自己面前。
王二虎和王小豹仓惶爬起,跑回母亲身边,看赵春的眼神又是愤怒,又是畏惧。
若是一个人轻松被压制,可能是赵春运气,兄弟俩一起被打趴一双,那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
谁动手谁知道!
这时候赵大年才抽空拉拉赵春,示意他不要太夸张,差不多就行,毕竟王家人多,得罪太狠也不好。
赵春懂父亲意思,但他要看对方怎么说,如果愿意就这样结束,那他也愿意让步,若还不知进退……
“赵大年,你可是有依仗了,欺负到我们头上是吧?”
赵大年本还想差不多的了,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呢,欺负人,谁欺负谁,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你姥姥个屁,你麦都种我们家地里了,还在这放什么大方屁?”
吵架,男人永远都吵不过女人。
赵大年一愤怒,脸憋的通红,还开始结巴起来,更搞不过对方,高凤兰荞面梁梁见风硬,嚣张的不行。
“说,你们为啥要占我们家地?!”
“你们好意思说,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鸡啄了眼珠子,恶人先告状?”
不说占地还好,一说赵大年积攒多年的郁闷得如洪水倾泻。
“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走,我们去地头去量,看看到底谁种谁的地!”
赵大年说着,就向前几步,王家两兄弟刚要拦,看到赵春冷冷的眼神,立刻就怂了。
那是看人的眼神嘛?
不是。
赵春的眼里,仿佛看猎物一样盯着他们,仿佛一言不合,面前的撬棍就会扔过来。
“好好好!你有种,量地是吧,那我们就量,看看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屁放!”
高凤兰也看出赵春不对劲,准备暂时退三步,但人输嘴不输,临走前还要丢几句垃圾话,可话刚丢出来,就看到赵春提着撬棍向前半步,吓得一个哆嗦。
“你们等着,我们这就喊队长和村里拉地!”
说着,也不多说话,直接拉上两个儿子仓惶离去,因为跑的太快,差点没给绊倒。
“儿啊,你刚才也太莽了!”
王家母子离去后,林美琴才拉着赵春胳膊,“你刚才那是干嘛,把娘都吓跳,要是手里一个没拿住,可就出大事了。”
赵春看他们走远,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各自回家吃饭,这才收敛淡漠,笑道:
“我心里有数,不会搞死他们,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我不吓破他们胆,他们肯定还会继续折腾。”
“以后不许做这种危险事,知道不?”
林美琴心有余悸。
但赵春却没有答应,轻声说:“娘,爹,我正好有个事和你们商量。”
“啥事,我们进去说,站门口干嘛。”
赵大年招呼众人进去,坐在房檐下,赵春将撬棍斜立在窗台下面,看看父母和三姐,认真地说:“我想进山。”
“不行!”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赵大年毫不犹豫拒绝,甚至声音罕见提高。
“你进什么山,你有这个本事嘛,山里是一般人能进?你看看青红他爹,被熊舔成什么样子,还有你五爷,那么大本事的人,还不是被狼撕走一个耳朵……”
“对啊,小春,你咋突然好端端的要进山啊,那里面多危险,莫说你爹不同意,娘也不会同意。”
赵春说之前就知道爹娘是这个态度,也没指望一下子说服,站在爹娘的立场确实没错,他一个啥都不会的半大小伙,进山不跟闹着玩一样,送死也不是这个送法。
若是前世的他,肯定会被父母的意见说动,将自己束缚起来。
但现在不是了。
他已经深刻理解一个道理,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都很看重一个人能力。
如果他一直没出息,父母依然会爱他,却不会尊重他,把他当成真正的男子汉。
大丈夫必须做出一番事业,才会真正被人看得起。
何况,他前世最擅长的山里讨生活,当时起步太晚,错过很多机会,如今回到黄金岁月,他如何能放弃这个好时代。
何况他如今有一番好本事在手。
“爹,娘,三姐,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担心我出事,但我今年都十九岁了,你们也不可能一直将我放在身边保护着是吧?
我们这个地方除了进山,能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呢,靠种地,每年交完公粮,吃饭都是问题,你看我们连每顿吃白面馍都吃不起。
这种日子,一直过下去有啥盼头,再过两三年,我就能看得媳妇了,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这是你操心的事,老子就你一个儿子,还能让打光棍汉,就算把老子骨头榨干,也会给你娶回媳妇!”
“小春,你不要担心媳妇的事,姐过门时,不也有彩礼,到时就给你留下娶媳妇。咱听话,不要莽撞,你要是进山里出点事,让爹娘还有我们怎么活啊!”
赵秀走过来,拉着赵春的手。
赵春再次感受到姐姐皲裂干燥的手,要是放到后世,很难想象这是年轻姑娘的手,他心疼不已。
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以前还顶不住事,很多活都是姐姐当男人在用,看这双手,就知道她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