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行,我们为啥不行?

赵春提着属于他的三只獾走在回家路上,翻过山梁,离家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突然觉得肚子好疼,便蹲在一小片灌木丛里解决麻烦。

这时,从另外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

正是高凤兰和陈红林。

高凤兰和陈红林丈夫是亲兄弟,所以她们是亲妯娌,刚才其他两个女人则是同门的妯娌,还是差点关系。

“二嫂,我一直忘记问了,你们家和赵大年地是咋回事,前两天我听说你们吵了一架,最后解决没?”

高凤兰没好气地说:“解决个屁,你是不知道赵春那狗崽子,现在凶的不行,那天我和小虎小豹去找说法,没讨回来,反倒被欺负了一顿。”

“啥啊,你说你们三个一起上门,倒是被人家欺负了,怎么可能,他们家算上赵大年也就一半个男人,能把你们咋样?”

“那是以前,现在赵春就跟吃了疯狗药似的,拿个撬棍要和我们拼命。你说说,他死了,就是一条贱命,我们要跟着搭进去,不是亏大发了?”

陈红林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还是想不通,他之前不是没什么出息嘛,咋突然就变了,你确信没虚说?”

“虚说啥啊,这就是事实,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吃个哑巴亏?”

“还真是啊?”

“可不是,说起来就心烦,我骗你做什么,给自己找气受?”

陈红林又沉默会,“那这么说,难道刚才宋长宽那傻子说的是真的,獾子确实是赵春熏的?”

“不知道。”

“二嫂,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咋的,你们还没干嘛呢,就被搞怕了?”

“怕个屁啊,肯定跟他没完,等我们家小龙回来,有他好受的。”

“对啊,小龙在外面认识那么多人,和政府里人多有关系,他大伯见了都客客气气,搞他赵家不是轻而易举。”

高凤兰听夸奖自己孩子,这才心情舒畅些,“好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王家,日子就过不好。”

“那是,那是,”陈红林附和声,但随之又叹息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能搞到五只獾子,还真的运气好,獾子多难抓啊,我们娃和他爹去年一个秋冬,才抓住一大一小两只。”

“狗屎运呗。”

“哎你说,二嫂,那个傻子不是说在坡口那边嘛,那既然他们能熏,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呢?”

“我们?”

“对啊,你让你们家小虎和小豹,还有我家臭蛋三个一起,也去那个坡口碰碰运气呗。搞不好,也能搞几只出来,那我们冬天可不就有獾子油过冬。”

高凤兰被说动了。

想了想,又说,“坡口那边位置那么大,谁知道是哪片,总不能把整个鹞子崖全部翻一遍吧?”

陈红林笑道:“不需要,二嫂你想想看,他们既然是用烟熏,肯定有要点火啊,我们只要找到点火的痕迹,不就知道位置了?”

“对啊!”

高凤兰很惊喜,“红林,要说你脑子就灵活呢,确实是个好办法,他们就算再埋,也不可能想到将所有痕迹处理干净,明天我们就让几个孩子过去。”

“嗯,就这么说,”陈红林也很兴奋,“我就不信,没有他们,我们还吃不上獾油了,什么东西!”

两人说着笑着,逐渐走远。

赵春这才从灌木丛里出来。

王家这些媳妇里,也真是能人辈出,有高凤兰这样冲锋型人物,也有陈红林这种军事类的谋士。

外加他们每家都有几个正当壮年的儿子,若非一般人,真是搞不过。

“要找我的点火痕迹嘛……”

赵春嘴角露出笑意,“行啊,明天你们好好找找。”

赵春回到家,发现院门大开着,从里面传来众人聊天的笑声。

进去一看,原来是母亲和三姐一边卷麻绳,一边和隔壁邻居婶子聊天。

这个婶子虽然也是王家媳妇,不过和母亲关系蛮好,叫徐凤云,她也是王希娟的小婶子。

“娘,三姐,我回来了,凤云婶子也在啊。”

赵春笑呵呵走进家门。

“春娃回来了,啊,你手里提的啥?”

母亲看到獾子,很是惊讶。

三姐更是赶紧起来,上前要帮他接獾子,他笑着避开,“三姐,不重,我拿得动,这家伙身上臭着呢,拿了半天味道都散不去。”

赵春将半死不活的獾子放在梨树下面,去拿刀和盆子,出来后看母亲,三姐和徐凤云都围着獾子在看。

见他出来,徐凤云笑道:“春娃子,你这是弄的獾子?”

“对啊,婶子,等下煮了獾肉,你拿点回去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肉多珍贵啊,你们快留着自己吃。”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赵春已经清晰听到她吞咽唾沫的声音,这个年代的人多缺肉啊,能吃到肉,谁能真心拒绝。

“没事,我不是打了三个嘛,有的是,谁让婶子你们和我们关系好呢,要是一般人,花钱买,我都还不给他们。”

赵春端过个小板凳,放到獾子边上准备放血。

徐凤云对他的话非常受用,拿人家东西毕竟不好意思,但被赵春这样一说,立刻就轻松很多。

她自然知道怎么让赵春更开心,便笑着对林美琴说,“嫂子,你看看你们家春娃子,真是厉害,不像我们家那几个没出息的崽子,你说说你是怎么养的,咋把孩子养得这么有出息呢?”

这种赤裸裸的恭维,让赵春差点刀都拿不稳。

要知道,之前的他,可不是这种评价,附近邻居提到他,基本都是给自家孩子做反面教材,反正就是学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学赵家那小子。

干啥啥不行,没个男子汉的样子。

这转眼,就换了说法。

但赵春也是看破不说破,这就是普通人的人性,也没有纯粹的恶意,只是看法根据现实不断改变。

“那你们在屋里等着吧,我等下要杀獾,院子里血腥味太浓,闻着不舒服。”

林美琴拉拉徐凤云,“他婶子,我们进屋去,我看不了这种血糊糊的场面,我们进去说话。秀啊,你帮着点春娃,看他要需要啥,给打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