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送我几斤獾油呗?

回来的路上,宋长宽还是遗憾,直言以为至少要搞多半天,还专门准备中午吃的饼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返回。

赵春笑笑,安慰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抓獾不是什么高级活动,从秋天一直到初冬,都是抓獾的好时候。

尤其是等到秋末,獾要积累脂肪,蜕变毛发,这个时候最为值钱。

脂肪自不必说,是非常好的动物荤油,还能治疗一些妇科疾病,以及皮肤冻疮之类,算是中药的一种。

而皮毛也是獾一年到头价值最高时。

温度高的时候,獾会将一身的毛换为粗而稀疏的毛,用来散热。

而秋末也是将粗毛换为一种非常细的绒毛,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严寒,这个时候的皮毛最为值钱。

“春哥,你还有什么绝招,也都教教我,感觉每次都没帮你什么忙,怎么好意思分钱啊?”

宋长宽想起那会的事,他那么大的人,怎么都拿小獾没办法,若不是赵春及时赶到,说不定那家伙早就逃跑了。

这让他佩服赵春同时,心里生出一种惭愧和不安,怎么想都是占赵春便宜。

赵春却哈哈笑笑,拍着背在宋长宽背上的筐子,下面放着獾,上面还装着赵春的树叶袋子。

“你看,若不是你背这个,我是不是要背着?”

“这算什么啊,随便喊个人不就可以背。”宋长宽对自己的力量,总不是很肯定,在他的世界里,力量不是本事,不值一提。

“这是因为你背的轻,等我们以后进深山,要是打个熊瞎子或者熊罴,三四百斤,甚至五六百斤,让你拖着,你就知道自己的厉害!”

宋长宽沉默起来,估计在脑补如何拉几百斤重的熊瞎子,慢慢总算有了兴奋点。

“那春哥,我们啥时候才能打熊瞎子?”

赵春啼笑皆非,看他眼,“你不是担心我没本事,没办法走山吗?”

“嘿嘿,我是不知道春哥这么猛啊,现在可不就看到了,你要现在给我说你能杀死老虎,我都信。”

“哈哈,没那么夸张,”赵春感慨终于收获一个完全信服自己的人,果然男人还需要用实力说话,没实打实的业绩做出来,只靠嘴上麻利,如何能让人信服。

“哎呀,长宽,你筐子里是什么啊,血滋滋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两人从高粱地里刚出来,就看到地里几个女人正在拔豇豆,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夸张地惊叫起来。

为更好利用土地效率,结合农作物实在生长习惯,人们喜欢在玉米和高粱间隙里种一些豇豆,同玉米彼此不影响。

不种的话,这些地方也会长满野草,高粱和玉米杆高,不会遮挡豇豆太阳,而且它们的枝干,还能为豇豆提供攀爬的柱子。

豇豆是大家都很喜欢吃的豆子,冬季天冷,豇豆泡烂,煮进黄米饭里,或者煮豆豆米汤,吃起来绵软可口,味道好,还提供蛋白质,顶上吃鸡蛋。

赵春转头看几个女人,发现都是王家的妯娌,其中就包括先前占地,上门耀武耀威的高凤兰。

同样是外姓人,宋爷爷可比赵大年有用多,所以受到的尊重也多,放到孩子身上,宋长宽虽然不怎么招同龄孩子喜欢,可大人们,看在宋爷爷的面子上,还是对他保持相当多的善意。

这不,两人走在路上,高家媳妇们会潜意识问宋长宽,而忽略旁边的赵春。

宋长宽脾气憨厚,看别人问他,便笑道:“我们熏了几只獾子……”

刚说出半句,他意识到什么,急忙小声问赵春,“春哥,这个能说嘛?”

赵春心想你说都说了,现在还问,不过獾子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熏獾子,需要一些技术,但即使没有专业本事,靠运气,还是有可能逮到的。

“可以说。”他压低声音。

宋长宽这才放心,又提高声音,“就在前面的坡口上。”

“獾子?!”

高家媳妇们很感兴趣,都是大山脚下的婆娘,山里这些东西,哪个能有什么用,大家伙都很清楚。

獾肉吃起来一般,獾皮毛也卖不上价格,但獾油却是好东西,一斤能卖到两块多,基本和猪肉差不多价格。

顿时几人放下锄头,围过来,“给我看看。”

宋长宽被人围住,只好放下筐子,几人看到里面三活两死的獾子,不禁羡慕的要死。

就听一个婆娘笑着说:“长宽,你本事可真大,这么肥的獾子都能被你熏出来,厉害的哟。”

“就是说嘛,一只獾怕都能榨好几斤油吧,这五只该能榨多少呢,那能吃得完吗?”

“长宽啊,婶子和你说啊,去年冬天你爷爷不是带着你给我家你叔看脚,你还记得是什么问题嘛?”

宋长宽想了想,“是冻伤?”

“对喽,就是冻伤,而且冻得还蛮严重,当时你爷爷就说,要根治的话,需要用熊油来抹。

可我们哪里去搞熊油嘛,所以你爷爷说獾子油也能起到祛除冻疮的作用,可你叔也没那个本事,搞不到獾油啊……”

赵春听这女人啰啰嗦嗦半天,知道她就是想薅羊毛。

这边人就是这个习惯。

猎人们认为猎物都是大山赐予,虽然自己费了功夫,可若没有大山的宽宏,也就不可能有自己的收获。

所以,为图个吉利,打到猎物回家路上,若是有人提出要求,一般都会象征给一点。

除非特别小气抠搜,或者彼此有矛盾,否则这就是相当于是种不成文的规矩,所有人都会遵守。

这些婆娘说来说去,就是欺负宋长宽老实,若是自己不在这里,以宋长宽自己的性格,估计能被薅走很多羊毛。

但他没有立刻反驳,想看看宋长宽如何应对。

“……你看看,长宽,你有五只獾子,怎么都能搞几十斤獾油,到时候给婶子两三斤吧?”

宋长宽一直安静听她说完,这才笑道:“行啊婶子,等下让我春哥给你说说,一斤多少钱,这些獾子都是我春哥熏的,我就是个搬运工,可拿不了主意。”

哗~!

几个婆娘眼睛立刻看向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