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原本虽然客气,可明眼人都能看到他的敷衍,不是有宋爷爷在这里,理都不会理赵春。
但听到麦穗鱼后,他眼睛明显亮堂起来,说话语气也轻快,情绪饱满。
“这位小兄弟,你真的有麦穗鱼,有多少?”
“大概几十条吧,具体没有数。”
“这么多,条有多长?”
“小的五六公分,十几公分也有。”
“真有十几公分?!”
秦老板声音都开始颤抖,激动不已,他四处打量,很快就看到被盖着的盆子,就想凑过去看。
赵春不动声色拦住他,笑呵呵地说:“东西肯定有,跑不掉,就是不知道秦老板您咋个价格收呢?”
“我要先看看货,只要货好,价格我们都好说。”
“春娃,你就给秦老板看看那个什么麦穗鱼,他是做大生意的畅快人,不会占你便宜。”
宋爷爷也在旁边帮着说话。
赵春见状,这才带着秦老板来盆子前,将压着的石头和盖子掀开,刚一掀开,“嗖”地一下,一只不安分的麦穗鱼直直跳起。
秦老板还吓了跳,赵春眼疾手快,一把将鱼抓住,重新放回水里。
越狱未果的麦穗鱼很不安分,被放进盆子后,还在里面拼命挣扎,惊得周围其他同伴四散躲藏,搅起盆里的水花。
“真是麦穗鱼!”
秦老板在盆子边蹲下来,看着盆里几十条麦穗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伸出短粗的手指头开始点起数量,三十一条。
宋爷爷也在旁边看着,好奇地问宋长宽,“长宽,这些鱼是哪来的?”
“春哥带我捞的。”
“在哪捞的?”
宋长宽刚要说,却看到赵春微微摇头,他便笑笑,“那个地方我也叫不出名字,都是我春哥带着我。”
宋爷爷多了解两个孙子。
立刻明白这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地点,准备后面继续长期发财呢。
他也就没继续追问。
“怎么样,秦老板,我这些麦穗鱼您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真是不错,我很久都没看到这么活泼的麦穗鱼。”
秦老板由衷感叹,“你们是不知道,这东西在我们酒店很受欢迎,是我们这边特色菜,可惜的是,这小家伙很难捞,我经常几天都收不到一盘。”
赵春听秦老板这样说,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一般老板看到这些好东西,心里再怎么高兴,面上都要表现的很淡定。
不然,怎么和卖鱼人砍价。
“那你看看这些鱼,如果收购的话,怎么算钱?”
“全部给我?”秦老板指指鱼。
赵春点点头,“如果你全部需要,价格又给合适的话。”
“要,要,怎么不要呢,肯定都能要,小兄弟,你开个价。”
赵春只知道这种野生的麦穗鱼后世能卖到两百块一斤,但不知这时候值多少钱,按照物价回溯,怎么能要两三块吧。
毕竟这玩意不是普通的鱼,是属于稀罕品。
别看他这次在石头里找到这么多,下次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啥时候。
可以说是不可再生买卖。
而草鱼,鲢鱼就很便宜,基本是一斤不到一毛五处理给村民。
“你们酒店以往怎么收购,我先听听,你是我爷爷的客人,我肯定不会乱喊价,我是个老实人,对不对爷爷?”
宋爷爷笑呵呵地说:“确实,我这个干孙子,是个实诚人,再说有我在,他不会给你乱要。”
秦老板很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吧,我们酒店收麦穗鱼看大小定价,基本是五公分以下五毛钱一条,五到八一块,八公分以上一块五,超过十二,我们出过两块,但没收到过几条。”
赵春笑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给您的鱼,应该没有我们这种品相吧?”
秦老板笑容微微一僵,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很快就调整过来,点头说:“是是,那确实,小兄弟的鱼品相更好。”
“那这样,我也不多说,在你们原来的基础上,每条按照标准,给我加两毛钱,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们的麦穗鱼都给你们,如何?”
“这个嘛……”
秦老板陷入犹豫,随后说,“兄弟,不瞒你说,我们做这种东西利润很薄,加点可以,但你一下子提价到40%,有点难搞啊!”
赵春心里暗骂奸商。
明明刚才听到价格,高兴得眼角都在抽搐,却偏偏还做出一副难以入手的样子。
再说,五毛提两毛是40%,两块提两毛,就只有10%,这是欺负我们没文化呢!
但看破不说破。
做生意最终的目的是将交易做成,而不是互相拆台,他也佯装为难,对秦老板说:
“秦老板,你是行家,肯定知道这野生的麦穗鱼长得极慢,我能凑到这些,相当不容易,那既然你出不到这个价格……”
他故意拖长语调。
“算了,算了,看小兄弟也是个畅快人,我老秦亏本也把这个买卖做了,就按照你的价格来。”
“那真是让您破费了。”赵春也适时表现出很高兴的模样。
价格谈拢,剩下就是登记大小。
最后十二公分四条。
八到十二公分十三条。
五到八公分八条。
还有六条不足五公分。
按照商定的价格,五公分以下七毛,五到八公分之间是一块二,八公分以上一块七,超过十二公分两块二,一共算下来刚好整整四十四块钱。
秦老板也干脆,直接将钱付给赵春,说鱼随后会安排人过来拉,反正他对宋爷爷也放心,不怕这边坑他。
赵春接过四张大团结,还有四张一块的票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想着父母和姐姐辛苦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个的一半,顿时五味杂陈。
宋爷爷看到也不禁摸着胡须点头,赵春和宋长宽都喊他爷爷,他对外也一直说赵春就是他的干孙子。
赵大年和林美琴也不反对。
谁会拒绝这么个性格开朗,医术精湛的老人做孩子的干爷爷。
秦老板付完款,转身又要走,可就在转头的瞬间,他犹豫下,指着另外一个压着的盆子。
“小兄弟,我能问下,那个里面是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