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活该插不上话

要知道原本槐初不过是个粗使丫鬟,都是因为上官云儿出了这等事才定了这贴身侍女的位置,而今槐初挤兑她,岂不是让人气愤?

无奈上官茉在场,上官云儿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奴婢一时嘴快,以为槐初你只是帮着拿东西,我瞧着马车上放了不少东西,怕是小姐要去什么地方,多个人也踏实些。”

未等槐初说话,上官云儿便又跪下身,一边磕头一边恳求。

“大小姐,前日是奴婢错了,请大小姐再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机会吧!奴婢保证,只是在一旁伺候,绝不多话!”

看着昔日兴风作浪的上官云儿跪拜在脚下,上官茉倒觉得有趣。她和闺中好友赏景,自是轮不到她兴风作浪。难得有惩治她的机会,不如带去当个乐子。

上官茉故作犹豫的站了半晌,待到上官云儿跪的累了才开口。

“罢了,一起去吧。”

归鹤居位于城郊,从城中出发,也要两刻钟才能到,上官云儿和上官茉在马车内相对而坐,倒是没机会算计。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也得提一提嫁妆的事,能多一点是一点。

思索片刻,上官云儿便直接开口。

“大小姐,云儿就要嫁到四殿下府上了,虽说是侍妾,但好歹也是和皇家结亲,您看这嫁妆是不是不大对?”

“云儿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日后到了四殿下府上无依无靠,嫁妆若是少了,必定会遭人轻视,届时也一样是丢咱们上官家的脸,您说是不是?”

上官云儿一刻不停的念叨着,上官茉却是只管闭眼假寐,权当没听见。到了归鹤居,自顾自下了马车,却不想景荣城也在此处,身旁还有两位公子哥儿,看穿着打扮便知出身不错,眼见两位好友未到,上官茉便只好上前打招呼。

“太子殿下安好,不知您怎么会在此地?”

这一说话,连带着景荣城身边的两位也是一起转过身来,景荣城倒也是淡淡一笑,收了折扇微行一礼。

“上官姑娘,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和两位朋友都看中此处景色,打算租下这园子,才和庄园管事谈妥价钱。”

上官茉闻言一怔,想是那庄园管事搞的鬼。而今她有地契在手,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正打算带着槐初去找管事,便见个形容偏胖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的像是票据。

好家伙,这一个园子,倒是有不少人做主啊。

上官茉拦下正要付钱的景荣城,亮出带来的地契,挑眉看了那管事的。

“这位大哥,地契都不在你手里,你怎敢私自做主就把园子租出去了?我沈家出钱雇你在此是为了看管,不是让你借机发财的。你倒是胆子大,竟敢坑到当朝太子爷头上?”

说着,上官茉伸手指了景荣城腰间玉佩。

四爪蟒纹,不是太子还能是谁?眼见小心思被东家撞破,那管事的也是连连道歉,自请离开园子不再踏足。

景荣城见上官茉如此,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上官姑娘仗义执言,和其他女子不同,若不是你,我这几百两银子可真是白扔了。”

“太子殿下见笑,我不过是来自家院子转转,不想出了这样的事。”

这桩事才了结,沈云湘和卢瑾沅便也到了,沈云湘安安静静站到上官茉身旁,卢瑾沅却是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太子哥哥?你怎的也来了?茉儿也请了你么?”

听得卢瑾沅如此称呼,何耀楣便是挑了眉,低声问道。

“太子殿下的桃花可是真的旺啊,一次来了三位姑娘,一位你认识,一位认识你,我和唐兄就比较惨了,也没个人引荐。”

“胡说,那是太傅之女,算是我半个同窗。”

景荣城早已习惯了何耀楣如此说话,轻咳一声向上官茉介绍起来。

“这位是何耀楣,承父业从商,京都好几家馆子都是他的。那位手拿折扇专心赏景的,是我表弟,唐越山。”

果然是太子殿下,就连身边朋友身份都是如此显赫。上官茉感叹过后,便也朗声介绍。

“这位爱说爱笑的是卢瑾沅,我身边的是母族沈家姑娘,沈云湘。”

众人相互见礼之后,卢瑾沅便是盯上了唐越山,分明不认识,却像是相识许久的样子,一同坐在凉亭内往湖中扔着石头。

“喂,你不是没上过课?我和太子哥哥一起听爹爹讲课的时候从没见过你。”

唐越山倒是从未被人如此说过,换做是男子,怕是会直接翻脸,而眼前的明显是位年龄尚小的姑娘家,如此一问也是毫无嘲笑之意,唐越山只是垂眸一笑,低声解释着。

“我只是当今皇后娘娘族弟之子,没有在宫中听课的资格,虽未入宫听学,却是在家跟随老师学了几年。平日都是在家中读书,要么就是赛马蹴鞠,前些日子才发现此处风景甚好,打算租下住一阵子,也是方才知道,这园子竟是上官姑娘的。”

“没事儿,茉儿一向大度,又不会赶你们走,我要是能住在这就好了,可惜我爹不许我在外面住。你们早些发现这好地方,不如带我和茉儿还有湘湘一起游览吧!”

卢瑾沅这一挑头,何耀楣倒是也来了兴趣,主动做起了众人的向导,走在最前面一边带领众人观赏,一边解释。

“这边是邻水建造的房屋,这边是一处湖水,里面尽是些红色的锦鲤,想必是前人喂养,往前走还能看见一条湖水引出的溪流,一截枯木横斜其上,长着青苔,偶尔有鸟兽饮水,实在是野趣盎然。”

一众公子哥儿和姑娘们倒是很聊得来,上官茉生怕沈云湘这安静性子会被丢下,一直拉着她的手。只是三位公子哥儿并未带下人来,卢瑾沅带来的素萝见一公子姑娘游玩,便守在马车上等待,槐初则是十分自觉的开始在凉亭布置饭菜茶水,等着一会儿众人回来可以直接用午膳。

一直紧随其后的上官云儿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见谁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便只好拔着地上的杂草撒气。

上官云儿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胡乱撒气还不够,见众人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更是低声埋怨起来。

“好一个上官茉......我不过是和她道歉时说了句在旁伺候,她还就真不搭理我了,难不成这十几年来对我的好都是装的?先前左一句妹妹又一句妹妹,现下见了朋友,倒像是不认得我一般,果真是人心隔肚皮!”

嘴上说个不停,手里也没闲着,将那好好开着的花儿连根拔起,扯了个七零八碎,扔到一旁狠狠踩了几脚,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不多时,何耀楣倒是已经带着众人往回走,见凉亭内早已布好酒菜,一时间也是颇为惊讶,回头看了景荣城,一脸的笑意。

“太子殿下何时学会如此卖关子了?订了酒菜也不说,我方才还在发愁,到这城郊游玩,午膳晚膳该如何解决,果然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啊!”

突如其来的夸奖倒是让景荣城一头雾水,他只是打算今日来买下这园子,其余的一概不知,又怎会提前准备酒菜?

正疑惑时,只见上官茉和槐初在一旁私语,心底便也了然。

感叹上官茉思虑周全之余,毫无犹豫的将这夸奖让给了上官茉。

“不是我想的周到,是上官姑娘有心。”

景荣城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的看向一旁的上官茉,上官茉只是笑着请众人入了座,一脸淡然的解释着。

“原本只是打算和两位闺中好友聚一聚,没想到还有几位公子,只这几道菜式也是略显单薄。此刻时间尚早,诸位只当休息便是,晚些时候我让槐初借了院子里的厨房再添几道菜。”

说话间,上官茉便已经十分自然的将泡好的茶分给众人,这才落座。

此刻围坐在石桌边的六人正是三男三女,必有两对儿男女挨着坐,那边沈云湘和唐越山都不是多话之人,倒也安静。而景荣城和上官茉这边,倒是成了众人焦点之处。

何耀楣早把景荣城和唐越山当做自己人,一时间也是有些口无遮拦。

“我还说咱们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有些拘谨,原来是因为上官姑娘......唐兄你有所不知,这位上官小姐和荣城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而今一见,确实是般配得很,不知道你们二人何时成婚啊?”

“咳......这等事你急什么?莫不是怕我日后把你忘了,美人?”

景荣城想着上官茉是个姑娘家,当众提婚事会害羞,忍不住出声制止。这美人二字更是他们相互打趣时的惯用的称呼。这一下,尴尬的倒是变成了何耀楣,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扶额轻叹,低声解释着。

“我爹给我起这名字是期望我光耀门楣,不是用来打趣的。”

卢瑾沅趁着游玩时已经和何耀楣以及唐越山混了个三分熟,此刻无心闲聊,反倒趴着栏杆赏景,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无所事事的上官云儿,拉着上官茉转过身,避开众人悄悄询问。

“茉儿,咱们姐妹相聚,你带着她出来做什么?什么都不做,还白白伤了花草。”

“是她自己死皮赖脸要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