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尧一语问出事情关键,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结界?”赵烨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一脸疑惑,而后才回答他的问题,“古莲并非我们自己去取的。”
听到这话,绿芜忽然想起那只藤萝花妖,想要问出口,却被青尧一个眼神制止。
“古莲是一位姑娘交给我们的,说是那位大师交给她,让她送来。”
“那人现在何处?”
赵烨摇摇头,“那位大师早就云游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我是问那个姑娘。”
青尧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赵烨明显表情一愣,迟疑了许久。
见他不说话,绿芜也看出其中的端倪,连忙追问。
“赵叔与那位姑娘相识?”
赵烨点点头,随后目光看向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儿子。
察觉到父亲的眼神,赵秉嵘缓缓抬头。
“她是我的未婚妻,林舞蝶。”
林舞蝶?
赵秉嵘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开始叙说自己的往事……
“三年前,我离家去外地办事,回来途中遇到一伙土匪,那些人凶狠残忍,不禁要劫财,事后还想杀人灭口,护送我的那些人都死在了土匪刀下,最终只剩下我一人存活……”
绿芜挑挑眉,不用想也能猜出,赵秉嵘能活下来,应该就是这位叫林舞蝶的女子相救。
不过……
“舞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弱不禁风,她虽是孤儿,但自幼跟随师父习武,所以那些土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赵秉嵘接下来的话解答了绿芜心中那个疑惑。
原来是这样。
“不知林姑娘师从何方高人?”耐不住好奇,绿芜插嘴追问了一句。
赵秉嵘微微拧眉回想一番,随后摇摇头。
“舞蝶的师父五年前就已经仙逝,她不愿提及伤心往事,我也就没有多问。”
这么巧?
绿芜对此感到微讶。
“再后来,我与她逐渐熟悉,又渐生情愫……”说到这,赵秉嵘脸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真的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子,武功高强不说,还博古通今,丹青书法样样精通,似乎这世间并没有她不会的事情,所以我们在两年后定亲了。”
两年后……那不就是赵秉嵘被人发现异样的时候?
“定亲和那位高人出现给你们指点,这中间隔了多久?”
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的青尧忽然开口问道。
“秉嵘和林姑娘是五月初六定亲,那位高人似乎是在五月末出现的,具体日子,我们也不大记得了。”赵烨回道。
五月初定亲,月末就有高人路过……
青尧剑眉紧锁,不再言语。
见状,赵秉嵘继续说道:“定亲后,我们请人看了日子,打算下月就成婚,但……自从我服下古莲后,舞蝶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青尧和绿芜都察觉到了这些事情的奇怪之处——巧合。
从林舞蝶说自己师父仙逝开始,这之后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顺理成章,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顺利了,顺利得像是被人精心安排的一样。
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林舞蝶就是这件事情始末的关键!
“林姑娘失踪了,你们没有派人去找?”从青尧眼中读懂了意思,绿芜便充当询问者,问出了二人心中所想。
赵烨摇摇头,看了一眼儿子。
“舞蝶留了一封信,说是去祭拜师父,路途过于遥远,便打算独自前往,也好快去快回。”赵秉嵘回道。
“信呢?”
绿芜继续追问,祭拜师父,又是一件过于合理的事情,她很难不对这个林舞蝶产生怀疑。
没一会儿,赵秉嵘就从自己房内取来书信,本欲交给绿芜,中途却被青尧截胡夺走。
绿芜尴尬一笑,自己凑到青尧身旁,张望着想要看看信上的内容。
但青尧只是淡淡一瞥,便将书信收好,还给了赵秉嵘。
绿芜见状一愣。
她……她还一个字都没看清呢!
刚要开口找赵秉嵘把信要回来,抬头就看到青尧有些严肃的神情,立时被吓得打消想法。
在赵家吃过饭,青尧就说自己要回客栈休息,任凭赵家父子如何挽留,也不肯留下,无奈,绿芜只能跟着他回客栈。
“林舞蝶是妖。”
刚进门,绿芜人都还没坐定,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惊愕抬头。
半晌,又觉得这个结果也算意料之中。
如果林舞蝶不是妖,那她跟赵秉嵘之间的故事就确实合理且顺利得过分了。
但她如果是妖,妖和凡人,妖自然能掌控住凡人的一切,拿捏住赵秉嵘,甚至赵家,这对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公子如何得知?”
不过,他们此行连人都没见到,公子是如何判断林舞蝶就是妖的?
青尧坐下,侧目睨了她一眼,“那封信上留有妖气。”
绿芜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公子可知道她是什么妖?”
青尧端起桌上的冷茶,摇摇头。
他是下凡历劫,为了制衡他,天地法则束缚了他的法力,若是从前,他只需闻到那股妖气就能得知对方的来路,但现今……他的法力被压制得极为严重,大抵是越强的人所以压制越狠,所以他现在的能力和那些凡间的修道者并无二样,并不能看破林舞蝶的真实身份。
见此,绿芜略显失望地低下头,撇撇嘴。
看来,那个林舞蝶道行很高啊,连公子都看不破她是真身。
青尧见她沉思不语,心中还略感奇怪,若是知晓她心中想法,只怕是半点高冷形象也装不住了。
笑话!他青尧在这六界,若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何况是林舞蝶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妖!
可惜青尧没有读心术,绿芜也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两人各自道别后,绿芜去了隔壁厢房休息。
这次她倒是不怕青尧会甩开自己跑路了,毕竟赵家的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临走前,绿芜还是没忍住。
“若是遇到那位林姑娘,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青尧垂眸。
“自然杀之。”
绿芜心头一惊,连忙劝说,“可她并未害人,不杀不行吗?何况那赵公子与她即将成婚,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公子何必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