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报隔夜仇

从警长室出来后,陈杰一直阴沉着脸。

他本以为一夜干掉波兰帮,至少能把爱尔兰佬吓得消停几天。

可他的手段太狠太快,反而让爱尔兰佬更坐不住。

不仅托洛城的同胞去调查局上诉,还私自扣押了他的信使报童。

“好,你想打,那我奉陪!”

陈杰握紧拳头,大步闯进旅馆。

弟兄们刚做好饭,正围着长桌嘻嘻哈哈闲谈。

看着他寒着脸闯进来,个个立即闭紧了嘴。

“俺哥,咋治的?”

陈杰看了眼和尚,又看了眼吓得噤若寒蝉的小子们。

心里不禁涌过一丝愧疚。

男人有火,不应该在饭桌上表现给亲人。

狠辣作风他是有了,可怒气不外露,他暂时还差点意思。

他忽地笑了:“没事,先吃饭吧。”

“大佬,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先吃饭,吃完再聊。”

陈杰笑着站起身,给小文夹了块肉。

然后举起酒杯:“来,为了庆祝干掉波兰佬,拿下上层,咱们干一个!”

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都举起杯。

高脚杯“噹”地碰在一起,众人一饮而尽。

饭桌上,陈杰又插科打诨说起笑话。大厅里,气氛再次欢愉。

等到最贪吃的和尚拿手抹嘴,陈杰的脸忽地拉长了。

“弟兄们,既然大家都吃饱了,那我就明说了。”

陈杰点燃根烟,把警长室听到的见闻大致说清,做了新一轮的安排。

……

晚上7点。

陈杰叼着烟,走出了旅馆。

街上很冷清,别说人,流浪狗都没了踪影。

蓦地一阵夜风吹来,陈杰裹紧大衣,钻进了酒馆。

“陈先生?”

陈杰点点头,平日最热闹的酒馆里,如今只剩下一个酒保。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一杯啤酒。”

陈杰拉了把椅子,自顾坐上去。

等了大约十分钟,酒馆栅栏被人“嘭”一脚踹开。

他回过头,果然是爱尔兰人。

“哦,杰米!”

卢克大开双臂,懒洋洋的带人走过来。来到桌前,毫不礼貌的坐在桌子上。

“亚州小子,你在等谁?等镇民来庆祝你不被吊死?”

“混蛋,”卢克突然瞪圆眼,“在中层爱尔兰帮才是王!”

卢克嘶吼着摆摆手,小弟们四散开,把酒桌围住。

陈杰抬头看了眼,爱尔兰佬们个个抱着膀,满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他掸掸烟灰:“卢克,有什么话直说吧。”

“嘿,这就对了,小子,你很上道。”

见陈杰松口,卢克这才稍微满意。从桌子上抬起屁股,坐到陈杰对面。

“杰米,我就一句话,滚出鹈鹕镇,回满是该死华国佬的旧金山去!”

“我如果不回呢?”

“很简单,我会像以前在铁路干华国佬一样,把你打残废!”

陈杰笑了下,挺直腰坐正。

“这么说,你在修铁路时,打过不少华国佬了?”

“当然,”卢克脸上浮现回味的兴奋,“那些华国佬只要进铁路线,哪个不被我们爱尔兰人打。打到满头是血,还要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杰米,这是铁路线的欢迎礼,你狗娘养的懂吗?”

陈杰冷哼声,把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里。

“我还真不懂,是这样打吗?”

他说着突然瞪圆眼,抓起烟灰缸,就往卢克的头上砸。

“咚!咚!咚!”

鲜血急流如注,卢克痛的捂着头摔到地上。

旁边的爱尔兰佬刚想帮手,二楼就响起枪声。

“嘭!”

“狗娘养的,俺看谁敢动!”

爱尔兰佬们吓了一跳,手里举的刀,也滞在半空。

陈杰这边也砸过瘾,他起身用手理理头发,重新坐回椅子上。

和尚十几人举着枪下来,把爱尔兰佬反包围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近在眼前,这群畜生,终于吓破了胆。

卢克捂着头:“杰米,这里是上层,警长室就在旁边,你敢开枪?”

“我敢不敢,你比我还清楚?”

陈杰冷笑声,从腰里拔出左轮。

“砰!”

一枪射入卢克的左膝。

“砰!”

一枪射入他的右膝。

卢克打着滚惨叫,哀嚎着蹭的满身是血。

“都别动?谁还想吃枪子?”

陈杰举着枪,瞪着眼环视一圈。

“和尚,把这群狗看好!”

“中哩!看俺的!”

和尚摆摆手,小子们便齐齐举着枪,示意爱尔兰人往后退。

陈杰走过去蹲下身,揪住卢克的黄毛。

“老子漂洋过来美利坚,赚的就是卖命钱。不错,你的爱尔兰社区,有几百人。可里面多少老人,多少孩子?”

“老子们一群光棍,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纯赚!你他妈的凭什么跟我斗?”

“今天先废你两条腿,回去跟你的主子报告,如果他不服,我可以不在鹈鹕镇混。但我走之前,爱尔兰社区将被灭门!”

陈杰一把推开卢克的衣领,朝和尚招招手。

“嘭,”和尚给了面前的爱尔兰佬一脚,“带人都给俺滚!”

爱尔兰人如蒙大赦,拖死狗般拽着残废的卢克,地上留下一行血迹。

“等等!”

陈杰突然一声吼,手下们又举着枪堵住了酒馆栅栏。

“先生,我们已经认输了,你还想怎么着?”

陈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我这个人爱热闹,更爱交朋友。过几天我的店铺在废马厩开张,我不想没人参加。”

他说着瞪了眼卢克:“特别是爱尔兰人!”

卢克早就吓破胆,只能连连称是。

其余爱尔兰人,也跟着附和。

陈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爱尔兰人看看他,又看看因失血脸色煞白的卢克。

等了许久,一个小子站了出来。

“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陈杰看了眼他:“说谢谢了吗?”

“谢,谢谢,”黄毛小子艰难从嘴唇挤出几个字。

“砰!”

一颗子弹射烂栅栏旁的煤油灯。

“你们是哑巴了?”

“谢谢!”

“谢谢!”

……

爱尔兰人争先恐后,大声叫喊着,生怕落得卢克那样,双腿残疾的下场。

陈杰摆摆手,和尚几人便让开了路。

爱尔兰人哪里敢等,也顾不得卢克腿伤,硬拽着往外面倒退。

“记住,以后见了杰米帮,给我夹紧尾巴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