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我有事想问问你关于赵掌柜的事，”萧瑾语气温和，试图让李老头放松下来，“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李老头眼神闪烁，目光飘忽不定，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紧紧攥着门框，指关节都泛白了。
屋内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更显得他神情紧张。
“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萧瑾敏锐地捕捉到李老头的异样，语气更加柔和，“不用害怕，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老头，你在跟谁说话呢？”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正是之前在古玩市场见过的赵掌柜的打手，人称孙打手。
他走到李老头门前，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目光凶狠地盯着萧瑾。
“呦，这不是县衙的萧大人吗？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孙打手语气轻蔑，带着一丝威胁，“怎么，赵掌柜的事，你也想管？”
萧瑾毫不畏惧地迎上孙打手的目光，语气平静：“我只是来问问李老一些事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打手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李老头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李老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头，你告诉这位萧大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有？”
李老头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萧大人，您…您还是走吧。”
萧瑾看着李老头惊恐的样子，心中明白，他肯定受到了威胁。
他目光扫过逼仄的巷子，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一个破旧的木桶歪倒在一旁，桶里的脏水流了一地……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既然李老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萧瑾语气轻松，似乎毫不在意，他转身欲走，却在经过木桶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踢了一脚……
脏水泼洒而出，正巧溅了孙打手一身。
孙打手猝不及防，怒吼一声：“你找死！”他松开李老头，挥舞着拳头就朝萧瑾扑来。
萧瑾早有准备，侧身一闪，躲过孙打手的攻击。
孙打手因为惯性，脚下踩到污水，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几声低低的嗤笑。
“哎呦，孙打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萧瑾故作惊讶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孙打手恼羞成怒，挣扎着爬起来，指着萧瑾破口大骂：“你小子敢阴我！你给我等着！”他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脏水，恶狠狠地瞪了李老头一眼，转身离去。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有人小声议论着：“这萧大人还真是机灵，竟然用这种方法对付孙打手。”
“可不是嘛，这孙打手平日里嚣张跋扈，今天算是栽了个跟头。”
李老头原本躲在门后，看到孙打手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他看着萧瑾，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恐惧。
萧瑾走到李老头面前，语气温和地说：“老人家，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李老头却猛地缩回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萧瑾站在紧闭的门外，眉头微皱，他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李老，我知道你在害怕，”萧瑾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但是你躲起来并不能解决问题，孙打手和他的同伙不会放过你的。”
门内传来一阵沉默，随后是李老头颤抖的声音：“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他们……他们心狠手辣，我老伴和孙子都在他们手上，我…我不敢啊！”
萧瑾心中一沉，他知道李老头的担忧并非虚言。孙打手所在的诈骗团伙在城里恶名昭彰，手段残忍，报复心极强。
“你告诉我，他们把你的家人藏在哪里？我会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萧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有力，试图给李老头一些信心。
“不…不行啊大人，他们说了，只要我敢透露半个字，就…”李老头的声音哽咽了，恐惧让他不敢再说下去。
正在这时，孙打手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同伙。
他们气势汹汹地走到萧瑾面前，孙打手脸上带着一抹阴狠的笑容。
“呦，这不是萧大人吗？怎么，还在劝这老头呢？”孙打手阴阳怪气地说道。
萧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孙打手，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你做的那些勾当，迟早会败露的。”
“败露？哈哈哈！”孙打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在这城里，老子就是王法！谁敢动我？”
萧瑾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直视着孙打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动你身后的那些人试试。我知道，你那几个兄弟，可都在等着你失势，好取而代之呢。”
孙打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萧瑾的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最近确实感觉到，几个原本对他唯命是从的兄弟，开始变得阳奉阴违。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少胡说八道！我兄弟们对我忠心耿耿！”
“是吗？”萧瑾挑了挑眉，“那你敢不敢让他们对着城隍庙发誓，永远效忠于你？”
孙打手死死地盯着萧瑾，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却不敢接话。他身后的几个同伙，也开始面面相觑，眼神闪烁。
萧瑾看着孙打手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转身走向李老头的房门……
“李老，”萧瑾轻轻叩响房门，“我知道你害怕，但正义不会缺席。我会找到其他证据，将这伙恶徒绳之以法。”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你也要相信我，保护好自己。”
萧瑾转身离开，孙打手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并未阻拦，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彼此的试探和忌惮。
萧瑾知道，他戳中了孙打手的软肋，但这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李老头是关键证人，但他被孙打手牢牢控制，无法提供有效证词。
没有证人，就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
萧瑾沉思着，脑海里闪过诈骗团伙的作案手法：以高价收购古玩字画为诱饵，骗取钱财后逃之夭夭。
这些被骗的古玩，最终会流向哪里？
一个念头在萧瑾脑海中浮现：地下古玩交易市场。
那里鱼龙混杂，是销赃的最佳场所。
如果能在那里找到被骗的古玩，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诈骗团伙的藏身之处。
萧瑾立刻叫来衙役张三，“张三，你立刻去城西打听一下，最近地下古玩交易市场有什么动静，尤其是最近成交的古玩字画，都要仔细留意。”
张三领命而去，萧瑾却在县衙里坐不住了。
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完全依靠别人，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掌握第一手信息。
夜幕降临，萧瑾换上一身便衣，悄悄离开了县衙，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他隐约感觉到，今晚将会有所收获，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惊喜还是危险。
巷子口，一个黑影闪现，低声说道：“大人，我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