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伯纳德，你去看看，前边吵吵嚷嚷的究竟怎么回事？”

海索穿戴整齐，专门领着修士修女在修道院大门处一齐等候，显得很是尽心尽力。

“总不能让男爵大人一来就见到我白湖村尽出刁民吧？”

海索昨夜的生活过于精彩，以致他完全没时间思考今日应付男爵的的策略。

若是问他之前怎么不思考。

那还用讲吗？事情永远是赶在ddl的前一刻完成效率最高。

伯纳德修士得了指示，很快就去了，不多久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海索见到他那着急的模样，就知道坏事了。

“千万别告诉我前边的事与男爵大人有关。”

“神父，真不愧是您，一语中的。”

“不公的命，一定是不公的命指示我来的……”

海索的脸立刻就黑了，他骂了一句，而后用手托起圣袍，一颠一颠地向前去。

跑出了百米开外，人未见而羊先至，一大群不知何处来的羊将路口全堵住了。

乱七八糟的气味与污秽简直令海索睁不开眼，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男爵一行很快就被海索认出来了。

那男爵骑着马，穿着华贵的服饰，比仆从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可不一眼就看出来了？

见到正主，海索拼了命地往前挤，终于是挤到一行人马之前。

“我管你是什么男爵、伯爵、公爵，还是法兰克的国王或是德意志的凯撒！我的羊就算是罗马教宗来了也不准乱动！”

“老头！你连自家领主都不认识了？”骑在马上呵斥老约翰的是昨日送信的骑士。

“领主？我老约翰骂的就是TND领主！德意志的领主没有一个好东西！”

男爵面色铁青、沉默不语，而冲在前边的骑士与暴躁的老农吵得不可开交。海索见到这地狱图景，整个人都麻了。

而且，这路口出了动静，引得全村人都注意到这里，旁观看热闹的村民愈来愈多了。

老约翰还在疯狂输出，骑士也不落下风。

海索实在插不进去脚，无奈只能与老约翰站旁边赶羊的儿媳搭话：“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神父，您知道的，我家圈羊的围栏昨日破了。我家丈夫昨晚上没来及修，今早才发现羊全跑出来了。”

“啊？”海索真是佩服这家人的心大，“亡羊还不补牢，你家男人昨夜都干什么吃……”

等等，海索突然知晓小约翰为什么昨天晚上没修栅栏了。

“索菲娅修女……”

海索给索菲娅送去一个死亡凝视，吓得她面色苍白。

“还不快去‘劝劝’约翰？”

“是，神父……”

索菲娅与小约翰谈了几句，小约翰又与老约翰聊了几句。海索见老约翰还是一副犟驴模样，自己也上前讲了几句。

“老约翰！”海索小声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把这批羊赶走，你家毁掉的栅栏就由修道院来修！”

“神父大人，光动嘴皮子可不行。”老约翰坐地起价的本事也是一绝，“谁知我家少了几只羊，又有谁来找回我家的羊？”

“行！”海索咬咬牙，“你家走失的羊也全部由修道院来赔！”

“神父大人，您可敢向上帝他老人家起誓？”

TND！真是得寸进尺了！不过，海索根本不信神，起誓也无妨。

“我身为传天主福音者，自然不打诳语。”

见海索起了誓，老约翰才有些心满意足，狠狠瞪了一眼男爵及其仆从后，就自顾自地赶羊去了。

于是，修道院众修士与约翰一家手忙脚乱地赶了半天，才给男爵清出一条道来。

“男爵大人，真是荣幸能再见到您！”

“啊！奥科里多神父，愿天主保佑您。

方才沉默的修兰斯坦因男爵终于是开口了。

“请您移步至修道院修整片刻。”

海索边讲边给伯纳德使了个眼色，伯纳德也是机灵得很，立马上前给男爵带路：“诸位大人，请这边走，修道院的马厩已备好饲料。”

“既是如此，便有劳诸位修士了。”

围观的白湖村民越来越多，男爵自己也感觉不自在，便赶紧随伯纳德走了。

“埃里希、弗兰克，你们叫村民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索菲娅，你带修女们给约翰家帮忙，别让他家的羊再出来闹事了……”

“保罗，你去找木匠来，修好栅栏……”

“其余人随我去迎接男爵大人。”

为给约翰家善后，几乎整个修道院倾巢而出，阵仗属实不小。

布置好善后任务后，海索擦了擦额头上惊出的冷汗，而后轻唤一声：“阿诺德，你来，我有问题要问。”

阿诺德闻言立刻就凑上前来：“神父，请讲。”

“阿诺德，你说约翰家有没有后台？”

老约翰如此之勇，海索都有些怀疑他的勇气来源了。

“啊？约翰家有后台？”

看来是没有了。

“我只是提出所有可能而已。阿诺德，你说说还有什么可能？”

虽然感觉阿诺德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有时不太聪明也不一定是坏事。且海索就喜欢不大聪明的下属，因为聪明人难以控制。

而面对伯纳德，海索就不敢拿这种问题问了，凭他敏锐的洞察力，说不准能察觉出提此弱智问题的海索脑袋空空，一无所知。

“老约翰虽然胡搅蛮缠，但村民都挺拥护他的，他是农奴们的头头。或许，村民们故意叫他刁难男爵吧，毕竟大家都不喜欢男爵。”

哦？

海索得到了两个有效信息。

“阿诺德，有时候你还有点作用嘛……”

海索再一次压低音量：“与我讲讲献祭仪式的事，你怎么会找上老约翰家的？”

“遵您之教诲，羔羊是最适宜奉献的祭品。而且我寻思老约翰那么多羊，缺几只也看不出来……”

“所以你就专门挑这不好惹的人下手？”

海索瞪了一眼这眼神里透着清澈愚蠢的阿诺德。

“抱歉，教主……”

“不过，用羔羊来献祭……”

还挺典的，十分符合海索对异端黑魔法的想象。

五芒星，一圈昏暗的蜡烛，羔羊之鲜血，锈蚀的祭坛，还有一堆疯子一样的密教徒……

“用羊来作祭品，真的好吗？”海索脑海里尽是想象出的血腥仪式场面，嘴里下意识地吐出一句。

“教主的意思是……我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海索虽然很想问，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总之，阿诺德，以后别再让这老约翰来挡我们的道了……”

“一切如您所愿。”

阿诺德这话说的倒挺郑重，但海索看他还是一脸傻样。

算了，不管了。

当务之急是把男爵那一关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