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纯白的门扉之后

“保罗教士说得对，我因开悟而欣喜。”

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抢着给海索递借口的，省得他自己费心思了。

“行了，莫聚集于此，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

海索大手一挥。

“阿诺德，今晚用餐时的诵经该轮到你了吧？可不要再说自己不懂拉丁语了。”

“我安排你与铁匠、屠夫和理发师三人一起学习拉丁文，你若再糊弄我，那可就要按照修道院的戒律行事了。”

“是，神父大人。”

事实证明，阿诺德的拉丁文说得的确不行，但毕竟才学了没多久，海索不好过多苛责。

结束晚祷，躺上了床，海索又开始思考了。

他理论知识是入门了，可实践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啊。除了能把蜡烛的火念得大一些，好像自己也没有其他本事了。

最关键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进入“梦境世界”的规律。

就海索目前的认知而言，“梦境世界”里全是好东西，随便抠点带到现实来，他就发达了。

“记忆具有力量……”

他开始玄学操作，整一些神秘学行为。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我睡前一直回忆着之前在‘梦境世界’里待过的地方，是不是就能再梦到一次呢？”

您猜怎么着？它还真给海索蒙对了！

记忆交汇之处，那个奇幻的“梦境世界”之中，海索再一次抵达那扇冰结的纯白大门处。

当然，海索更喜欢称之“鬼门关”。

有了上次的经验，海索在睡前将吸收了火焰的不凋之花放在胸前。因而他梦中的手里也攥着这支梦境之花。

海索知晓，梦境之花中蕴含着某种超然的力量，它能吸收火焰，或许也能呈现出“火之准则”。

门廊之中，如烛火般摇曳的白色影子无法接近海索周身，它们被其不断散发着的热力逼退。

看来这些瘦长的白色鬼影惧怕这种“火之准则”。

海索终于接近了那扇大门。门面光整无瑕，边缘似乎隐隐透出门内存在的薄光。

他试探性地用食指触了触此门。

“嘶～怎么这么冷！”

寒冷似乎沿着他的手指传递到全身，以致海索汗毛倒立，颤栗不已。

“果然，梦里的门肯定是魔法门。”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海索满怀敬意地双手捧着那朵热力升腾的花，口中言辞不断：“光芒是火焰，而吾等是扑光的飞蛾。愿永恒之真理燃尽旧世界，把吾等当作柴薪……”

“Arrêtes vite！（快停下！）”

“啊？”

海索诗还没念完，就看到一团…应该是人的幻影朝自己冲过来。

吓得他立刻高举不凋之花，想把这幻影给逼走。

“你，这德国佬想作甚？”这幻影操着一口古怪的德语，“竟然在这地方讲，这些话儿？

“啊？怎么回事？”

海索见他似乎不怕热力，也许不是徘徊着的亡者吧……

但也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密教学徒。

“蠢啊，你？”

“这是祝辞，献给太阳，祂的一切早就被逻各斯儿禁止了，谈论！”

虽然这人德语说得颠三倒四，但海索大概是听懂了。

“关于太阳的一切谈论被禁止了？”

“是！你，要炸了！如果我，不阻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海索似是有些意会：“你是说，我所念诗句而拜请到的火之准则，是源于逻各斯的惩罚？祂们这是要摧毁我？”

“对！秘密，世界的记忆，逻各斯儿的。”

真的吗？

海索想起阿诺德那四大天王被炸的经历……

靠！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位疑似法国人的老哥真是帮了大忙。

海索还以为法兰西人与德意志人水火不容，没想到他这德意志人今夜竟然被法兰西人给救了。

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啊！

“倒霉，真的！若非，我一起被炸，怕了！绝不帮你。”

海索收回前言，这法国佬原来是自己怕死。

“Les laïcs qui ne peuvent même pas entrer...（连门都进不去的门外汉……）”

虽然海索听不懂法语，但他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屑与鄙夷。

这法国佬讲的肯定不是好话！

海索正想回嘴，却见其如雾状飘向纯白之扉，瞬间无了踪影。

“TND，跑得挺快！”

法国佬跑了，海索又不敢继续念那跟“禁咒”一样的诗，因而就这么僵在门前，哪也去不了。

好一会后，海索被冻得浑身发颤，梦境世界的触感也是相当真实啊！

正当他转身要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阵闪光。

眼睛一闭一睁，海索竟置身于一座盛满着光辉的果园。

“Well， glad to meet one whom seeks for sooth.（善，与求知者相见，吾甚喜也。）”

嗯？这种既沉静又优雅且神秘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海索一瞬间晃了神，等其定下心绪，才看清面前那无比光亮的轮廓。

当然，那光太亮了，也只能看清个轮廓而已。

这轮廓像个人，真的只是像个人。

这光影好像在说英语，不过不是那种中古英语，而更接近现代英语。。

“What doth thou desire?（汝有何欲求？）”

看样子很不好惹，海索很想逃，然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凭海索这哑巴英语，他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么名堂。

知道自己不能沉默太久，海索只能硬着头皮答道：“Yes， sir. I want to learn...magic...（是的，先生。我想要学习…魔法……）”

OMG，海索并不知道“金枝术法”怎么说！只能说些门外汉才会讲的“魔法”了。

吃了文化的亏。

如果上帝再给海索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学英语！

“The Art of Golden Bough?（金枝术法？）”

“Yeah yeah yeah...（是是是……）”

太好了，似乎这位大佬很懂海索的难处啊！

“It is aye a great pleasure to share wit with a wise man.（与智者一同分享智慧，其乐无穷也。）”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海索仿佛能听懂这位大佬讲的所有话。

神秘学，妙不可言……

“Hark carefully， the essence of The Art is as follows...（请静听，术法之本质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