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废墟,残破的机器人残骸,以及无尽的灰烬,构成了简长生最初的记忆。他出生在一个被机械文明彻底摧毁的世界,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他苟延残喘地活着,直到冰冷的高能量粒子子弹刺穿他的心趴,结束了他短暂而悲惨的一生。叮当…叮当…清脆的餐具碰撞声,在食堂里循环往复,仿佛永无休止。简长生自从出生就在这里,一个如孤儿院一般的地方——培训所,但更像是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孤岛。周围的孩子们都和他一样,没爹没妈。几位面容模糊的老阿姨,以及一位总是不苟言笑的院长,是这个世界里再寻常不过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去培训所才是所有孩子的归宿。简长生对这个世界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属于这里。曾经的世界深陷绝望的泥潭,而这里,则像是完美到失真的童话。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和善,一按按钮就出来好吃的更是打破了他对用餐的所有认知。新闻里,这个世界甚至是一个高度自动化社会,所有的东西都由机器完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简长生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在简长生心中悄悄扎根。他总是忍不住观察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出这个“完美”世界的破绽。孩子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在他眼里却显得有些刻意和僵硬。那些无所不能的自动化机器,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每个人都牢牢地束缚其中。他试图和身边的孩子交谈,询问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得到的却是一片茫然和不解。而他们会用一种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1628,我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里。”(这是他在这里的名字)这让简长生更加确信,这让想到了那些伪纪录片。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被这个世界同化了的,而自己,就像一个闯入者,格格不入。他开始留意培训所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通往真相的线索。他想道:这个世界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必须找到解开秘密的钥匙。简长生,瘦削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独自坐在角落,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孩子们。他们脸上都带着标准化的微笑,机械地重复着每天的流程:吃饭、学习、工作。这种人工化的快乐,让他感到窒息。
“1628,你在思考吗?”
简长生猛地抬起头。一个扎着高马尾,脸上带着好奇眼神的女孩,正站在他面前。她叫李念,是培训所里少有的眼睛带着光芒的孩子。“没有。”简长生轻声回答,眼神却紧紧盯着食堂墙壁上播放的新闻。新闻画面显示着整齐划一的高楼,闪耀着光芒的自动化工厂,以及在各个城市之间穿梭的空中列车。连主持人,那白洁的牙齿看起来都那么完美无缺。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李念歪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简长生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我感觉,这个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李念眨眨眼,“哪里不对劲?这里还不行吗?有吃、有住的。要说你才是最不对劲的那个。”简长生咬了咬牙,他不想直接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转换了话题。“那些新闻……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每天都一样?”
李念愣了一下,似乎从未注意过这个问题。她歪着头,努力回忆着新闻的内容,然后摇摇头。“新闻本来就是重复的嘛!
简长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他能感觉到,李念并没有像他一样去怀疑。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食堂的墙壁,试图从那些重复的画面中,找到一丝线索。突然,他注意到新闻画面中,在飞速掠过的城市建筑群中,似乎有一个地方,和其他的建筑物不太一样,它上面似乎有一个奇特的标志,但是画面太快了,他没能看清楚。
李念看简长生盯着墙壁发呆,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简长生没有回答,他知道,他必须先独自弄清楚这个标志的含义。
食堂的喧闹声逐渐散去,孩子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简长生心不在焉地跟着人群走,他的大脑还在反复回放着新闻画面中那个一闪而过的标志。那个奇特的图案,像一个扭曲的齿轮,又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它在整齐划一的城市景观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决定冒险一试,去培训所的院长办公室看看。那里是整个培训所的权力核心,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院长办公室位于培训所的最高层,平时戒备森严。然而,简长生对这个世界的自动化技术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理解,这种理解并非来自培训所的教育,而是更深层次的、本能般的直觉。他能敏锐地捕捉到监控系统运转的规律,那些摄像头和传感器之间,存在着极短的时间差。
进入办公室后,简长生发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古怪的科技。他能清晰地看到墙壁上的投影屏幕,办公桌的控制面板,以及角落里一个大约距今有1000年老旧的保险箱。这些东西虽然看似先进,但运行原理却十分简单,就像一个老旧的玩具一样。他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摸清了投影屏幕和控制面板的运作方式,并且很快就定位到了保险箱,他隐约感觉到,这个保险箱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他并没有立刻打开保险箱,而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他隐隐觉得,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所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