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场休息

追查凶手的事情到这里算是被卡住了。

第一具尸体死得干干净净，不请自来的青年被吓得脑子不清不醒，人现在还挺在审讯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第二具尸体尚在尸检中，尸体的样子身份死法都还没有出结果，而那从案发现场突然奔出来的“凶手”更是死得不明不白，留了一张皮就消失不见了。

只有这些线索了，这件案子好像暂时只有这样了。

现在就是一个字——等。

在中途等待的时间里，没有了官方的事务，令原的小队算得上进入了暂时的中场休息时期。

“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呢？”

晴千海还是第一次参与进执法的流程，虽然只是个半只脚踏进来的见习者，但心里对于这件事还是有一种诡异的敬畏。

他想了想原因，可能是因为穿越之前的他一直是位守法的好公民，对于缉拿邪恶人物充作大好人大英雄的体验还是有相当的好奇心的。

骤然一休息下来，身上还背着另一起怪异杀人案件的他刚从局子出来，进了队里又空闲了一下，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一旁的季伦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一靠到什么可支撑的东西就软趴趴地粘上去，他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是啊，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季伦翻着死鱼眼，帅气但颜艺。

“当然是休息呗。”

或许是感受到了晴千海带着奇异的诧异的目光，他没好气地说：“不然呢，我们又不是拉磨的驴子，总得要歇一歇吧。”

说到底，执法者论起本质来说也只是工作的一种，不过是相较于一般工作而言，执法者这种工作要更特殊一些而已。

就算是在赛博朋克的光辉议会，议员下派的执法者在接受“蜂后”调动之余，也是需要拥有自己的空闲时间的。

再怎么说，人也不是真的钢铁啊，虽然在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有什么人的魔术回路可以把自己变成钢铁就是了。

晴千海把脑海里原主留下来的记忆片段反复翻看，试图回忆起原来的“晴千海”在休闲的时候会干些什么事情来放松自己。

漆黑的夜色下，斑斓的霓虹灯从未停歇过，蜗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原主拉拢窗帘，在昏黄的小夜灯照耀下，坐在椅子上，读书。

原来“晴千海”是这个爱好啊。

这倒是挺巧的，读书这个爱好与读书厅的适配度可不是拉满了么。

小队回到了伪装建的读书厅里，晴千海干脆留在读书厅里，随手抽出一本书来读读了。

表面上在读书，其实晴千海心里正在整理迄今以来的所有事件。

令原上二楼去了，他要先换掉执法专用的制服，换上常服出来再额外考虑休息一下的问题。

众所周知的，警察穿制服出门总是多有不便，往往需要额外注意一些本来不需要注意的地方。

“光辉议会是联盟制的国家，光辉议会下设的执法部是联盟的执法机关兼暴力机关，对于罪犯以及非暴力不合作者拥有暴力执法的权利……”

随手一拿就是这么一本科普书，书刚好翻到了这一页，突然在身后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语气钓钓的，晴千海回头一看。

果然是季伦。

他已经换上常服出来了，无声无息地站在座位后面，相当大声大气地读出来，像个馋人的死鬼。

“你很无聊吗？”思路被打断了的晴千海随便瞟一眼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对于晴千海的话，季伦权当做耳边风，厚着脸皮梗在那里，嬉皮笑脸。

“看你在看书，我跟过来瞅一瞅。”

卷毛下的眼睛盯着书面上的内容，季伦奇奇怪怪地问了一句。

“你从小在联盟长大，怎么对这些还要看书呢？”他吐出幽幽的气息，像一条蛇在吐信子，“你不会是假的吧？”

这句话无限接近于在试探他的真假了。

难道他在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与原主的不同了吗？明明他应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不，这不是重点，原主记忆里并没有季伦的片段，按理说，被强行敲开门的那天，才是季伦与晴千海的第一次见面。

季伦这样的话简直是问得毫无道理。

心里有了思忖，晴千海眼神一凛，并不打算正面回答季伦的质问，而是反问一句：“你很了解我？”

季伦不说话了，他脸上的笑容像一张纸一样虚虚地浮在脸上，皮下是什么样的心情，蒙在皮后谁也看不真切。

过了良久，季伦说话了，他又笑了起来。

“现在就知道了，不管你原来是干什么的，现在的你就是个妥妥的罪犯。”

“还没定局呢，别急着做判断。”晴千海轻飘飘把问题抛回去。

突然响起的沉闷脚步声及时中断了这场尚未开始多久便已经结束的暗里交锋，是令原从楼上走下来了。

他还是穿着蓝白色的制服，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看来有的人可以休息了，但有的人还得继续辛勤地工作，而令原显然就是后者。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令原本来就不打算怎么休息，不管是突发的杀人案件，离奇死亡的杀人凶手让他不能安心休息。

还有与晴千海约定要私下去探查的案件，更是让他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时之塔总是像一条地头龙一般，偏偏这条地头龙又与本地的官方关系不好琢磨。

像这样因为涉及到时之塔学生而还没有开始探查，就马上被直接勒令禁止的案件数不胜数。

晴千海又蒙受契拉小姐的额外照顾，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少不了要在暗地里多费波折。

好在当事人之一，同时也是唯一幸存者的晴千海有意愿以自己参与事件的局中人身份一起加入这场暗地里的探查。

不会有议会的人跳出来直接拉住他不允许他上了，因为，这是时之塔的学生要查。

时之塔的学生该归时之塔自己管辖，他只是来提供协助的而已。

他们两个人都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