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果位!”周元通浑身的毛发炸开,这个消息的炸裂性不亚于对方知晓自己是穿越者。
帝君,那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诸天的神佛都要听他们号令,受他们驱使,这一路上遇见的大欢喜菩萨、锁骨菩萨、钟馗,在帝君面前,那都是小角色,只消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要得到他们的果位?
或许,直接让周元通以鬼修炼登仙要容易的多!
他周元通何德何能,敢与帝君叫板,靠那锻造系统之法?那玩意儿对付个石龙石都费劲,何况是帝君!
太看得起他了!
“额……”面对如此高的期望,周元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手指着自己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帮你得到帝君的果位?是你想瞎了心,还是我耳朵出了毛病?”
“пннъпрдтыь!”
翻译:加油!我看好你!
“这他妈是看不看好的事儿嘛,我妈当年还看好我能成个大夫,结果呢,连护士人家都不给我当,看好要是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穷人了!”周元通白眼上翻,十分之无语。
“нберммопъшы……”
翻译: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能在十五之前还清所有阴寿,我便助你登上钟馗仙位,享无尽香火!到那时,取帝君果位,易如反掌!
“真假?”周元通的眼皮狠跳两下,这可是不小的诱惑,若是这能取代钟馗,别的暂且不讲,光是钟馗在阳间那成千上万的信徒,他们孝敬的那些阴寿功德,就足以让他在酆都城里横着走了。
就是这条件,太过于苛刻了,今日初二,十三天内还清九千六的阴寿,怎么想都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元通搓着小手,商议道:“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就不能抛开那些繁文缛节,直切重点,比如……你直接把黄袍披在我身上,让我变成钟馗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ънгуэын……”
翻译:(白眼)要真这么容易,我要你何用,直接动动嘴皮子,叫天下太平岂不是更简单直接!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应脚踏实地的行动,此乃正道!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在你还清所有阴寿之前,别再来打扰我!
“等等,再商量商量嘛,给我打个零点五折怎么样?”
对方说到做到,再也没理会他,就这么消失无影了。
“没意思!”周元通喟叹一声,“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呀,话说,那群人怎么还没回来?”
他在花丛里少说也聊了一炷香时间了,始终未见那伙鬼差出现,心中诧异。
“算了,不管你们了,我先回家打几枚祈愿符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天眼看就要亮了,此地不宜久留,轻车熟路攀上墙壁,正打算来个信仰之跃,就听到咒骂声与哀嚎声。
“嗯?什么情况?”俯瞰街巷,只见人影幢幢,钟馗庙出去的鬼差包围了四五名偷寿贼,怒火冲天。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忤逆鬼王法旨,知法犯法?”
偷寿贼欲哭无泪,“谁他么这么缺德,敢去通风报信,别让我逮到你,非叫你神魂俱灭不可!”
“兄弟们,只能联合起来突围出去了,这要是被发配到灭魂林,这辈子就毁了!”
“杀啊!”
叫杀声震天,两伙人兵戎相见,杀得眼睛都红了。
周元通脸烧的通红,觉得过意不去,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这些人替他背黑锅吧!
“唉!同是酆都窃寿贼,一家人不坑一家人。”他站在屋脊上,冲下一声大吼:“不好了,有人闯进庙里来了,快来人啊,抓贼啊!”
声音划破夜空,钻进所有人耳中,外面没反应过来,院子里先传出骂声:“你他妈的!”
对岸的花丛,房顶上、树后面、甚至是房梁上,立刻窜下一群贼人,犹如窃香油的老鼠,四散奔逃。
周元通眼界大开,喃喃道:“你们都是越南穿越来的吧,这么会躲,我在这儿两天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还真是天外有天呀!”
“不好,调虎离山,抓紧回去保护阴寿钱!”钟馗庙的人手忙脚乱的往回赶。
“多谢好汉相救,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巷子里的窃贼立刻突围出去,消失在街道中。
周元通也不敢托大,撒腿就跑,直到彻底离开了南鬼王街才松了一口气。
“哟,这位爷,您早,今天吃点嘛,油条还是油饼?包子也有!”
“来碗馄饨,再炸两根油条!”周元通找了个位子坐下,望着逐渐热闹的街道,心情好得不得了。
前路越来越清晰,生活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爷,您的馄饨和油条!”小贩手脚麻利,端上热腾腾的油条和馄饨。
“再给我整两份,待会儿我打包带走,”馄饨与油条的香气沁人心脾,使他胃口大开:“对了,冒昧问一嘴,你们这易牙庙在酆都,一开始就是干这买卖的?”
这早餐铺子离吕祖庙不远,乃是食神易牙的庙宇,那几个伙计都是易牙的门徒,同样也是酆都的鬼差。
“哪能啊!当年燕国还在的时候,食神门徒遍地,香火鼎盛着呢!”小贩遥想过去,不由挺起胸膛。
话锋一转,立刻耷拉下脑袋:“燕国一灭,食神信徒骤减,入不敷出,可我们也要生活呀,迫不得已,只能干这买卖了,要是不把税交上,可就真得神魂俱灭了!”
“您看看那些买菜的,送信的,卖唱的,甚至是窑子里的婊子,那也都曾是阳间响当当的人物,却敌不过生活的猛虎,唉!得活着呀!”
整个酆都,大部分都是像这易牙庙的鬼差一般,信徒少的可怜,要想生活下去,交够阴寿功德税,就得干些别的买卖,和阳间底层的百姓并无区别。
像钟馗庙一般香火鼎盛的存在,毕竟还是少数。
“这么重的烟火气,可一点都不像酆都!”周元通多撇下俩钱,转身离去了。
人刚走,旁边埋头吃馄饨的男人忽地直起腰来,瞥向他的背影,神色诧异,“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又是一根油条下肚,他忽然打个激灵,失声道:“我记起来了,他就是吕祖庙里出言不逊的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