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确定自己是去爽的

李沉浮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祈祷不要问到自己不会的东西。

白盔开了门，李沉浮离开了自己的座椅，自觉到了对面。另一个坐在车上，监控画面正对着他的脸，白盔伸头瞅了一眼：“观察挺仔细啊。”

“哎，没有没有。”李沉浮陪着笑，假的很。“你这地，”白盔低头看了下岗亭地板，“外面的烟头也得捡，太多了，还有槟榔。”

“是是是。”李沉浮点头哈腰，“马上就搞，马上就搞。”

“岗亭里还行，”边说翻开了桌子的抽屉，中间的抽屉放着战术挎包，里面装着考学的书籍，“里面是啥，能打开吗？”

“可以可以，都是都是，”李沉浮伸出手有缩了回来。欲言又止。

白盔拉开拉链：“考学的书啊，你要考学？”

“是是。”

白盔又拉开小包拉链，里面放着两片喝完压扁的早餐奶盒子。“这啥宝贝呀，”再掏，一只达克宁，“啥宝贝都有哦。”

“哎，没有没有。”

“什么声音这么吵，”白盔先是往窗外看，又看了房间里，问道。

李沉浮指了指上面：“空调。”

“奥，你还开空调了。”白盔戏谑道，“你比我爽多了。”

“没有没有”

“还没有，你都有空调开，你看我的车子，就靠开的快吹的自然风。你比我爽”

“没有没有，这也没啥温度，”

“你能热吗，我一进来还没感觉到，我还以为阴凉地都是这个温度。”

“没有没有，都不舒服，都不舒服”

“你还不爽，你有空调吹还不爽。”白盔说着又开了一个抽屉，里面都是一些旅里集团军的通知和应急预案。李沉浮每天过来都要先看一遍，里面的内容都是先把关键词背了几个，十几页的字记十个还是有能力的。

白盔翻了一遍，“这些你看过了吗”

“都看过。”李沉浮表情开始不嘻嘻了，他觉得过了这关基本上也就岗亭卫生这一块，跟连部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我能不能问问？”

“那肯定可以。”李沉浮外头瞅了一下预案，他一直在翻，不过预案大差不差，你要是让李沉浮把应急情况和处突预案意义背下来，那可能得磕磕绊绊，但部队要求不高，知道大概先干嘛再干嘛就行。所有的行动预案都是一个流程，很简单。

“算了，既然你说能，那我就不问了。”李沉浮眯了眼睛，使对方无法发现自己内心波动，白盔还在看，本身预案就是每个月都在更新，中间肯定会有刊定的错误，这跟岗哨无关（当然放了这么久岗哨要是真的看了，也不会放到被查哨的发现）。

“我还是问你一下吧，应急处突分队一共几个组。”

“五个”

“哪五个”

李沉浮摆着手指按顺序数，说到第三个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个组没说，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把五个数完了。那个想不起来的组，就是他一直在的组。李沉浮数来数去，他想往书上瞅，但半米远的距离他确实看不清，此时他才说到第二个，当他说到第四个时，白盔才翻页，“这才四个呀，还有一个呐。”

“保障组？”但是李沉浮知道，这个组叫救护组。

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还差一个啊。”白盔把文件整理好放回去，又把抽屉关好，出了门。李沉浮咬着嘴皮，低着头，悄悄观察白盔出门，然后就打开对讲机连部汇报情况。“连部连部，纠察的车向装甲仓库方向去了。”

“连部连部，这里是油库岗，一共两个问题，岗亭外面槟榔渣太多。”李沉浮出门把槟榔渣烟头扔到墙头外。

“还有一个应急预案回答不清楚。”

“那个，对讲机太吵了，你刚才说的我一个也没听清楚，你座机打连部跟我说”对讲机那边响起。

接着李沉浮就又向连部汇报一下情况，对讲机响起连长的声音：“值班员去油库岗了解下情况”

“好的收到。”

李沉浮苦笑着舔了舔嘴唇，和连部说明完情况后在岗亭里踱步，不停的“哎呀，哎呀”坐立不安。他抬头看了眼空调，把它关上了。他看向修理车间等着汇报情况。

然而迎面走来的不只是连值班员，还有三分队长——李沉浮的分队长。李沉浮远远的望见就起身开门，站在门边。连值班员看了岗亭周围的环境卫生，又进岗亭看了一遍，问清情况就走了，三分队长和李沉浮依次进入岗亭，讲起了别的事。

“虽然说让你在岗亭复习，但你也要好好履职尽责。”

“是，岗亭里面我打扫了，外面没注意，颜色都差不多。”

“没事岗亭外面不是我们连队负责的，但人家追究起来，也还会说是我们岗哨丢的。当然他们一般也不会分太清。”分队长坐下，李沉浮站到他对面。李沉浮的班副也过来了，他带着劳保手套，手里拿着一把绿化剪刀，显然是正在出公差。

他进来也是一啥也没说。分队长继续说：“我来之前，他们也在说你，说你洗盘子就蘸下洗洁精水，手都没湿。平时挺精干的小伙子，怎么这么邋遢，想不到。”

“我主要看人太多，都蹲在那……只要不油。”李沉浮心里想着，没说，只光点头。

队长先离开了，留下一旁的班副：“你坐，我就看看。”

李沉浮点头答应，然后整理起岗亭卫生。班副把剪刀倒在地上，侧着头看向椅子，缓缓走过去。

“学的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我买了模拟题，感觉还行吧，比之前对考试了解了不少。”

“你要知道，在你正式进入集训队之前，旅里是要进行摸底的，现在全连就你一个考的，基本上公差也不让你出，起码不能说连门都没看到就回来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能丢脸吧。不要跟你那个老同志一样，我们连又是单独一个营区，你想过接下来他们嘴里会说什么？”

李沉浮点着头，他本来也就不太喜欢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跟班副说。

“他们每个月都会有淘汰的，你刚回去就被退回了，其实别人说什么不重要，有我们顶着，毕竟军考也不容易，而且你去参加集训，对连队的建设贡献不大，当然你要考上，那贡献肯定大是吧，你要考不上呐？你回来适应得了吗？跟得上连队作息吗？在那边可没人管你，偷偷睡觉也不会有人管，周围都是你的对手，人家管你，自己就多一个对手，你参加过高考应该明白。”

很多事情李沉浮都没想过。

“你体能怎么样，你自己也清楚，到时候是先考体能，过了才行，你到那边可不要不自律，起码要及格吧，也许你文化确实很强，能弥补体能的分数，可不及格你再厉害也弥补不了，门票一定要拿好，懂吗。”

“你自己也注意做人，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你那些同年兵吗？爽，不用说了吧，二排那两个，你觉得你和他能比吗？当然他也有他的缺陷，他就是因为太优秀了给人一种油的感觉，他才第几年？其他更不用说了，不过你的问题，我真不好说，你真不像一个兵，当然你也不像地方青年，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们都让着你的”

“我知道”李沉浮想到了新兵连的一位，他意识到，以前过得舒服是因为有人比他矬，所以掩盖了自己的缺点。

“这玩意我们也确实不好帮你，只能说给你条件，具体怎么搞也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李沉浮点点头，“我先走了，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