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力和陈妃儿不知道的事情,年轻男子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成坤的大部分记忆。
天才,不过是给你开了一扇门,又给你关了一扇窗,大部分天才都很有自尊,成坤,也不外如是。
是人,就有弱点,成坤的弱点太明显了,被其他人抓住利用,才干出了拒婚和通宵饮酒作乐之后,再去体术决斗这种事情。因为其他人告诉他,当驸马,自尊就没有了,也没有人会再看得起他。这种如小儿嬉戏般的话语,成坤当真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成坤太单纯了。
年轻男子不管客厅里的争吵,直接推门而入,找了空位,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成力和陈妃儿还有在场的几位家中长辈,看到成坤进来,一脸惊愕,喧闹的客厅,终于安静地下来。
年轻男子看到客厅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看着自己的便宜父亲说道,我没有不同意的,你们安排吧。
成力不知道自己这个傲气冲天的儿子,怎么会忽然变了性子,但这终归是好事,马上吩咐着手安排成坤去皇城当驸马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年轻男子起身朝记忆中的住处走去。
接下去的几天,街面上再也看不到成坤的身影,而年轻男子趁这几天都在自己的住处,大门也不出,仔细研究着现在的情况。
当时在医院,年轻男子在病房里,因为医院倒塌的事情,从病房中摔了下来,之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就已经在成坤的这具躯体里,年轻男子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很奇怪,又解释不清楚的梦。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场梦中,思索了好几天,也无得而知,既然不清不楚,既然不明不白,那就继续看下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在成力的安排下,几天后,陈家组织了一队人马,将年轻男子送往皇城。坐在前往皇城的马车中,年轻男子感觉自己好像才是嫁出去的人,这种感觉怪怪的,确实也不太好。
年轻男子坐上马车出发已经三天了,估计再有三天,他将抵达皇城,成为驸马爷。
这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年轻男子依然坐在马车上,整理成坤的记忆,方便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
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而年轻男子的车队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年轻男子掀开帘子,朝车队前方望去。
前方来人有九位,均骑着高头大马,旌甲分明,领头的那位更是金袍金甲,器宇轩昂,就是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不屑。
前方这队人马,停到车队之前,高声叫道:“成坤接旨!”
年轻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就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对方面前,看着对方。
对方领头的那位,忽然眼神凌厉,大声叫道:“大胆!皇帝亲旨,竟不下跪!”
年轻男子这才意识到,是需要下跪的。二话不说,就按照成坤记忆中的礼制,下跪接旨。
对面领头的那位,看到年轻男子遵守礼制下跪,这才从甲胄内拿出一面明黄色的圣旨,骑在高头大马上说道:“甲胄在身,不便下马,吾在马上向尔宣旨。”
对面领头的那位打开明黄色的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公主已于前日病薨,举国殇痛,特命驸马爷成坤,为西南鹤山郡太守,执太史令,一生守孝,永驻西南,钦此!”
对面领头的,将明黄色的圣旨合拢后递给年轻男子,脸露讥笑:“恭喜驸马爷了。”
年轻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情况,按照礼制从地上站起后,接过明黄色的圣旨,看了一眼,问道,几时出发?
对面领头那位,呼喝着手下几位调转马头,准备回程,随意地敷衍了一句:“即刻出发!”
年轻男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几人渐渐地远去,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和滋味,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也没有关系。看对方几个在视野中消失后,年轻男子将手中的圣旨打开,看了一眼:“鹤山郡?”
此时,随行的门下地志,上前解释道:“鹤山郡,位于西南边境,邻十万大山,蛇虫无数,不适生活,有妖兽时常出没,危害人群,幅员辽阔,但是人居者,地少,恭喜坤少爷,高升!”
门下地志说完后,退到一旁。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是被流放了呀?
年轻男子的车队,有一名信使,直接回程,将此信息传回成家,而车队则朝鹤山郡方向行去。
一路上,年轻男子总觉得这事情怪怪的,但又无从考据,只能将淡淡的不安。压抑的心中,静等时事变幻。
入夜,车队按照往日的安排,找了一个地形,围成一圈,像往常一般进行修整。
丑时,车队的人员除了值夜的之外,都已休息。而年轻男子依然在马车内梳理和调整,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在野外休整,伴着野外动物的叫声和虫鸣,他觉得自己快休整和调整完毕了。
在某一刻,整片天地,忽然寂静了下来,连野外动物的叫声和虫鸣都停止了,这番变化,让年轻男子不得警惕了起来。
忽然,破空声响起,年轻男子第一时间将马车的底座破开,落在马车下方的地面,捏起术法,直接土遁进了地下。
车队遭到袭击,值夜人员发起了遇袭的警报。而此刻车队休整的地方也是火光漫天,这些袭击的人发射了无数的火箭,誓要将车队一网打尽。
虽然年轻男子来到这里为时尚短,与车队的这些人也并无瓜葛,但毕竟这些人跟自己车队出来也有几天了,平时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年轻男子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做些什么。
车队选择休整的地方,是一片四周没有遮蔽物的地形,方便视野观察。按如此情况,袭击的人,应均在地面。年轻男子双手捏诀,低喝道:“土牙崩地!”
围着车队修整地几公里的范围内,忽然从地底蹦出无数像岩石一样锋利的土牙,一颗颗土牙像大地的牙齿,吞噬着正在远处射火箭的部分袭击者,有的被顶上天,有的被刺穿身体,顿时半空中哀嚎声一片,而车队休整地,面临的火箭霎时少了一部分。
释放完这个术法,年轻男子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开始静静地回复自身的力量。
释放火箭的袭击者身后,忽然转出一个全身穿黑袍的男子,被低低的帽檐遮住的脸庞上,一双狂傲的双眼散发着疯狂的光芒,一边向车队方向慢慢走过来,一边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一个土系修行者,那不是正好撞在我的枪口上了,桀桀桀”
外面发生的一切,年轻男子浑然不知,他依然在静静地恢复着自己的力量,只是心中没来由的冒出一股惊惧的感觉,有一点点的危机感在心里蔓延。
黑袍男子命令火箭手停止火箭射击,自己一步步的靠近车队。他看起来走得很慢,实则比普通人跑步的速度还要快,这种视觉的差异感,令车队里的人胆战心惊。
黑袍男子走到距离车队还有两三公里的位置,忽然停下脚步,手里捏了一个印诀,左手直接向地面一拍,嘴里低声喝道:“凝结”。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地面飞速的传播,车队的人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有人不禁惊呼道:“是修行者,大家小心!”
在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徒然。随着车队里的人听到这声呼喊,心里活下去的信心,跌入冰点,普通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普通人和修行者的差距,在修行者面前,他们普通人不堪一击,现在只能依赖他们的少爷,坤少。
年轻男子在地下,感觉到周围松软的泥土,慢慢地变硬,直至如石头般坚硬,只有年轻男子身边几寸范围内的泥土还是松软的,应该是年轻男子自身实力的自我保护机制。根据成坤的回忆,年轻男子判断出,这次遇到修行者了。
黑袍男子在施放完术法后,走在坚硬如石的地面上,一步一步向车队靠近,嘴里发出狂笑:“居然是个土系修行者,驸马爷,这是你的命如此,可不能怪我。”
黑袍男子这几句话好像用了扩音之术,不但车队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算地底下的年轻男子,也是听的十分清晰。
年轻男子听到黑袍男子的话语,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嘴角勾上了一个角度。
在年轻男子刚刚施放术法的时候,位置就已经被黑袍男子锚定,再加上年轻男子施放的是土系术法,黑袍男子心中更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年轻男子灭杀于此。
黑袍男子并不着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年轻男子的位置,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绝望时的神情,感受恐惧所带给他的快感,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道:“老夫浸淫土系修行数十载,小娃娃,今天你是怎么都跑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你想如何殡天?要完整的呢?还是一块一块的?是看不到尸首?还是曝尸荒野?或者悬于都城大门?桀桀桀。”
年轻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欢说些没用的废话,这时他自身的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手里轻轻捏了一个印诀,低喝道:“草木皆兵!”
再坚硬的土地也无法阻挡植物的破芽,因为那是生命的力量。黑袍男子周围的草木,一瞬间疯狂生长,直至化为利器。无数草木化为的利器瞬间刺穿了黑袍男子的身躯,黑袍男子到死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术法临身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黑袍男子嘴里喃喃道,你不是土系修行者吗?为何还能施展木系术法?为何会有这种事情?难道还有一名木系修行者吗?
黑袍男子话还没说完,就在不甘中倒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全身被刺的千疮百孔,污浊的血液浸染了那一片土地。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啼鸣,所有的袭击者忽然撤的一干二净。
失去力量的支撑,大地变得松软,年轻男子这时从地底慢慢浮到地面,看到车队在被袭击之后的火光漫天,又看到躺在地上千疮百孔的黑袍男子,年轻男子依然没有表情,淡淡的对车队的人说:“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天马上就要亮了。”
年轻男子心里已经清楚,自己的不安源于何处,虽然是镇守边境,但毕竟也是一方大员,有些人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