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绍恭的眼中,李渊也好,李世民也罢,都不是啥好东西。
李渊为了维护出身世家的裴寂,斩杀刘文静,畏惧窦建德名声将其斩杀,就能看出此人骨子里看人下菜,嫉贤妒能之本质。
李世民跟突厥曲通暗款,弑兄囚父泯灭人性,强占弟妻有悖人论,拥有夷族血统的李唐江山,根上充满劣根性。
细数唐朝历史,女人篡位、父妾子承、公主掌权、后宫把持朝政、太监弑君、斩杀族人上位诸如此类,充斥了整个王朝的更迭。
“来自太原王氏?”
清贵公子抱拳作揖:“在下来自哪里并不重要,天下都在盛传李将军的仁德之名,故而慕名而来,本以为能从将军这里学到治国经验,却不想…”
清贵公子轻蔑一扫,失望摇头:“却不想看到一场大戏,将军煽动百姓,对发表不同观点的百姓大打出手,如此做派,与传闻可是大相径庭,相差云泥哦!”
“他们俩,是你用来试探我的棋子?”
清贵公子内心怔忪,心道李绍恭果然意志坚定,换作旁人,自己这么一激,必然会被带偏,没想到对方却紧抓核心不松。
“他们都是保德百姓,与我何干?”
清贵公子瞥了眼不再动弹的市井男子,脸上露出吃惊神色,蹲身探手,在对方脖颈一试,登时面露惊恐,慌促抬首:“你竟然蛊惑百姓将他活活打死?”
听清贵公子说打死了人,百姓登时慌了起来,刚才动手的汉子吓的连连摆手,指着李绍恭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都是你让我打的,都怪你…”
李绍恭面色不挠,指了指僵硬的虬髯男子:“王公子要不再探探他的脉相?
市侩男子之死毕竟不是我动的手,日后想泼脏水,恐怕还要费些劲,哪有拿他栽赃来的直接?”
李绍恭的话正中下怀,王公子快步过去查看,突然,手指不由撤了回去。
不对啊!
李绍恭如何得知虬髯男子已死?如何得知自己想以此抹黑对方?
更为夸张的是,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便跟着对方的思维行事,自己明明为执棋人,为何会被对方支配?
“果然是战无不胜大将军,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亦是全力以赴,王某眼拙,还请将军恕罪。”
李绍恭笑容宴宴,举手阻止对方:“王公子稍等片刻,且等我处理完他们的事再和你说,如何?”
王公子已将事情挑明,知道对方如何努力,残暴不仁的脏水,恐怕也是无法洗清,故而也不着急,举手示意对方随意。
百姓见少年看了过来,被官府支配的恐惧再次萦绕脑海,神色慌促,内心惊惧,不知对方会如何处置他们。
“你们的牲畜,今日还卖不卖?”
本以为李绍恭会强行按个刁民暴民的罪名,没想到对方竟开口询问百姓卖不卖牲畜,有人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大着胆子回答:“卖,当然卖,不然我们不会一大早就跑来县城。”
“嗯!”
“既然卖,就按肉铺老板的秤来称重,要怪就怪各位被人蛊惑,不信官府在前。”
售卖牲畜的百姓听李绍恭这么说,内心不禁对市井男子更多几分怨恨,有人为了发泄情绪,狠狠踢了尸体两脚。
“当官的就该为民着想,怎么能因为百姓无知,从而伺机报复?难不成你的政令十策,只是为了名声做的样子?”
王公子适时开口,瞬间将百姓的情绪引燃,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对方说的在理。
“若是按照你之论点,世家门阀要钱有钱,要地有地,故而也该分地于民,共同致富才显其仁德?”
百姓一听,登时露出贪得无厌的神色,富贵人家高墙大院,有钱有粮,家中土地更是沃土百亩,若能将其分与自己,那不发了?
王公子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李绍恭突然将矛头引到自己身上。
急忙解释:“世家大族拥有的土地也好,钱粮也罢,都是他们多年辛苦积攒而来,凭啥分与旁人?”
“我刚到保德为官,前任未曾留下一粒米一分钱,我用自己的钱补贴百姓,难道就是理所应当?”
王公子据理力争:“你身为一方父母之官,为民做事不是天经地义么?”
“太原王氏子弟中,为官者不在少数,按照你的论调,他们为何只懂压榨百姓,不知为民做事?”
王公子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你莫要转移矛盾,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哦!”
李绍恭深以为然:“各位乡亲父老,这位王公子与本县上任父母官本是一家,上任县官如何苛待百姓,你们都心如明镜;
这小子不去指责盘剥你们的县官,却在这里怪罪于我,分明就是因为我为你们谋利,而怀恨在心,故而才会说出诛心之言,你们说这当如何?”
王公子脸色霎时一变,真他妈的胡扯,究竟谁在诛心?想到市井男子挨揍的惨状,他的菊花立时一紧,自己这幅身躯,恐怕经不起几下,就被暴民搞残。
“李绍恭你莫要煽动百姓,打死两人还不够?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能让你满意?”
“所以,能闭嘴么?”
王公子:“......”
王公子闭嘴不再捣乱,李绍恭也懒得与之纠缠,转而回到过秤问题。
肉铺老板的价格不如官府给的高,虽然称重少了几斤,总归卖给官府较为划算,众人无奈,最终只能被迫答应。
称重完毕,长孙辅机清点钱财于百姓,实实在在的钱财拿在手里,之前所有气愤与憋闷,登时消失一空。
李绍恭眸色一睨,厉声喝道:“这批刁民殴打他人,搅扰官府正常办公,将其全部抓获押入大牢,容后处置。”
百姓登时一呆,脸上笑容瞬间凝固,想破头也没明白,少年为何翻脸比翻书还快?
官府衙役与亲兵迅即动手,片刻间便将数十名百姓全部抓获,王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李绍恭究竟想做什么!
今日来此,本意就是煽动百姓闹事,搞臭李绍恭的名声,本以为计划即将付之东流,不想对方送来助攻,让他有机会将两名棋子嫁祸给对方。
正当内心欢喜,胜券在握之际,不想对方突然将矛头指向家族,让他不得不再次妥协。
再当他思索如何乱中取胜之时,对方再次送来神助攻,将这数十名百姓抓了起来,自己便能煽动更多百姓闹事,内心窃喜不已。
长孙辅机眉头凝成川字,亦是不知李绍恭想做什么,就算百姓有错在先,也是法不责众,今日若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搞不好会激起更大的民变。
稍作思索,还是决定上前提醒一番,魏玄成微微摇头,将其拉住:“相信他!”
简单三字,长孙辅机的思绪瞬间平息。
对啊!
自他认识李绍恭至今,对方何曾让自己失望过?每次都能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当下不再着急,耐着性子一旁看戏,等候少年再次刷新他的三观。
数十名百姓全被押走,李绍恭悠悠转身,笑容和煦看向王公子:“现在也该算一算咱们的账了!”
“你我之间有什么账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