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改头换面

石荣霄在石家主的看护下,就这样安然度过了十年。

比起八岁时,现在的石荣霄可谓是脱胎换骨,整个身子骨不仅圆润、硬朗了不少,连五官都长开了,阳光扫在他的脸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走在人群中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头多看两眼,正是二九年华的大好年纪。

石荣霄样貌上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底倒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哪怕住进了整个县城最好的大宅子,哪怕身后是家财万贯的大地主,本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却对那些个金银、权贵是一点提不上兴趣,仍是洁身自好。他的房间除了堆满的书籍,看不到一件其他多余的装饰品。

从童试到正式科举,石荣霄凭借自己的学识才能都顺利通过了,只是在石家主的劝导下,石荣霄放弃了上京做官的仕途机会,而是留在了家中跟着石家主学习土地征收以及经商之道。想来,是石家主有心想要将未来的家主之位传位于他。

进石家的日子,石荣霄都非常自律,一直修身养性,喜爱四书五经,养成了晨读的习惯,这日,刚放下书本,一个玲珑乖巧的小姑娘宛若一只轻盈的小鹿,朝他蹦蹦跳跳地奔了过来,满脸洋溢着纯真的笑意。

“哥……哥哥,今……今,今天…天气好好,带,带带柔…柔柔出去放…放放…放风筝吧!”

这个小姑娘名唤石柔柔,石荣霄过继进来没多久,四房就诞下了此女,年方有十,是个小结巴。

因为身体有缺陷的事,不少受石家其他两位哥哥的逗玩、取笑,只有石荣霄,毫不嫌弃的陪伴她、呵护她长大。

“好!等陪柔柔吃过早膳,哥哥便带你出去买新风筝!”石荣霄宠溺回道。

鲁班街道,石荣霄牵着石柔柔停在了一家风筝铺子前。

这家铺子门楣上挂着一块斑驳的木质招牌,上面用行云流水般的楷书题写着“云鸢坊”三个大字,字迹虽经岁月洗礼,却透出一股老店的气韵。

铺子前,几根细竹搭起的简易架子上,挂满了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风筝。有展翅欲飞的雄鹰,羽翼间似乎还回响着山谷间的呼啸;有轻盈飘逸的蝴蝶,翅膀上绘着细腻的花卉图案,仿佛刚从花丛中翩翩起舞而出;更有那长长的盘龙风筝,身体由数十个彩色竹环串联而成,每一环都巧妙地镶嵌着铃铛,随风摇曳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引得很多孩童在此纷纷驻足围观。

店内,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低头忙碌,他手持刻刀,在一块薄如蝉翼的宣纸上细心雕刻着图案,神情专注而虔诚。旁边,是他的夫人在忙着整理刚做好的风筝线轴,或是将风筝的尾巴一一系上,那尾巴由各色绸布裁剪而成,长短不一,随风摆动时,更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石柔柔在里面挑花了眼。

“这…这…这个好看,这…这这个也…也好看!每…每一……一个柔柔都都都…甚是喜欢!”

石柔柔左手抓着一个桃花风筝,右手又不舍的拿起“一只彩蝴蝶”,撇着个樱桃小嘴,左右难选,惹笑的石荣霄是如沐春风。

“柔柔不用为难,鱼和熊掌皆可兼得!”

说罢,石荣霄将石柔柔手上的两只风筝一起接过走到了老者跟前。

“掌柜,这两只我都要了,麻烦帮我包起来,有劳了!”

就这样,石柔柔心满意足的离店,随着石荣霄到风鸢地放风筝去了。

只是起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石荣霄手里的风筝砸在了一位衣袂飘飘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