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一怔,尚未开口询问,小五已经将他如风般拉入殿后,转至后院那髯须大汉身前:
“大哥,这小子没骗咱们,还真过来了!但这小子古怪得很,下午来时还普普通通,如今竟已经到了活筋的地步了!”
“活筋?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
另一名唤作玉楼的中年男子也搭手过来,细细感受一番他体内那蓬勃劲力时也有些目瞪口呆:
“当真是活筋!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竟一下午就上了道?这也太...”
徐林这才意识到自己体内那始终热血澎湃的感觉便是“活筋”,这说明他的筋络已被唤醒,正在伴随他的修行进行缓慢的蜕变。
但这一步无一不需要修行者长时间的体魄打磨,最终在某一时刻量变产生质变,最终开始筋络蜕变,武者便将这一开始称为“活筋”,这也意味着炼骨期的修行正式开始。
徐林拿到这本册子不过半天,竟然就直接踏上了修行之路,须知羽林卫还需要三个月的新兵期才能达到这一阶段,甚至还有人因不满足这一阶段被淘汰!
相比之下,徐林已经算得上武学奇才了!
眼看几人面面相觑,徐林急忙把册子归还,然后问起了关于修行的事情。
那髯须大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也罢,半天时间你就能将我羽林卫府的五形盘桩修出活筋,至少说明你与我羽林卫有缘,将来若有机会,引你入卫府也无不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先天武师的情况之前就与你说过,但修行一道向来是内外同修、相辅相成,才能成就异于常人的力量。
你拿的这本五形盘桩,便是内修,外修便是需要专门针对肌肤骨髓的汤药外用,才能起到蜕变的效果,否则你就是把这本五形盘桩练出花来,也不过是个强壮点的普通人罢了!”
原来如此!
徐林恍然大悟。
这就跟自己之前的疑问对上了,修行果然不是闷头练习就能达到效果,居然还要外用药物相辅相成才能蜕变成功。
也怪不得像玉草堂回春堂等明明是医馆出身,却能成为首屈一指的修行帮派。手中握着这么多修行资源,想不发展壮大都难。
想到这里,再次坚定了徐林早点加入玉草堂的决心。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等我进了玉草堂成为制药师,手里还握着一个能加速药草生长的洞天空间,修行武师岂不是手到擒来!”
徐林心中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另一边,玉楼已经小心取过冰莲心,先是用徐林带来的几株草药分别磨粉处理后加入汤锅,将整整半锅水都煮成一碗后取出放凉,
再等温度适宜可以入口后便将冰莲心的叶子一片片掰下丢入药碗,那髯须大汉便趁着融化的莲片将原本黝黑的汤药染成一片银亮的同时,一口仰头喝下!
几乎是入喉瞬间,他胸前那片如同赤红苔藓般的伤痕便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缓缓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冰莲心竟如此管用?!
徐林先是一怔,继而感觉身前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庞大气势,那髯须大汉竟如猛虎初醒一般,再无之前那病怏怏的模样,反而周身有种说不清的气场缭绕!
莫说让人不敢直视了,他只声音沙哑地低声叹了一口气便能让人心生惧意,使得徐林忍不住退后一步!
这,就是属于武师的力量?!
“某姓周,名断非。这次多谢小兄弟了。”
髯须大汉再次长舒一口气,仿佛要将体内浊气都吐尽一般,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只听周身爆响不停,仿佛脱胎换骨!
小五一愣,继而大喜:“大哥,你突破了?!”
周断非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只是前段时间被妖毒所扰,逼得我每日尽力保持念头通明,防止心神失守,没想到积累下来反而让我念头通达,对自身体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到了突破边缘而已。
想要突破炼脏,除了汤药辅助,还得有高阶功法相佐,每日还得大补气血,需要的资源更是海量,想突破谈何容易!”
“无妨!”
玉楼那仿佛始终无法解开的眉头似乎稍缓许多,向来心事重重的眸子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哥实力恢复,咱们兄弟回去的日子又近了几分,到那时候,要什么资源没有?!”
周断非点了点头,脸上也出现几分喜色,却是转头看向身边徐林:
“这次我能死中求活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全靠了小兄弟,将来重回卫府小兄弟也是居功甚伟。只可惜我等如今境遇凄惨,没什么能报答小兄弟的,一本册子送给兄弟看一下午还要收回,实在不是待人之礼,唯有一事相告!”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段只剩半截手指长短的红色蜡烛,递给徐林道:
“此物为我羽林卫府宝器司特制,点亮之后烛光呈白色,可循妖气摆动火焰,周围妖物越近此烛便越亮!
前几日在山中游荡时,曾遇见一处河滩名为裂谷滩,滩下乱石中有无数河蚌,已有吞吐日精月华之能,即将成妖,其蚌珠便正处于凡品往妖元过渡之时,最是珍惜难得!
只是那日我等追寻一缕妖气匆匆路过,没来得及取珠,今日便将这份机缘赠于兄弟!兄弟为山中猎户,应该知道我说的那裂谷滩在什么地方,明日只管拿着此物去寻,保教兄弟后半生荣华富贵!”
“这...”
徐林伸手接过红色蜡烛,还是觉得此物有些过于贵重,有些不好意思拿:
“你们现在...也挺穷的,要不你们去取来分我一点算了,全都给我实在不好意思...”
“莫要不好意思,若非兄弟手中冰莲心,我等就算坐拥金山也是一个死字!
兄弟有所不知,我整日坐在这里并不是我行事稳重,实在是这妖毒即将侵入心府,稍微不慎便是失智兽化的下场,所以只能坐在这里时刻保持念头通明,不敢分心!”
周断非摇了摇头,继而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至于穷,大男儿何须怕穷!这一次,咱就干他一票大的!”
玉楼和小五一愣,继而大喜:
“大哥,你要对姓刘的动手?我早说了,这老东西绝对不干净!咱们就该痛快点,直接动手,不信他不老实交代!”
周断非笑了笑没有搭话,只是望着徐林说道:
“此事已了,小兄弟速速离去,免得被有心人看见。若来日有缘,我等自会再见!”
徐林明白他们这是在赶人,想必准备商量什么机密要事了,便朝着几人客气行礼,沿着来路小心重回家中。
“本来打算在家休息几日,等手上功夫有了进步再入山,现在有了这玩意,只怕明天就得买上弓箭入山了。
毕竟这种事赶早不赶晚,还是早点尘埃落定为妙。”
坐在家中粗糙得有些硌屁股的长凳上,徐林在油灯下反复打量手中红烛,发觉这玩意看上去跟普通蜡烛也没什么两样,便借着灯火点燃了烛芯。
果然,其烛火是一种有些凄冷的惨白色,在夜幕中幽幽摇晃,有些瘆人。
“确实不一样,看来那宝器司也不是一般人能...嗯?”
就在徐林看完烛光,准备将其熄灭时,突然发现这烛火明明处在无风室内,却直直地摆向右侧,原本只有黄豆大小的光芒也瞬间明亮起来,光团竟足有一枚鸡蛋大小!
想到刚刚周断非说的话,徐林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倒竖,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家里...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