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杀(求追读)

白日如火。

可阎信却感到有一些冷。

不是寒风的冷,而是别什么东西在让他发冷。

杀气!

煞气!

阎信猛得抬头,眯了眯眼,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杀得人不少,再加上修炼魔功,对于杀气煞气很是敏感。

“来得哪位江湖朋友,不妨现身认识一下。”

阎信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在警惕着周围。

在江湖上,偷袭并不可耻,反而很常见。

毕竟死人可没资格不服输。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存方式。

大多人混迹江湖靠得只是一招,因此,必须轻易不露手,露手即见生死。

既然人人有一手绝活,那么使一些下三滥的盘外招再正常不过。

山谷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阎信感知错了一般。

他像个雕像,只有天上云朵在飘。

刹那间,叶匆匆,草匆匆,风匆匆,几十号人影“唰”、“唰”现身。

领头的是一个男人,面色沉静,脑袋光秃秃,观摸样已有五十,手持一杆小臂粗镔铁棍。

江湖上用剑者最多,其次为刀,再是枪,使棍者少之又少。

毕竟相较于棍,剑、刀、枪开锋更易杀人。

阎信不认识他,却从目光中感觉到一股深深恨意。

“在下开山棍,丁裂金。”丁裂金冷冰冰道。

说话间,他带来得一群人乱糟糟把阎信围住。

阎信装作抱拳,开了开口,下一刻,却忽听“咻”、“咻”两声。

两发飞镖脱手而出,直奔自己而来。

其中,裹挟着一股强悍劲力。

侧头一躲的同时,手中刀已然出了鞘,一抹腥红在眼前一闪而过。

一缕血线扬起,割开了喉咙。

他不认识这些人,只确定,他们来者不善。

否则,岂能暗中使飞镖偷袭。

谁知道,周围有没有再藏着别人,如此,当然该先跑再说。

想必,即便藏着人,也差不多该急得现身了吧。

丁裂金明显是江湖老手,一直有所防备,反倒是他领来的众人后知后觉。

《一抹腥红恨》!

刀,很快。

快得连成了一条线。

刀锋上闪烁着诡异红芒,内力爆涌,眼中杀机显现。

就算是丁裂金,也从未见过这等快刀!

他只听说过,可那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名声显赫之辈。

此时,阎信虽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并非威名,更多的是牵扯到了百宝箱带来的一些名气。

甚至来不及感叹刀势恐怖,无尽血红已将人吞噬,地上多出了两三具尸体。

阎信纵身一跃,好似踏着滚滚黑云,飘向远方。

“师弟!师弟!师傅,师弟他......”一名当师兄得眼中饱含着泪水。

丁裂金皱了皱眉,本想挑个软柿子捏,想不到竟是这般凶人。

够狠!

够强!

心中更是惊骇阎信施展的魔功。

丁裂金沉吟了一会,厉喝道:“追!新仇旧恨,必报!”

几十号人气势汹汹,紧追了上去。

一路上,飞沙走石,鸟兽惊逃。

丁裂金目光死死盯着前面,那道背影若隐若现,轻功十分了得。

而且,这么一跑,彻底打乱了计划。

阎信担心得没错,周遭确实有几个人藏着,可现在,却不得不现身,一起被遛。

“师父。”三个身影来到丁裂金身旁,恭敬道。

他们与那几十号人一样,皆是丁裂金弟子。

那几十号寻常弟子,只会教他们一些普通拳脚,没了银子便滚蛋,这三位则是亲传弟子。

各个身怀三年内力,学得更是丁裂金看家本领。

“想不到,此人刀厉害,轻功更厉害。”

“哼,若是我会,自然更......”

“难道师弟是想学魔功吗?”

“你说什么呢!”

“大师兄,二师兄,师父要生气了。”

亲传弟子有三位,可最终,只能有一人当家做主。

丁裂金年龄渐高,老大、老二越来越针锋相对。

当乞丐时,丁裂金并不怕赌,反正一无所有,大不了一条命而已。

人生本来便是一场豪赌,丁裂金大半辈子什么没赌过,江湖名声、兜里银子、开得武馆......全是他赌来的,他一次没怕,可这一次他怕了。

因为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豪赌,赌得是未来。

丁裂金早些年受了伤,一生无儿无女,收得亲传弟子全是孤儿,改随他姓。

大弟子,丁承业,生性薄凉。

二弟子,丁百涛,有勇无谋。

三弟子,丁青泽,年纪尚小。

他需要从三人中选一个来继承家业。

可用不了多久,他就没这个烦恼了。

死人,岂会有烦恼。

遭几十人追杀,理应逃、理应跑。

可阎信却停下来。

丁裂金眼光诧异。

即使上了年纪,也不至于老眼昏花。

狠辣不羁神情绝不会出现在一个放弃求生之人脸上。

阎信不喜欢被人追杀。

没人会喜欢被人追杀。

除非是不要命的疯子,可他毕竟不是。

他虽不喜。

但却不怕。

所以,阎信不再逃了。

他转身面对,嘴角上扬,微笑中透着冰冷,且冷得更重了。

冷得像冰山。

冰山上的雪。

绝不是因为在前面横了一条深渊。

可那些弟子不这么认为。

丁百涛狞笑道:“你再继续跑啊。”

几十号人陆陆续续来到,顿时围成一个半圆。

“用不着跑了。”

“你也知道跑不掉。”

“我不跑,你们便会一直藏着;一直藏着,我怎么把你们全杀了。”

“狂妄!”

丁百涛不信。

他师兄弟们不信。

丁裂金,信了。

不得不信。

因为,这是他亲眼所见。

那一刀;这一逃。

彰显了实力;躲开了谋算。

丁裂金脸阴沉。

无人开口,有得只是死寂!

太多人想不懂,明明是我众敌寡,为何对方不卑不亢。

嚣张自大?

装模作样?

又或者......

真是高手!

很多事不能细想。

细想了,便会心生顾虑。

顾虑了,则会犹豫。

犹豫了,就会慢。

慢得致命!

一刀斩。

刀锋呼啸。

阎信将《一抹腥红恨》用到了炉火纯青。

丁裂金怒道:“老夫不愿杀人,可这一次,却不得不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世上聪明人不少,可自以为是得更多,你想到的,别人一样能想到;你想不到的,别人也能想到,你快,别人只会更快!”

阎信看向手中刀。

血连成线沿着刀锋往下滴。

丁裂金脸色变了变,变红,变白,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