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正下崖后寻到刚回山的岳不群夫妇才半个时辰功夫,嵩山派陆柏,泰山派玉磬子,衡山派鲁连荣,与剑宗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一行人便执了五岳令旗闯上山来,更有三派好手聚集在华山之下。
正气堂上,一番唇枪舌剑,言辞交锋,那衡山派的老者鲁连荣,被岳夫人言语激的怒火中烧,失了分寸,于华山派正气堂上当众侮辱岳不群“伪君子”,堂中上下内外一众华山弟子顿时大怒。
侍立岳不群身后的秦正更是预谋许久,此刻终于等到机会,当即跨步堂中,直面那“金眼乌鸦”鲁连荣,竟是抢在了方才刚到堂外的令狐冲几人之前,率先发难。开口道:
“鲁师伯远来是客,却不顾礼数,当众侮辱华山派掌门,我师父宽宏,不与恶客一般见识,弟子秦正,却是不能不为师门向鲁师伯讨个公道。请鲁师伯赐教!”
秦正说罢,不待众人开口,便当先拔剑,异形剑剑尖微微下垂,直指鲁连荣。
此刻正气堂中,鲁连荣当众被小辈剑指挑战,却见岳不群夫妇俱是面带微笑,竟然不加制止,同来之人更是无人替他发声,便是此行主事的陆柏,也只是盯向这唤作秦正,在衡山大会上正面硬接“托塔手”一掌,大出风头的华山小辈,若有所思并无开口之意,竟似乎默许了这小辈对他出手,本就恼羞成怒之际受此羞辱,直气得面皮涨红,当即起身。
“好,好,好!华山的小辈果然猖狂,不是嫖妓宿娼便是目无尊长,以为接过嵩山派丁师兄一掌,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老夫替你师父管教管教你!”
说罢长剑出鞘,竟然率先出手,回风落雁剑第十七剑“一剑落九雁”,一剑刺出,竟然分化出五道剑光,笼罩秦正从面门至胸腹的五处穴道,果有金雕之凶狠凌厉。
衡山剑法诡谲多变,最重速度,秦正自开口之后便早早严阵以待,鼓荡内力,不敢怠慢。此刻见他出剑便是杀招,先声夺人,当即后撤一步,右手翻转,向左划出半月弧形,拖动异形剑刃和剑尖。剑刃圈向对方剑光,剑尖却削向其手腕。此剑却是全真剑法中的守式,被他以初学独孤九剑法门使出,又附带十分内力,虽然不甚纯熟,却极为有效。
叮当数声兵刃交击声中,竟是一剑荡开鲁连荣的长剑,更是将其长袖划开一道口子。鲁连荣大怒,一退再进,剑招更加凌厉,却是不再有丝毫自矜。而秦正适应了他速度和力道后,并不主动抢攻,只是运足内力,以守中带攻的全真剑法应对。
一时间正气堂中剑光纵横,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只是在众人看来却有些怪异,衡山派的前辈运足身法,剑法飘忽,攻势凌厉。华山派的小辈,稳守于中,稳重端严,剑势来去如电,人影进退如风,好似身份反过来了一般。
正诧异间,突然堂中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即便是半截断剑掉在地砖上“当~叮叮~”的脆响,在突然安静的正气堂内格外响亮。却见华山小辈原地不动,恭声开口:“师伯承让了!”
众人目光挪动,只见退开两步的衡山老者鲁连荣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嘶声道:“你,你,你.......”三个你字颤声凝滞,想要斥骂秦正兵刃太过锋利,却是无法开口,当众被华山小辈弟子对战数十招,斩断长剑,再开口胡缠输不起,这无论如何受不了。右足重重一顿,握着半截短剑,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去了。
堂外华山群弟子见二师兄秦正居然打胜了衡山派的成名英雄,顿时欢呼出声。
岳不群眼见秦正站立堂中,并不退下,反而转向那泰山派道人,那道人面色阴沉却并不出声,知道他是不愿出手,当即开口道:“小辈胡闹,得罪了长辈,诸位莫怪!正儿,莫再胡闹,还不给泰山派前辈赔礼。”
秦正本就是试探这道人,见其不再开口,没了动手的意思,当即向其躬身施礼道:“弟子不知轻重冒犯前辈,请前辈勿怪。”
言罢,见道人不开口,便径自转向了封不平成不忧丛不齐三人,方要说话,却听封不平盯着他已然开口。
“哼,岳兄教的好徒弟,也要替你师父跟我们动手吗?”
“不敢冒犯三位师叔,更不敢跟三位师叔动手,是弟子前些日子刚学了几招本门剑法,我师父说他并不曾练过,弟子有几招练不好,想请三位师叔帮看看。”
封不平三人听到秦正之言,却是齐齐转头看向岳不群,见岳不群听到弟子称呼他们为师叔,虽然面色不太好,却并不出言呵斥,俱都是面色微微变化。
“哼,这倒是奇怪了,你师父不曾学过的剑法,要我们指点,莫非你学的是我们的剑法不成?”
“弟子就在这里演示,三位师叔看过之后,若是同意指点弟子,弟子再带您去个地方如何?”
秦正说罢,也不再犹豫,便将独孤九剑第二剑破剑式中的几个招牌剑招施展出来,他比划的极慢,似乎生怕别人看不清。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齐三人却齐齐面色大变,齐齐睁大的三双眸子中透着不可置信却又期盼至极的眼神。
“这是.....风.....风......”
眼见三人认出了独孤九剑,激动开口,秦正连忙打断:“三位师叔如果愿意指点弟子,等会儿弟子带三位师叔去个地方如何?”
三人眼神互望,似乎生怕自己看错,想从其他两人眼中得到确认,却又见三人眼神激动互相点头,又看向岳不群和秦正,眼见岳不群虽然面色阴沉,却并不出声,而秦正则稳稳当当的站立堂中,向他们轻轻点头,终于也都轻轻点头,似乎终于达成一致。
却见封不平起身,向上首的陆柏施礼道:“陆师兄,我等三人原本隐居中条山,却不想得了左盟主看重,如今重回华山,心愿已了,还请陆师兄回嵩山后替我们向左盟主转达谢意。”
言出,成不忧,丛不齐,也是起身跟在师兄身后,向着陆柏施了一礼,显是三人同进同退,认同封不平之言语。
方才陆柏见他三人神色变幻,便知道事情有变,只是想不到,他三人居然如此反转,若是自己离开,难道他们三人以为争的过岳不群么?
心中正自急转,却见岳不群也径直起身,岳夫人与他对视一眼,傍在了他身旁,两人也是齐齐对自己施了一礼,随后便听岳不群沉声道:“也请陆师兄替岳某夫妇向左盟主转达问候。”
“好,好,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陆某告辞!”
人家华山派重归于好,一起送客,自己不走又待如何!陆柏狠声出口,却是起身便走,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那泰山派的道人,眼见局势突转,嵩山派的陆柏兀自走了,只得尴尬的道了声告辞,自顾离开。却不想,出得堂外,竟然瞧见本已离开的陆柏,却被混在华山弟子中的六个怪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