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
今年的秋来的有点过于早了,秋天的落叶枯黄便是秋的色彩,又像是对凄凉的悲哀。
通往李家药铺的路有些偏僻,陈子夜不断的走着拳架,赶到药铺时以是大汗淋漓。
“陈子夜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今日不许来这边的吗?”说话的是李家药铺的掌柜的。陈子夜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低声回应道:“想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顺便看看李老头。”
李老头便是六岁那年救治陈子夜的抽烟老头,当时将陈子夜救治后李老头便坐在一边抽着大烟但他并没有急于开门放人进来,只是抽着烟。将将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陈子夜在回过神后正准备下床感激这位老先生。抽着烟背对着陈子夜的李老头头也不回说了句:“小子别下床了,身体还没好呢,自己乱来我可没工夫再救你一次的,浪费,也不值得。”
闻言脸色苍白本是六岁孩童却面容消瘦的孩子没有在执意起身,他也不想在说话的便索性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李老头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有些阵阵入神。一管老烟叶抽完后李老头转过身看向躺在床上的陈子夜问道:“想不想练武?”。
陈子夜没有回答想还是不想,反倒是说了一句:“感谢老先生的医治,只是我的身体还是有些数的,练武实属不适合我。”李老头没有理会收起烟杆子继续别再腰间,“小家伙,你的病是我治好的,我与你父亲已经交易好了,等你病愈便每日要去李家药铺帮忙的。”。
陈子夜并没有多么惊讶,睁开了眼。病重的他眼眸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宛如星辰闪耀在深邃的夜空中。“既然父亲已经决定那等我病愈自然会日日都去的,还请老先生放心。”李老头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实话与你说吧,我有一套拳法只要你日后不断的练习,你这条小命以及你的身体便不会再有问题。”
陈子夜再次闭上他那双如星辰般璀璨,流露出深深灵气的眼眸,思索片刻后说道:“老先生能让我考虑考虑吗?”李老头没有废话转身走向门口并说道:“身体痊愈自己去李家药铺找那掌柜的说你要练拳。”随后便走出房门。
自那之后病愈的陈子夜找到了李家药铺掌柜的,掌柜的给了他一本名为《小形意拳》的拳法,并带他再次找到李老头。再一次见到李老头的陈子夜没有了上一次躺在病床上那般的气,面对着正躺在竹椅上抽着大烟的李老头深深一鞠。
陈子夜看了眼手中的拳谱说道:“晚辈感谢李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再造之恩。”
李老头看也没看面前这位实际年龄只有六岁的孩子,在他看来这位六岁的孩童在一场大病之后仿佛已经懂得许多成年人的事情了。“行了,按照约定每日来药铺帮忙,你回去后按照拳谱练就行,回头传你一个的呼吸吐纳换气的法子,你自个拿去练。”说着李老头准备起身回屋。
陈子夜没有说话对着李老头的背影再次一鞠。
往后的一切都是陈子夜自学练习,李老头并没有要教他的意思,即使是在他练岔了几次昏厥也没有指点一二。后来陈仲寅给陈子夜解释这是李老头的一种暗示,即使我救了你的命,即便我给你拳法我也不会收你为徒也不会指导你更不会救你。
李家药铺掌柜的听到陈子夜要找李老头倒也没有多么不乐意但也没有答应,他一边指挥药铺伙计招待客人一边继续和陈子夜说道:“行了行了,你快些回去吧,李老头你是见不到了,最近几日都不用来药铺了。”说完掌柜的便没有再理会陈子夜也跟着去招待进门的客人了。
陈子夜到时没多么难过,在药铺这么多年这掌柜的什么脾气早就一清二楚了。他缓缓走出药铺准备带串糖葫芦给陈筱。
一股清风袭来,陈子夜回头望去,他看见一位头戴白色簪子一袭青色儒衫的少年走进药铺,似乎感受到陈子夜观察的目光少年也回头看去。陈子夜看到青衫少年回头作辑道:“在下陈子夜,刚刚有些冒昧了。”
青衫少年也作辑回道:“在下隋平安,刚来咱们月崖镇担任学堂的教书先生,你应该就是董老提到的常去药铺打工的陈子夜吧?”
陈子夜看着面前这位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却自称是小镇私塾新来的教书先生有些愣愣出神,他的眼神里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温柔,就像湖面一般宁静而清澈。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仿佛那天地间的美好都凝聚在他的身上,让人心生向往。
隋平安看着眼前这位少年轻声说道:“如果陈兄没有什么事我可要先走一步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下次有时间倒是可以请陈兄喝茶。”陈子夜回过神笑着说道:“那我便不打扰隋兄了,咱们有时间再会。”说罢陈子夜便转身离去。
隋平安看着离去的少年嘴角有些微笑:“也没师傅说的那般不堪吗,我倒是挺喜欢这家伙的。”随后便转身走进药铺。
“掌柜的,在吗?”
听到有人呼喊正在招呼客人的老掌柜抬头看去是一位青衫儒袍的少年随即答道:“在这里,有啥事吗?”
隋平安循声望去,随即以心声对老掌柜说道:“在下隋平安,奉家师之命来拜访李老。”
听到隋平安如此说,老掌柜的便停下手中的活走开,随即便来了另一个伙计添上帮忙。
老掌柜的倒是谨慎,但面前的少年这般淡定便说道:“找李老何事?”隋平安明白老掌柜的心思没有说话从腰间掏出一块白玉牌,牌上清楚的写着一段话“君子以厚德载物”。
陈家老宅子里,早早回来的陈筱正在打扫着院子里枯黄凋零的树叶,远远的看见陈子夜走来轻轻放下手中的扫把问道:“哥,你咋才回来呢?”。陈子夜笑着从身后掏出一包糕点和一根糖葫芦笑着对陈筱说道:“绕个远路去了趟白鹿巷的全家铺买了点糕点,顺手又买了根他们家的糖葫芦,我听街坊们都说他家的糖葫芦最好吃了。”
陈筱急忙接过陈子夜递来的糕点和糖葫芦说道:“家里就咱两人,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陈子夜看着眼前这位脸上藏不住喜悦的少女笑着说道:“两个人咋了,以后你想吃哥再买,咱还能吃糕点的钱都没有吗?”
事实上即使有但也不会太多了。
自从陈子夜的爷爷去世后,没过两年他的父亲陈清幕便离奇消失不见,只是娘亲说是去京城了,那时才九岁的陈子夜看到如此镇定的娘亲倒也是没有多想以为过段时间父亲便能回来,结果一天早上醒来娘亲也消失了,陈子夜没哭因为娘亲给他留了一封信以及一堆衣服。
信上说她前去京城找父亲过段时间便回来,家中留了些许钱财足够他和陈筱了。陈子夜只是看了眼留的钱便知道怎么也不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的。
九岁的陈子夜牵着八岁的陈筱两人都展现出不属于同龄人的冷静。自那之后陈子夜便开始一手接管家中所有的安排,两人一致认为没有必要请保姆,保镖的话陈子夜要自己当,足够多的钱财使得他们的生活虽然没以前那般滋润倒也是不差。
“你先别打扫了,快些将糖葫芦吃掉,我练会拳。”陈子夜笑着提醒陈筱。陈筱也没客气当然两人也不需要客气边吃着糖葫芦边问道:“哥,你觉不觉得今年的秋天和往年的似乎有些不同?”
停下练拳的陈子夜抬头望去有些惆怅,陈筱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但他迟迟没有说话。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