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湾这边我就不说了，石山照计划行事，慢慢来慢慢做。”
石崇圣道：“倒是撇子这里，须得动作快些；你到了刘家，作了威慑，带上那大管家刘益善即刻前往刘家船坞，你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刘家船坞牢牢控制住。”
说：“短短一夜，事情多番变化，咱们的计划是调整了一次又一次；这里也不多说，只谨慎小心着些，切莫疏忽大意。”
又说：“你拿了我拨浪鼓，告予那刘举人，只教他按照他原先接待洪文武的计划走。”
“至于说你两个一露面，显出我津东法坛的招牌，也不消多说，只警告教李、刘两家的人保密即可。”
“我昨夜用的是另外的面孔，而且对李家是一张面孔，对刘家是另一张面孔；这也算是个烟幕——彼等只会以为，我津东法坛是个棋子，受制于某隐秘势力。”
石山几人听了，都不禁点头。
张撇子说道：“作一重黑幕出来，更令人忌惮。”
石崇圣颔首：“你们也要作出相应的表现，不能教他们看出马脚。”
俱点头称是。
石崇圣又说：“三棒居中策应，正好顺势勾连李、刘两家，构建咱们自己的消息网。”
说：“石山和撇子在两家办事的时候，注意一下这两家的可用之人——只消不是核心人员、有能耐的，便作了标记，交予三棒考察。能用的，咱们拉过来自己用，不能用的，就先给他解决掉。”
这两家里头，肯定有可用之才；核心人员之外，多少能挑出一些擅长办事的骨干。这些骨干，无疑是运转两家的根基。
自然的，能用的拉过来用，不能用的先解决掉。
否则，事情容易坏在这一类人手中——因为他们有能耐。
“至于如何考察。”石崇圣看着三人，说道：“倒也不必太过严苛，手里有无辜人命的、参与极乐膏买卖的，全给我宰了；其他的都可用。”
“只要把人选出来，要杀的，让李世迁、刘举人自己动手；能用的，就寻个由头，送到法坛来——我用毒制住他们，先用用看。”
几人听的仔细，连连点头。
“如此，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挑选出一批可用的人；这批人，在使毒制住之后，分到你们仨手中，给我往死了用。”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石崇圣手里可用的人，太少。
法坛百余弟兄，除了面前这几个心腹，其他哪有可用的？刚刚挑选出来的二十个脱产者，都还没练出来。
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先将就着。等自己人培养出来，再一个个替换。
随后又道：“三棒多劳累些，除了构建咱们自己的消息网，还要给我盯一盯红花会——这个不作强求，能盯多少是多少。”
他说：“方才苗家妹子把这个机械神甫送过来，我已确信她与曹震天、红花娘子不是一路人。我给她出了个主意，看她会怎么做——之后要把她拉到咱们这边来。”
说话间，石崇圣踢了踢仍在脚边的机械圣堂神甫。
这话题，便扯了回来。
石山便道：“神甫？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说：“苗七娘为何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来？”
石崇圣先是简明扼要的把苗七娘的所作所为说了一下，然后道：“之所以我确信苗七娘与曹震天、红花娘子不是一路人，就在于此。”
说：“若她与他们是一路人，就绝不敢对西夷鬼子动手——更何况还是个地位极高神甫！”
张撇子便道：“不可全信。大师兄，之前烂泥荡事，大师兄与曹震天他们闹不怎么愉快，万一是他们的毒计呢？”
石崇圣哑然失笑，摇头道：“其一，曹震天做不出如此没品的事。其二，就算那天晚上闹得不愉快，要整治我，也不可能用这样的办法——拿西夷鬼子来害我，难道不怕事情败露吗？”
事情败露，曹震天和红花娘子岂能讨到好处？
“曹震天若有这个胆子，那天晚上就不会闹得不愉快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苗家妹子若有如此演技能瞒过我，那我就算中计，也死的不冤。”
随后笑起来：“说来此事，还有我的锅。”
“苗家妹子意欲捉贼捉双，却没等到刘家的人；我先一步制住了刘家，刘家自然就不可能派人赴约。”
“巧合而已。”
石山他们如是说道。
李三棒子却思索着说：“这刘家到底怎么个路数？怎么突然之间与西夷鬼子媾和到了一起？”
石崇圣道：“无他，利益而已。”
他微眯着眼睛，光溜溜脑袋在窗户外照进来的晨光里发亮，说：“西夷鬼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更进一步，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拉拢玄东人为其所用。”
“只是很多人能持住，不为所动。可有的人，他就持不住。”
“那刘举人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以前倒也能持住，不为西夷所动；可自从他长女刘玉仙拜入程玉柱门下之后，花销陡增——别看他津东第二，他赚到的那些银子，却不够刘玉仙在京城开销！”
说：“那无极门半官半野，宗派里资源虽然丰富，却不是免费的。部分功法、武技，丹药、资源，都要钱买。”
“即使她师父是程玉柱，也不能免除。因为规矩，是宫里定的！”
所以刘家迫切希望扩张，希望搞到更多钱，希望把刘玉仙托举起来，顺利成为刘家的靠山。
这些，都是刘举人被石崇圣制住之后，亲口所言。
石崇圣之前，也有石山一样的疑惑，在制住刘举人后，细细问过一番。
“因此，刘举人再也顶不住西夷的拉拢，在西夷予以他分销极乐膏的承诺之后，他便成了西夷的狗，帮西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就譬如帮机械圣堂抛运幼童尸体！
这也是刘家突然表现出强烈扩张欲望的原因——招募武道供奉，就是其中的表现之一。
极乐膏蕴含着庞大的利益，也招人憎恶，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今天把极乐馆开起来，晚上就被人砸了。
所以昨天刘家庄时，那刘十七才会对‘石大开’这个落魄的上河武人表达强烈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