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雅人缓缓走出天野寺,剑光如同一条流动的河流,指引着他向前。
离开寺庙约一里地,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前方,矗立着一尊小巧的神祇,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雅人凝视着这尊神祇,心中却充满疑惑。
剑光在他周围闪烁,再向前一步,光芒便会减弱,仿佛这神祇的存在本身就蕴藏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他围着神祇转了几圈,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尊神祇的意义。
是父亲生前的安排,才将他引导至此,雅人心中暗自思忖,既然已然来到这里,便不妨安然接受这一切。他微微合掌,向神祇行了一礼。
站起身后,雅人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令他感到一丝亲切。
自幼在天野寺长大,他曾多次来到这里,但对这尊神祇的印象却模糊不清,或许是因为当时的自己并未用心去观察。
收起天叢云剑,他轻轻倚靠在神祇门口的柱子上,思绪却渐渐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千年来,阴阳寮用以左右中土的诗家被老怪物给毁了,现在几乎没有假手他人的力量了。
尽管战乱不断,眼前的势力如同浮萍,这些短暂的力量终究无法改变局势。
雅人心中暗想,战乱之中,除了能献祭更多的魂魄,炼制堕魔之术和彼岸花,是否还有其他的出路?
或许可以尝试将阴阳寮的信仰推广至中土,但如今仙家势力依旧强大,想要倾覆所有的仙门和宗派,必须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
思绪纷乱之际,也可能是昨天连收两个究极式神,雅人感到一丝倦意,脑袋轻轻地靠在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他微微一愣,心中暗道:“这柱子竟是空心的?”他下意识地又敲了几下,“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似乎在回应着他。
雅人跃上柱子顶端,环顾四周。
此时,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他的目光逐渐被地面上的图案所吸引,心中一震,竟是八卦遁甲天书的布局。
那布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错综复杂,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可见的力量。
八卦的阴阳交错,五行的生克制化,似乎在此刻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卷,令人心生畏惧。
想必在此之下镇着什么邪祟?
天野雅人拔出了天叢云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
他缓缓地靠近脚下的柱子,轻轻一刺,剑尖刺入了柱子的顶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凌雪!”,谨慎的他,瞬间招呼出了凌雪,身旁的灵气凝聚成了一个优雅的身影,化作了堕魔灵服,包裹住了身体。
“难道这下面真的是地狱之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随即召唤出素戔嗚尊。
“去,找出地宫之门!若不行,就将这整块地劈开!”他的声音充满了气势。
素戔嗚尊应声而动,手中的武器如风卷残云般劈砍而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其力量而震颤。
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地面上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一扇古老的石门。
那扇门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两个拉手竟是两张扭曲的人脸。
“打开它!”天野雅人命令道,素戔嗚尊全力以赴,双手紧握着那扭曲的拉手,随着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开启。
门内的真空压力如同一股无形的漩涡,将周围的柱子吸向了深渊。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幽暗而深邃,无尽的黑暗在召唤着他。
“ひかり(光耀)!”雅人随即施展光球术,手中浮现出一团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他示意素戔嗚尊一同下去,探寻这未知的深渊。
随着他们一步步向下,周围的空气愈发沉重,阴冷的气息仿佛在吞噬着光明。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雅人走了很久很久,甚至开始怀疑这地宫是否真有尽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这地方…怎么感觉是在无尽循环。”他低声自语,暗自警惕。
就在此时,素戔嗚尊突然停下了脚步,面露惊恐之色。
天野雅人微微皱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好像,他们抵达了地宫的底部。
四周的阴影如同活物般扭动,令人心生畏惧。
“怎么了?”他问道,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素戔嗚尊摇了摇头,似乎无法再向前。
雅人便将其收进咒符,随即召唤出八岐大蛇。
那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八条蛇身在地面上游动,发出低沉的嘶嘶声,似乎对这阴暗的环境毫无畏惧。
“跟紧我。”雅人低声说道,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凌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虚弱与焦虑:“主人,这里的阴气太重了,我可能撑不了多久…请抓紧时间。”
“废物!”天野雅人心中暗骂。
地宫的底部,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四周的阴冷气息如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每一个呼吸。
天野雅人抬头望去,漆黑的一片如同了没有星辰的夜幕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尊高约三四人、栩栩如生的雕像,雕刻的是一位跪着的女子,面容恬静。
她的神态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然而,周围的阴寒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故弄玄虚?不会吧,不然这至寒至阴的气息,是哪里发出来的?
对了,天叢云剑,看看它的反应吧,雅人拔出了剑。
瞬间,一束淡橙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射而下,笼罩了整个大厅。
那股阴寒的气息顿时变得更加浓烈,仿佛要将他吞噬。
凌雪化作的灵服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崩溃,化为一枚咒符。
雅人感到一阵窒息,阴气如潮水般涌来,直逼他的心脉。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变得无力,最终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在昏暗的意识中,雅人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一个身影,似乎在注视着他。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发现手脚仍能动弹,只是那股阴气带来的麻痹感依旧缠绕着他。
晃了晃脑袋,雅人缓缓爬起,发现自己身上笼罩着一层幽幽的橙光,似乎是那道光芒的庇护。
“你是天野家的人?”不远处,那道橙光发出了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仿佛在审视他的灵魂。
“回话!”橙光威严的重复着。
“是,是,我是天野家家主,天野寺的住持,天野雅人。”在这股莫名的威压下,雅人慌忙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真是令人失望,一代不如一代,起身说话。”橙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雅人强迫自己站起身来,仔细端详这缕神秘的光芒。
“天野家的小子,听好了,我是あめのみ(天之御),你们的神。”橙光自顾自地宣告,雅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不是刚才被那诡异的阴寒之气轻易击溃了灵服,他几乎会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
“这里封存的,是あまてらすおおみかみ(天照大神)的肉身。”橙光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动摇的权威。
雅人心中震惊不已,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尊雕像。
难以置信,这个跪着的女子,竟然是天照大神的肉身?而她的神灵又身在何处?
此时,天之御的声音又如同雷鸣般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自豪与不屑:“早在千年之前,我也是天野家的家主,成神之后,掌管天照触及不到的地方。”
雅人心中一震,被这句话撕扯出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天之御继续说道:“可是她太没有进取之心了,只知道偏安一隅,我只能想办法把她封印了起来。”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雅人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段往事而颤动。
“天野家,也就世代帮我镇守着这个神尊,也保守这个秘密。”天之御宣告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命运。
“对了,你们所谓的命运的式神素戔嗚尊,也就是天照的弟弟,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好用?”
雅人默默思索着,难怪素戔嗚尊在靠近这里时显得畏惧不前,原来背后隐藏着如此复杂的关系。
“天叢云剑,是可以帮我开启降神的法器,把它带到中土去,我自有打算。”说罢,随着橙光的消失,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阴寒刺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凌雪,快!”雅人瞬间唤出灵服,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祖宗真的是,不在乎儿孙的死活呀。”
无奈地看了一眼天照大神的肉身,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地面走去。
回到地面,雅人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感受到大地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身体,带来一丝安慰。
他吩咐素戔嗚尊将石门盖上,并将神祇复原。
随即,拔出天叢云剑,凝视着剑身上闪烁的光芒,心中暗想:“也好,还有一个诗云庭没处理呢。”
他知道,有了大神的照拂,无论是排除异己,还是中土攻略,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东瀛的秋,枫叶如火焰般燃烧,映照着苍穹的蓝,然而在这绚烂的背后,却透着一丝凄楚与孤独。
微风轻拂,枫叶纷纷飘落,宛如一场无声的告别,轻轻地,柔柔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每一片叶子都带着一段故事,随着风的指引,缓缓飘向大地,仿佛在寻找一个归宿,却又无处可去。
“少主,哦,是家主,近况可安好?”绯夜凌华的声音透过通灵之术传递而来,带着一丝温柔的关切。
“诗云庭可有异常的举动?”雅人不愿多言,心中只挂念着那一抹阴影。
“嘻嘻,我用彼岸花让他快活着呢,生人勿近。”凌华的回答中透着一丝调皮。
“我就回了,切莫轻举妄动。”雅人低沉的下达着命令。
“喏!”
在这片枫林中,只有孤独的身影在落叶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