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还是用的传统的点火装置,冰冷的火焰在摇曳着,天上下着雨,拍在脸上有丝丝凉意。
抬头看了看天,蔚蓝色的天空中飞过几只燕雀,看的入迷,不小心撞到了人,刚捡来的面包也掉到了地上。
那个大叔毫不客气地怒吼道:“干什么,你这小鬼!啊,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捡起地上的面包就跑。
“喂,你这小鬼,给我站住!”大叔不依不饶的喊道。
钻进了密集的巷子里,这下安全了吧。
拍拍面包上的灰尘,一口咬下去,嘴和胃都超级满足。
再随便找一栋空房子,反正棚户区多的是这样的房子,今天就先休息吧。
躺在有遮盖的地方才能安然地入睡嘛。
“嘎吱。”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查看。
完了,这个房子没有窗户,这里为什么没有窗户?
但是已经没办法了,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屏住呼吸躲在帘布后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刷!”他拉开的帘子,已经彻底完了,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脑子也无法思考了。
“别抓我!我……我今天没有偷东西!”努力不叫出来,祈求他能够放过我。
男人蒙着脸,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很害怕,但忍不住去看。
那是一袋面包。
“会玩弹珠吗?”
“诶?”
“陪我玩一局弹珠,我就把这个给你。”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总之不是来抓我的,我看着那袋精致的果酱面包,点了点头。
……
“砰!啪!”我看了看男人的反应,他果然没有食言,把那袋面包丢给了我。
男人拨弄着他的那些弹珠,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
“什么?”也许因为我还小,没有听懂他说什么。
“你希望以后能天天吃到好吃的果酱面包,而不是去捡外面的垃圾吗?”他换了个方式说道。
我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拿了张报纸,展开铺在地上,把他那些弹珠一颗颗的摆在报纸上。光滑圆润的弹珠,竟然没有混乱的滚动,安安静静的待在被他放下的位置上。
我注意到他摆放的方式,是一圈圈的,由外而内,大圈包着小圈。
男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变了,莫名的令人严肃,害怕,仿佛他说的东西,如同法官的定音锤,审判官的判决书。
“这些弹珠,每一颗都代表一种有缺陷的人生,但每一种都比现在的你好太多太多,由外而内,人生会逐渐变得精彩。”
“但相应的,你要承受这些新的人生的固有缺陷,还得失去一部分东西。”
他指了指最外面的一颗珠子:“例如这颗,它会让你成为一名出众的音乐家,但你会变成一个聋子,还将经历一段挫败的感情。”
“越往内就越优秀,相应的,代价也会更大……”
“叔叔我听不懂。”
“啊,这样啊……”男人毫无感情地说着,“你拿一颗弹珠,它就代表你未来的人生,越往里面越是精彩,但也越是危险,总之,拿了就能摆脱现在糟糕的一切,就能吃到可口的果酱面包哟。”
“我能多拿几颗吗?”
“为什么呢?贪心可不好哟,虽然可以,但代价可是很大的。”
“我想自己打弹珠玩。”
“……真是个傻小子,那你拿吧。”
我直接拿走了摆在中心最为漂亮的三颗弹珠,一颗漆黑如墨,一颗洁白如云,一颗鲜红如血,上面还有些漂亮的小花纹,我刚刚玩的时候就眼馋这些小玩意了。
男人静坐在一旁,看着玩的起劲的我,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称作“家”的地方,有被称作爸爸妈妈的两人照顾着我,注视着我在做些什么。
“小子,是不是很多人说你傻?”男人笑了笑,虽然我没有听出什么感情变化。
“你怎么知道的,大家都说我傻,都不愿意跟我玩。”我没有注意到他在做什么。
“是吗?看来我猜的挺准的……”
“噗嗤。”脑子要爆开般的疼痛,眼睛一片漆黑。
男人擦了擦手上的血,随手将餐刀丢在一边。
“原来真的是个傻子,浪费我时间。”男人一脸阴沉,去捡地上的弹珠。
“咦,这颗怎么坏掉了?”男人经过死去的男孩身边,掰开他的手,去拿他刚刚拿走的三颗弹珠,却发现白色的那颗珠子碎成了两半,断口处冒出白色的水珠。
男人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该死,最近这是怎么了,神选的感应变得莫名其妙,连这种一无是处的傻子都能感应出来。”
看着碎掉的白色珠子,男人不由得心疼:“不行,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老大知道了,不然他准会把我丢进死谷里去。”
见于事无补,男人只好离开这里,去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男人不知道的是,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黑色和红色珠子不知何时裂开了口子,黑红两色的液体流在男孩手上,快速消失不见。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突然走出个人什么的也不稀奇,无人知道就在刚刚他随意的屠杀了一个生命。
无窗的房间是个谎言,待男人离开,房间就恢复成了正常的装饰,雨还在下着,惨淡的光照在死去男孩的脸上,那张脸上没有惊恐,没有不解,没有任何表情。
小男孩手上,白色的珠子已经完全化为一滩水,覆盖掌心,蔓延了整个皮肤的纹路。
房间里响起了冰冷机械的声音:“机体记忆映射完毕。”
“激活成功,欢迎使用Swirl工作室人造人产品,编号#T-04……”
“当前信道0/10,离线模式。”
“检测到未知信号来源,请执行操作……检测到无人操作,已自动编译信号源。”
“系统已更新,添加主机1号(关机),主机2号(半休眠),主机3号(异常死亡),外置文件已损坏,自动修复中……”
“主机2号请求调用机体权限……无法理解,已重新启用计算路径。”
“无法理解,已重新启用计算路径……”
“无法理解,已重新启用计算路径……”
……
“……检测成功,主机2号罗文,欢迎回来!”
“机体记忆恢复1%,新增外置文件:骑士之祖麦易夕之灵。”
“连接到以太网络,正在下载文件:指令技-无垢净土,存储空间:主机2号罗文。”
“鉴于第一次完成主机更新,系统已强制重启,10秒钟后完成此次休眠。”
“祝您使用愉快。”
……
感觉肚子上压着什么东西,罗文睁开眼,只见可可米的小脑袋枕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口水直流,罗文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她这个样子也能睡着啊。”罗文看着坐着都睡得死死的可可米,伸手抚摸她的小脑袋瓜,好笑道。
“她在边上守了一天一夜,实在扛不住了才睡着,当然睡得死了。”贝露说道。
“啊,这样吗?”罗文不由得心疼起来。
“我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见过晕车晕船晕飞机的,都没你这晕马的厉害。”贝露说道。
罗文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是在骑马来着,“龙!对了,龙呢?”罗文想起那个庞大的黑色巨兽。
“什么龙,你晕傻了吧。”贝露白了他一眼道,“早知道就不让你骑马了,应该让你坐车的。不对,你应该不晕车吧?”
罗文感到奇怪,那么大一条龙,那么惊人的场面,贝露不可能没看到啊?
“你怎么不说话?哦,对了,你失忆了,应该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车。”贝露见罗文不搭理自己,还以为他还在犯晕。
“来!手给我看看。”贝露说着抓起罗文的手,罗文顿时感觉手上传来剧痛:“嘶~”。
贝露检查着罗文的手,罗文这才发现整个右手浮肿发紫,皮开肉绽。“嗯,看起来好多了,你也真是,在背包里放油灯,怎么想的?”
“这个……”罗文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别这个那个的了,没事就好。”贝露也不再管他,“我要回家了,你好了就带着可可米过来,地址在中心街的方舟大厦,你跟那里的接待员说一声就好。”
“哦,好的。”
天渐渐黑了,可可米才渐渐醒过来,看来她的确很疲惫,感受到罗文温和的目光,可可米高兴地大叫:“罗文哥哥你醒啦!”
“早就醒了”罗文揉揉她的小脑袋瓜,“以后别这么熬夜了,会变难看的。”
“嘻嘻,这不是担心罗文哥哥嘛,罗文哥哥睡了一天一夜也没醒,可可米真的好害怕。”
“没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罗文起身下床,说道,“走吧,去找你贝露姐姐,她估计都等着急了。”
“嗯!”
……
伊登兰,瓦尔连的首都。
在历史的长河里,瓦尔连都是被誉为最令人向往的国家,即便论植物的繁茂它不如草药之国赛蕾,论地形的狂野不如里奇马库斯,论原始不如南岛之礁的图塔族群,但它有着令其他地方眼羡的瓦尔连大草原和直通龙城的古涞河。
瓦尔连最闻名的就是游牧骑兵团,最早由嗒坍族建立国家后,原来四处游荡的游牧民被收编成骑兵,最终打出了响亮的名气,古时有这样一句话:在空旷的战场上,你应该为自己的对手是瓦尔连骑兵而忏悔。虽然有些夸张,但瓦尔连骑兵的强劲是被世界认可的。
如今,瓦尔连也走上了魔导科技的道路,但依旧保留着游牧骑兵的传统,瓦尔连人自小就得学会骑马,是大陆上骑乘率最高的国家。
罗文来到方舟大厦面前,不禁感慨:“这确定不是工厂吗?”
眼前这个所谓的大厦根本不是什么高耸入云的大楼,而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工厂般的建筑,罗文当然不知道,瓦尔连立法规定不允许建筑超过三十公尺,原因是保护古老的拜天祭传统和防止迁徙的鸟类迷失。
他带着可可米走进大厦的大门,有人将他拦下,表明来意后,对方让他稍等,罗文开始端量起这个大厦。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没有穿着光鲜的事务员,一眼所过之处,皆是大型的魔导装置,穿着马甲背心的师傅们在热火朝天地制作着这些大型设备,这……这不就是个工厂吗。
不过罗文看着那些奇特的大型装置,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
他一睡不知过了多久,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记忆里的世界还是那个魔法满天飞,神秘天天有的奇幻世界,如今他没有再看见任何人使用过魔法,取而代之的是被称为魔导科技的小玩意。
起初罗文不解,就这样的小玩意是如何带领人类文明重回巅峰的,但当他看到那些大型的装置时他似乎就明白了一些,那些铁疙瘩极具压迫感,虽然罗文不清楚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但直觉让他觉得这些东西很危险。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人已不在是过去的人,罗文还是没有做好适应这些的准备。
正想着,贝露就出现了,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魁梧帅气的中年男人,看面相应该是贝露的父亲。
“叔叔好。”罗文先行问候,可可米也在后面跟了一句。
“你们好,你们就是我家闺女的朋友吧?”中年男人言语和善,听得出他非常宠爱自己的女儿,“贝露这丫头真是,没有过问就拉着你们骑马,真是不好意思。”看样子这位大叔已经知道罗文因为“骑马”而昏迷的事。
“没事没事,我也是第一次骑马,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罗文有点尴尬的说道,贝露站在一边,一直表现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现在开口说道:“罗文,这是我父亲布莱恩·提尔缇斯,他说话一向很直,你别见怪。”。
“啊哈哈,没有没有。”
“既然这样就先跟我来吧,这里可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布莱恩带着罗文他们走向电梯,电梯是全景的,门关上后开始缓缓下降,罗文这才发现这座工厂地下别有洞天。
一眼望去,庞大的地下世界塞满了机械,栈道,管道,机器人和工程师并行,无数个操作台上自动生产着各种零件,一眼望不到边。
贝露笑着对罗文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
罗文点点头,说道:“这些东西……虽然我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可可米早就瞪大了眼睛,趴在全景电梯的玻璃窗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机械世界。
贝露说道:“当然厉害,这些东西都是军用产品,都是可怕的毁灭性武器。”
“贝露,这些……都是你们家的吗?”罗文问道。
“当然不是,我父亲只是持有一些股份而已”贝露回答道。
布莱恩也笑着说道:“欢迎你们来到方舟重工,全世界最大的大型工业制造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