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堂。
王楚青拿出新到一款红茶,请大家品鉴。
氤氲的雾气下,茶色清凉呈琥珀色,茶香绵软悠长,前调带着花香,又掺杂着桂圆的蜜香,柔润清雅。
苏锦瑶平日里不喝茶的,也能尝出来这款茶的好来,真真甘润入喉,回味无穷,每一泡都有不同的滋味。
同坐的还有上次放她俩鸽子的顾庭枫。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淡然,冷峻梳理,很客气地与两位握了握手,坦言上次实在是临时有意外情况,脱不开身,让两位女士空跑了一趟。
钱莹莹客气了一下,而苏锦瑶不以为意,艺术家自然是不太在意什么繁文缛节的。
顾庭枫拿出画的照片,问苏锦瑶:“想请问苏小姐,当时作画的灵感是怎么来的呢?”
苏想了想:“这幅画灵感是我做梦得来的,我有一天生病了,做梦梦到了自己走在这样的一条小街上,漫天星光洒下,路面铺满了星星的倒影,我踩在稀碎的星星上走过,很真实,就好像我真的亲身经历一样。”
顾心中一动:“那另外一幅呢?”
毛有点不好意思:“这幅,就是突然我脑海里就有这样一幅画面,我当时在咖啡厅里听一首钢琴曲,曲子后来也记不住了,听着入了迷,就有这样的场景,我就画了个草图,回家后花了三天时间画完的,算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顾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苏锦瑶一眼。
此时苏锦瑶也正好与他对视上了,苏锦瑶这才发现,顾庭枫,真的是很好看,深邃的眼睛亮亮,表情虽然冷冰冰,但是眼神却很温和,她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有种熟悉感。
顾见到苏锦瑶与他对视,水汪汪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深潭一般清澈,微微笑的嘴角弯起,还有两个小梨涡,分外俏皮,自己不禁喉头咽了一下,有点心跳加速是怎么,而且,自己以前对陌生人都是很保持距离,可是,面对这个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王楚青此时插了一嘴:“哎,庭枫,你不是还想要跟毛小姐定作品吗,也是类似的风格的。”
顾庭枫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失态了。
他客气地解释:“我之前买的两幅画,都送给了我的两位长辈,他们很喜欢,还想再跟你定制一副类似风格的,不知道你能否再创作一下,费用这块好办的。”
苏锦瑶一听钱不是问题,那还有啥好说的呢:“费用这块你直接找我的经纪人谈,我只管画画!”
钱莹莹很利索地配合着,掏出了合同:“这是我们的合同,预定画作用的,可以的话,细节上都可以再商议。”
顾点点头,表示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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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烧烤店。
钱莹莹和苏锦瑶最爱的烧烤店里生意依旧很好。
老板看到两人到来,很是开心:“你俩可有日子没来啦,妹子!”
梅姐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抓了把瓜子给她俩:“你俩这是上哪儿玩去了?”
钱莹莹笑道:“我哥生孩子了,我去当保姆来着!”
梅姐更开心了:“哟,这是大喜事儿啊,恭喜恭喜啊,你当姑姑了!”
苏锦瑶和钱莹莹很喜欢这种小店的氛围,感觉很亲切。
两人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计划准备去哪里玩,拿出手机准备做攻略。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开心不已,终于可以不用为了五斗米折腰了,也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去生活了。
此时店里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穿着立领黑色派克服,外套有些旧,挡住了脸,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男人低头坐在了靠墙的一个位置上,点了个盖浇饭。
他巡视了周围一圈,突然定住了,看向钱莹莹和苏锦瑶这桌,刀疤脸明显抽动一下。
这就是在烧烤店外撞到锦瑶的老三。
那枚玛瑙滚珠钥匙就是从他怀里掉出来的,他明明在怀里的兜里藏着的,按说撞一下怎么也不能掉出来,可不知道为何就是丢了,他后来回去找过,根本就没有踪影,只有地上一点点菜汤的痕迹。
可是,他居然在苏锦瑶的脖子上看到了那把钥匙!
老三默默地吃着盖浇饭,阴冷冷地盯着两个兴高采烈的女孩,如同毒蛇微微张开嘴,准备扑咬自己的猎物。
钱莹莹和苏锦瑶吃完了,熟稔着与店家道别,嘻嘻哈哈地出门准备回家,两人商量好了第二天再去看看别墅的装修,毕竟当时钱莹莹被惊得外焦里嫩的,压根就没敢仔细看。
老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那块土疙瘩,放心了下来,背起包,扔下15块现金就紧跟着出门了。
两个开心的小女孩手拉着手,亲亲热热蹦蹦跳跳地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宁静的灯光洒下照出两人长长的斜影,印在小路上。
路边的行人看到她俩活泼的样子也受到感染,青春真美好!
老三默默地背着包跟在两人身后,很快就要到停车场了的拐弯口了,这是位于小巷子里的改造停车场,口子比较难找,不是紧邻路边,老三见四下无人,掏出刀,快走两步,靠近苏锦瑶。
突然他用背包狠狠砸向钱莹莹,钱一个不提防,哎哟一声应声倒地。
苏锦瑶吓一跳,以为是自己拉着她摔倒了,赶紧低头去扶,老三一个手刀就劈在了苏锦瑶的后脖子上,一下子两人叠着趴倒在地,此时老三抓起苏锦瑶脖子上用绳子绑的吊坠,就要割下来。
两束极亮的远光灯射了过来,一辆SUV从停车场的上坡冲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刹车,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撞到了躺在地上的苏锦瑶。
老三顿时惊呆了,自己拿刀的样子此时无比吓人,像是杀人一般,他被突如其来的车定住了一样。
老三本能地转身就狂奔起来。
他这应该是第二次跑这么快。
第一次,是他挖老林家后屋被族长发现后,他用锄头敲死老族长爬墙头跑路的时候。
那一天,可能也是这个时间,路上本应该没有人的。
谁知道老族长拿着手电筒出来巡街,那个手电筒也很亮,只是没有这车灯这么亮。
但是村里没有路灯,老林家的后宅黑得像黑洞,族长的手电筒是那么得亮,也照清楚了自己的脸。
“老三!!你在干什么!!”老族长喝道,“你个不学好的,偷到老林家头上来了!腿给你打断的!”
老三慌了,上来就要捂住老族长的嘴,苦苦哀求:“族长,我错了,你,你别喊!”
老族长怒道:“你个不孝的东西,气死你老娘,还不悔改,我要去开宗祠!”
老三见怎么拦都拦不住,抄起一旁的锄头就朝老族长的后脑勺抡去!
咚的一声,闷闷的,老族长都没有哼一声,就朝前扑面倒地。
“噗”的一下,手电筒落地,在地上弹了一下,照出了一束老族长倒地时扑腾起的灰尘,尘土像触电的破碎细小的萤火,疯狂舞动。
老三呆住了,锄头的一头上面沾上了猩红的血,黏黏的,滴答滴答落下,滴在地上,溅出点点红痕。
他看看自己的手,锄头还握在自己手里,他惊了,触电一样把锄头扔了,捡起手里的包和地上的手电筒,开始逃跑。
他翻过墙头,越过油菜地,风呼呼地在耳边吹,他不敢回头。
地里传来青蛙的呱呱声,奔跑中,田埂上被他惊起几只青蛙,他吓得摔了个大马趴,他也不敢回头,爬起来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跑不动了,他跑出了村,出了县城,他搭上最早的班车,又搭了一趟火车,赶到了机械二厂的家属区。
一进门,他晕倒在他的相好赵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