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我把儿子送到了我妈那里,然后驱车回到了我跟秦翊的住所,安安静静地收拾了所有的行李。
秦翊回来时,我坐在客厅沙发上。
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望向门口:“秦翊,我们离婚吧。”
没有妥协,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在一个同样寻常的早晨,用同样寻常的语气,对秦翊提出了离婚。
“婚后所有的共同财产,我们平分。房子我不要了,阳阳的抚养权归我。至于其他的,我都会拟在离婚协议上。”
秦翊愣在门口,等意识归拢后,他轻轻笑了下,朝我走过来:
“昨天我不是故意缺席儿子的周岁宴,实在是公司有事,别使小性子了嗯?”
“我老婆这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怪我的。”
他从我手里夺走行李箱推向一边:“你把阳阳送去妈那了?我们也挺久没过二人世界了,乖,等我下班回来,带你去吃你想吃的那家日料好不好。”
说完,他去卧室换了件衣服,出门,下楼,去上班,一气呵成。
而我思虑良久才能提出的离婚,在他眼里却是小姑娘耍脾气,无足轻重。
我回家整整三天,秦翊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他或许是在等我气消了,自己回去。
这天傍晚,我妈敲了敲我的房门。
我看出她眉间紧锁的纠结,主动开口:“妈,如果你想劝我为了阳阳,慎重考虑离婚的事,就不必劝了,我已经想好了,我一个人也能把阳阳养的好好的。”
我大学毕业就结了婚,婚后没急着要孩子,反而一鼓作气的考了律师资格证。
一直到怀阳阳四个月时,才休了产假。
后来刚出月子,老板催着我复工,秦翊怕我身体没恢复好,就去律所替我递了辞呈。
那天我在家哄着阳阳睡觉,却收到同事发来的微信。
一连发了好几个超大星星眼表情包,她才说:“周年,你老公也太帅了。”
我回了个问号。
同事有些诧异:“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老公今天替你把工作辞了,他对boss说‘现在,可以不骚扰我妻子了吗?’你不在现场,你是不知道,boss一直自诩自己在圈内有点面子,但你老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我愣了几秒,把手机递给换完衣服坐过来的秦翊。
他斜睨了眼,讨好地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戳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生我气了?是我自作主张,我就是担心你傻,真的听你们老板的话去上班。”
“听话,先把身体养好。凭我老婆的专业能力,以后有的是律所挣着要,如果真没有律所要的话……”
我拽住他的手:“别戳了,你自己的儿子怎么不知道心疼呢?都戳出印了哭了怎么办?”
“心疼什么,就是这小子把我老婆折腾的死去活来,他敢哭我就给他扔出去。”
话音刚落,儿子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秦翊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我踹了他一脚:“我先给你打包了踹出去。”
晚上,我问他:“你还没说要是没有律所用我的话,那怎么办。”
他把我捞进怀里,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我的耳廓。
“那老公就给你开一家私人律所。”
“那没生意怎么办?”
“以后老公公司里大大小小的问题,全都委托给你,只要是我公司的职工,打离婚官司都得去找你。”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男的不接,女的嘛……她前夫还剩一条裤衩都是我业务能力不到位。”
秦翊眼神微暗,掐住我的腰,声音喑哑:“那我以后得好好对你,万一老婆跑了,岂不是人财两失?”
那时候我以为,我和秦翊能长长久久。
“年年。”
“啊?”
“妈妈不是来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