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开口,喻宴晚赶在我之前紧紧捂住我的嘴,带我一转,身形再变。目视我再沉声道:“跟我走。”我看到了他罕见的神情,便默言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他带我藏匿在一处屏风后,我们都没有出声。
不过片刻,周围传来了一阵阵步履和车马声,紧接着是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人在说道:“他们就在这里,要不要先杀了,省得之后打扰我们的计划。万一事情败露,那位大人指不定会杀了谁。”
又有人说:“先去捉住他们,绝不叫他们跑出这里。”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周围的人开始渐渐靠近,再仔细听可以听出他们并非正规有组织训练的人,只是大多些壮硕的男子罢了。我与喻宴晚对视一眼,他似是看出了我打算练练手的模样,只轻点了点头,让开了一点空间供我活动。
又只是瞬间,一柄刺刀刺穿了我身侧的屏风。我早早听到他们渐近的脚步,我很快将喻宴晚推到一侧较安全的空地。我将小臂一甩,紧握住了身侧的佩剑,将这刺刀挑开。我再一向前,一脚踹到眼前人的胸膛处,再将残破的屏风一推,面前的一行人就翻了一团,我看到只这小屋的人就不过十五人。
我正欲与眼前拿着武器的人迎上,喻宴晚来到我身侧说道:“苏苏小心,刀剑不长眼。”我道:“知道。”言语间对面就有人蠢蠢欲动了,我直对着眼前的剑芒,挥剑将其剑击退。我不再回头,左手将藏在护腕里的袖箭抽出,拦截掉了左面射来的弩箭,再一反转用力,将末尾木头削掉一截。我就将短箭向左前方直投去,再也不看,我就向前方杀出一条路。
不过几步,我就先飞身到在后方指挥的男人。我破开那男人的攻击,紧紧攅着他的脖颈,将匕首架在他的脖间,向眼前的他们吼道:“别动了,你们的头头都在我手中了,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撑多久。不然,我先杀了他给你们先打个头阵。”
但反而被我挟持的男人却发笑起来,起初的小小嗤笑到后来愈来愈大的笑声,让我十分不爽,我将匕首贴近他的脉搏间,说道:“还敢卖弄,是不想要命了吗?嗯?”
男人却闷声笑道:“年轻人啊!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说罢,他就挣开了一点距离向我的方向劈手斩来,我拦截住他手中的利器,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再一抬眼,我就感到一股急速的风袭来,我正要闪避,那男人拉着利器迎向那一股风的方向。我看到眼前突然闪过的一瞬银亮的光,我的心蓦然紧了一瞬,我闪身抬腿踢开将将到眼前的刀,但防不过那男人的手中的利刃。
喻宴晚制住了其他人,正在看向我时,也看到了我眼前近在咫尺的利器,他似乎用了法术瞬移间到了我眼前。但此刻,尽管他重伤了他们且推开距离。我还是感到左臂的上半部分开始流血,甚至感到更多的麻痹——剑上淬有毒。脑中一时不清,我身形不稳,看到喻宴晚正背对着我看向伤倒在地下的两人。不知为何,从他的背影间我看出了怨恨与气愤。
再也没有心力去安慰他,我无力喊道:“宴晚,宴……晚。”尾音被虚弱吞没。还没有说完,我便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猛烈地涌入碧槐城,夜幕降临。但在我醒之前感觉有的猛烈大雨似乎渐渐归于平静,只留下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窗子,就像渐渐下落的眼泪爬满雨幕。
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光亮让我似有不适。我抬手挡住光亮,正想慢慢适应,我缓过了力气,再放下手时,眼前的人让我诧异——是楚观钰。
我愣愣看向他走近,却又终停留在离我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他先开口道:“好些了吗?”他的声音仍是清润透亮。我稳住不堪,些许躬首答道:“已无大碍,多谢楚大人关心。”我看着楚观钰的神色并没有一丝不虞,心中不免嘲到一丝苦楚。
只听到楚观钰答道:“现在那一群人被官兵压住了,现在外城已经被围困住了,你现在是在内城接近外城的一处院落,很安全,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吗?”
我微微纳闷他言语间的简单陈述,但还是将我疑问道出:“眼下,碧槐城已经被围住。所以眼下和我一同来的喻宴晚人呢?”
楚观钰言语间却带有一丝不悦道:“我并不知。”
我也蓦然失了声音,失去了再欲开口的动力。在我们并未出声的时刻,气氛却变得僵硬。感到心中的些许不自在因他而渐渐放大,我再也忍不住强装镇定,我便道:“如若大人无事,就先走吧!待在下之后再与大人商讨解决碧槐城之事吧!”说罢,我便感到喉间一热,鼻息间嗅到铁锈味。便再也遏制不住地咳出一口血,吐出来一口鲜血。
楚观钰将床榻旁放置的白帕取来,正放在我面前。似乎是想帮我擦去血迹,我看向他,径先取下白帕,狠狠擦过嘴角。楚观钰看向我手中的血迹,眼里似乎随之没了温度,说道:“你中了迷迭毒,昏迷一日,目前吐完淤血,应该就快好了。”说完他就起身走去屋子。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然挺立的身姿和雪白的便服,却因为我的血沾染上他右边袍袖上,就像寒梅——却又有不应季的凉薄。我们应该也就如此了。如此也好。
“咳咳,咳咳。”我再也忍不住的咳起来,身形也不禁地随着咳嗽的频率而颤抖,咳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暗暗想到:“这毒确实太过霸道了一些,这么折磨人吗?”
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似是迅疾走过却又在经过屋子的时候放缓了声音。
我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说道:“都注意点,别打搅贵人的休憩。”“手脚都给我放慢些。”“是,大人”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啊!”有些年轻且稚嫩的嗓音似乎因为领头的警告而刻意压低了声调问道。
“这也是你敢随便问的吗?”“先小心注意着自己的脑袋,再有心思去想别的吧!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