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下何道不染血

一番运功,凌寒月恢复不少灵力,身上的伤势也停止了流血,但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夏君璃虽然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但凝结在她体内的意象却在疯狂的演化。

不行,要抢先动手。

察觉到这一点,凌寒月小手一挥,一阵血风刮过,随后操纵铜钱直奔夏君璃。

此时,夏君璃身前一刻仿佛存在一堵无形的铁壁,诸多冲来的血气犹如春风化雪般消融。

站在身后的李卓然看得清楚,那是极细密的剑意。

夏君璃几乎要踏入剑宗之境了!

他欲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刚才的那一巴掌还隐隐作痛。

凌寒月化作一道红光,与铜钱一左一右,夹击夏君璃。

夏君璃动了,手中长剑嗡的一声轻响,更多的剑光从长剑射出,把周遭的血气清扫一空,脚下的大地开裂,散出诸多裂痕,隐隐可见地泉。

这是凌寒月眼色第一次发生变化,绝不能继续让眼前的女子继续,不然今夜真得死在这了!

运转精血燃烧,浑身刚止住的伤口又重新渗着鲜血,手中施展秘法:“血灵阵-牢!”

顿时整个外谷的血气都涌向夏君璃,停留在她周身前尚未形成的剑意之前,凝结成一个巨大的血球,将夏君璃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夏君璃置若罔闻,整个人向前一步,眨眼间百道剑气汹涌而起,其中手中长剑直接斩下,一道绿色的剑光瞬时切断血球,映照山谷,远远望去,宛如从天之上流下一道溪流。

轰。

整个外谷都几乎承受不住这道剑光,开始了摇晃,山上的落石滚落而下,李卓然连忙闪身击开落石避免伤到黑虎帮众人和谷内流民。

一时之间,血腥之气与凌厉之气充满整个山谷,直斥天穹。

面对着夏君璃这一剑几乎已经完成的剑意,凌寒月眼神一片平静,她的闭关虽然顺利,但时间还是不够,体内血意尚未演化完成,不过她也并非没有底牌,看着在山间闪转腾挪的李卓然,凌寒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一手挥出,第一枚铜币隐入血气之内,直奔正在击碎落石的李卓然。

此时夏君璃的神情终于产生变化,这铜币妖异无比,藏于血气之内,根本察觉不到它的气机,不然她之前也不会遭到偷袭,于是挥动手中长剑,斩向那一枚打伤自己的铜币。

但挥出剑光的一瞬间,一股吃痛感再次贯彻后背,山间的李卓然瞬间心中一痛,涌起一种不好的恶感,回头看去。

才发现一道绿芒剑光击飞射向自己的铜币。

以及被一道血光贯穿了后背的夏君璃。

凌寒月挥手召回第二枚铜币,走向夏君璃。

虽然被打断剑意演化,再次被打伤倒地,但是此时的夏君璃嘴角却噙着忍不住的笑意。

“你……怕了。”

凌寒月语气平静:“我不是你,我只在乎生死,不在乎胜负。”

夏君璃语声颤抖,此刻的她意识都已经模糊,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仍然是快乐的。

“这场人生中的第一次战斗,她赢了。”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面带怒色冲过来的李卓然。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生气吧。

原来他也会生气啊。

…………

“妖女……”

李卓然看着平静的凌寒月,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杀人的欲望。

但躺倒在地的夏君璃还是让他散出体内青白之气,如同河流一样奔涌向夏君璃。

凌寒月并未阻止,就算此时李卓然给夏君璃渡再多的浩然之气,夏君璃短期内也会失去战力,此举只会消耗这李卓然的实力,而她仍然悄然间恢复血气。

毕竟这里是她的主场,外谷本就有之前布下的血灵阵,此时拖得越久,她的胜算越高。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束手就擒,我还会给你一条生路。”

李卓然探过夏君璃脉搏,发现她性命尚无大碍,松了一口气,看向凌寒月的眼神也恢复一丝静气。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生路。”

凌寒月说完还指向躺倒在地的夏君璃:“你就不怕她死了吗?”

“我会在一柱香的时间打败你,然后送君璃回城养伤,来得及。”

“口气这么大,就凭你儒道二阶的实力?”

凌寒月红瞳内血光更胜,浑身的血气再度凝结在体表形成单单的光辉。

李卓然伸手一道青白之光包裹住夏君璃避免被稍后的战斗影响,然后向前一步。

“就凭我。”

随后体内的青白之光大盛。

一阵强光照耀,凌寒月瞳孔微缩,难道?

只见外谷之内一轮旭日缓缓从李卓然体内映射而出,光耀山谷,恍恍惚犹如白昼,旭日升空,洒下阵阵金辉,在温暖明亮的日光之下,凌寒月浑身上下宛如被定住难以动弹,整个外谷的血雾都开始消散,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浑身温暖,阳光洒耀大地,山谷里原本被破坏的森林树木都重新开始了生发发芽,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旭日照原野。

凌寒月咬牙切齿,她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这儒道修士十分不凡,但她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位第三境的儒宗!

“束手就擒。”

李卓然严肃的说着,和夏君璃从小喜欢打闹不同,他不喜争斗,这甚至是他第一次与人交手。

对象还是一位极其强悍残忍的魔道妖女。

但是归根到底,他并不愿取人性命,所以在刚才探完夏君璃未死后,他仍然决定给凌寒月一次机会。

“就凭你,凭什么断定我的生死!”

李卓然理所当然的说:“就凭我是正道,你是邪道!”

凌寒月哈哈一笑,燃烧一身精血,眸中凶光大露:“你分明是持以强凌弱之道,以众击寡之能,也敢在这和我侈谈正邪?”

李卓然面无表情:“你双手沾满鲜血,安敢在此狡辩。”

凌寒月狂笑不已:“我背的杀孽我供认不愧,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就这么干净吗,你回去问问你家中前辈,看看他们一路走来杀的人有没有比我少!”

李卓然默然无声,难做言语。

此情此景,有道是:

天下何道不染血,偏就欺辱我一人?

刀枪剑戟自杀来,屠肠决肺未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