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屿！网球课还上不上了！”
“就来！”
韩屿匆匆洗脸，没管乱糟糟的头发，从抽屉抓了两条士力架，拎起球拍袋，冲出宿舍。住隔壁的同学刘畅已经走到楼梯口，大有“你再不出来我就先走”的架势。
他俩体育课选修的网球，球场要坐班车去另一个校区，计算机系同学选网球作体育课项目的很少。很多人宁可选“太极剑”，据说课都不用上，白捡学分。除了军校和军事化合作院系，多数大学生本来也不重视体育课，老师也不会多强硬。
在车上刘畅很大度地分享了一个肉包子，免去了韩屿要拿士力架当早餐的尴尬局面，但是豆浆只有一袋，韩屿斜眼看着刘畅用吸管嗦得滋滋作响，自己有点口干，想着等会去买冰水。
正想着，视线中刘畅手里的豆浆杯上悬浮出一个透明方框，里面逐渐显示出一行行字迹，有符号，有缩进，字很小，密密麻麻的，跟代码似的。
韩屿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紧紧盯着豆浆杯。那代码框没有消失，里面的字体好像放大了一些。略过一堆符号和数字，其中有几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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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一杯豆浆（未命名）
余量：30%
分类：食物
父级属性、口味：甜口、标准糖
……
事件监听：饮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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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细看其他内容，便见刘畅一把把豆浆藏到身后：“我警告你，叫爸爸也不给你喝！”
韩屿瞥一眼一脸警惕的刘畅，作出不屑表情：“谁稀罕。”心里却在大吼：雾草雾草雾草！这特么是世界变异了？？还是我变异了？
“呵呵，就当我没看见你那渴死鬼一样的眼神好了。口干吧，活该。明知道有课还不起早点。”
韩屿坐直身体，斜眼看刘畅背侧过上半身以防御姿态狗狗祟祟继续咪吸管。只要视线落在豆浆杯上，那个文本框就会浮现。斜着眼看有点费力，字都看不清楚。要是能拖拽下窗口就好了……
正这么想，随着视线晃动，文本框边缘变粗，然后真的浮动起来，正如期待一般，平滑地移动到了韩屿正前方。韩屿心头一动，目光看向文本内容，盯住“甜口”两个字。心念一动，“甜”字变成了“苦”字。韩屿一阵兴奋。不过修改之后的“苦”字却不是半透明的灰黑色，而是红色。文本框左上角还飘起一个红色叹号。韩磊想了想，这大概是“有错误，无法保存”的意思？
想了想，一个念头修改便撤销了。往下多读了几行，其中一行内容是：
“添加物：糖（调味料）；份量：……”
盯住这一行，心底默念，只见“糖”字变成了“芥末”。这次修改后的字直接就是灰黑色，没有错误提示。再默念“保存”，只见边框闪烁了下。
“余量”那一行刚才一直在飞快变化，现在显示的是“6%”，很快就跳成了“1%”，紧接着耳边就是一声惊呼：“卧槽！！！”
刘畅已经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一张瓜子脸皱成了核桃。
韩磊故作关心道：“怎么了？辣到了？”
刘畅一边从指缝用鼻子吸气一边嗞着牙骂骂咧咧：“我特么……这豆浆里有……芥末！特么……我要投诉！无良摊贩，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韩磊完全不掩饰地笑开了：“还有这种事！”
刘畅一连骂了好几句半脏不脏的话，鼻涕都出来了，自个儿掏纸擦了老半天，红着眼不说话了。这会轮到他后悔没有多带一瓶矿泉水了。过了会儿，掏出手机捏起来，大概是准备发朋友圈。
韩磊开始东张西望，又在一些东西上看到了文本框。多是一些小物件，比如刘畅的眼镜、刘畅的运动手表、刘畅的球鞋、巴士车窗上的破窗锤等。文本框里的内容很多，看得懂的主要就是物品信息，有的可以修改，有的改不了。他没有再瞎改，开始回想这莫名其妙的东西怎么出现的。最近没有发生任何奇遇，没有在路上遇到神仙老头，电脑上没有弹出过关于生命真谛的问题框，手机上也不曾多出奇奇怪怪无法卸载的app。没有撞过车，没有头疼，也没有告白被拒绝——不对，压根没有告白过。
非要说什么特别的事，昨天是他生日，晚上和舍友一起喝了一罐啤酒，吃了楼下的烤串。没喝醉，睡的也不晚……
暂时想不到啥问题，韩屿先兴奋地尝试起“脚本修改”来。先看向刘畅的手表，但是这货的手一直在动，就算把文本框拖走，也会忽然一下自己关闭掉。又注视向刘畅的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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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鞋（未命名）
分类：工业制品、运动鞋
磨损：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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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多看了几行。除了易懂的几行之外，其余上下文充斥着奇怪的符号，像中文又看不懂，偶尔几个认识的汉字也难以理解，就像是小说《坐忘道》里李大仙和游老爷说的对白一样。正在他想要不要用手机记下这些东西后面上网去查的时候，一部分内容忽然虚化，然后再清晰的时候变成了可以理解的文字了。这次的内容更有些惊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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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属性：无
魔法属性：无
特殊功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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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玄学和魔法是网文设定中的那个意思吗！韩屿感觉心跳声都大了三倍。他用意念尝试修改玄学属性后面的“无”字，可以改，然而无论输入什么，都和之前把豆浆从甜改苦时一样，显示红字，无法保存。他盯住这一行，心里盘算有什么词可以试试，过了一会儿，旁边却展开了一个小窗口，里面展示了一堆词语：“御风”“轻步”“铁履”……
韩屿大喜，看来这修改并不是随意编造，而是有枚举词库的。他手痒地把玄学属性里填进了“铁履”，关掉窗口，又去看那双鞋，然而似乎并无变化，材质并没有变成铁的，也没有闪烁铁光。
韩屿正犹豫是否应该和刘畅沟通一下自己获得了网文传说之金手指并免费给儿子强化了一波装备，却听到巴士报站，红树林校区到了。
红树林校区挨着野生动物园，背靠小山，新修了很大的综合体育场馆。体育专业常驻在这个校区，很多大型活动也在这边举办。虽然地方偏僻，但是校区内的各种生活配套非常完善，基本各系学生都会常来。尤其是游泳馆每天人爆满，最初还对校外人士开放，后来为了限制人流量以及安全问题，对外封闭了。现在只有凭校园卡才能入内。
韩屿和刘畅赶紧去网球场报道。离上课只有几分钟，老师已经到了，站在场边，其他同学也来了大半，有几对正在场上自由对打。网球相比羽毛球体力消耗更大。除了几个体育专业生大家都打的很休闲。一个班十来个人，女生占多数，在空旷的球场挥洒着菜鸡的气息。
韩屿和刘畅打算直接拿拍上场找相熟的两个女生双打，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把外套放到休息长椅上。然而当韩屿拿出球拍，身边的刘畅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同时是憋不住的笑声：“这是个啥？哈哈！”
韩屿也发现了不对。这世界绝对不正常了。为啥他的球拍袋里拿出来的是个电蚊拍？？！网球拍呢？虽然这东西轮廓和网球拍接近，但它分明就是同宿舍老王昨天在十元店花三十八买的那个电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