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十二月六日的大梁在凌晨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在街道、屋顶，为这座钢筋混凝土的钢铁城市披上一层银白色外衣。
天光微亮，屋顶的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富人和商业街的白雪已经有人清理干净，其他地方靠自己努力。
易安没有管那些琐事。
他盘腿坐在床上，握着十级邪物。
里面的煞炁被源源不断抽出，化作元炁融入经脉。
他双目紧闭，额头涌现一层细密的汗水，过高的温度让体表涌现水蒸汽，一缕缕飘散在空气之中。
肌肤泛红，青筋凸起，这是元炁长时间以极快速度运行在经脉的表现。
忽然，他身躯颤抖，耳边似是听到轰隆巨响，好像是攻城锤撞破坚固的城关。
大量的元炁涌现在体内，如疾驰的高铁。
运行一圈后，大量的元炁归于丹田。
易安肌肤的红色逐渐褪去。
“呼。”他长吐一口气，神色满是疲倦，眼眸却像是有两道闪电向外射出，锐利十足。
他终于从八等突破到七等，体内的元炁量翻了一倍。
据说七等到六等的元炁量是翻两倍。
跨等级战斗在法师之间，也就是九等与十等可能因术式和战斗经验不同产生逆转。
越往上，越不可能实现那种事情。
比如说一等法师对二等法师，一打十都是百分百压制。
哪怕后者的先天法很强，想要战胜都不可能。
一等法师强大的元炁足以抵消二等法师先天法的影响。
可以说，一等法师能够轻易拿捏下面所有法师的生命。
易安是特殊的例外。
他伸了一个懒腰。
旁边的哑女满脸关切道：“主人，要吃饭吗？”
桌上已经有飘着热气的早餐，是她手工制作的油条和包子，有肉、有菜，还有一杯加糖的温热牛奶。
易安满脸疲倦，他本来想要直接睡觉，又不想辜负哑女辛苦做的食物，懒洋洋道：“我好困，你喂我吃吧。”
“好。”
哑女立刻答应，人坐在床上，扶着想要倒下睡觉的易安靠在胸口。
弹力很舒适。
易安找准合适的位置，心神很放松。
先前紧绷着神经想要突破，整个人不觉得疲倦，一放松下来，就感觉精神大大被消耗。
好像是连续通宵两天没有合眼。
哑女使用万物支配，光纹从脚下蔓延到桌面，然后桌布直接活过来。
边缘化作脚，中央是手，牢牢将包子、油条、牛奶端过来。
她让易安头枕在胸口，又小心拿起牛奶，温声道：“主人，先喝牛奶润一润嗓子。”
“嗯。”
“主人想要吃肉包还是菜包？”
“肉包。”
哑女撕下肉包，里面的羊肉馅很足，汤汁将白面染色。
她用手送到易安口中，看着包子一点点被吃，指尖都能够触碰到柔软的舌头。
好像是触电般。
哑女猛地收回手，又发现慵懒的主人好可爱，像是等待喂食的仓鼠。
……
两人份的包子、油条全被哑女喂给易安。
没办法，投喂主人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她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喂太多。
易安的肚子都被撑得有点圆鼓鼓。
但没关系，圆鼓鼓的主人也很可爱~
哑女轻轻摸了摸易安的肚子，又迅速抽手，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悄悄打量睡在胸口的易安表情。
他没有睁眼，呼吸变得很平稳。
哑女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主人睡觉。
她没有将易安放在床上，心里喜欢这种充当主人支架的沉重感觉，一点都不觉得胸闷。
要说有什么不满，大概就是担心易安睡得不够好。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将里面的卸甲，就该穿一件长袖羊毛的T恤上衣，保证让易安睡得舒服。
哑女考虑到现在的乱动有可能弄醒易安，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脱掉。
她继续盯着易安睡觉的容颜。
高挺的鼻子，睫毛，端正的五官百看不厌。
哑女感觉自己看一天或者一年，一辈子都能够继续看下去。
真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停下来。
哑女想着那些，出租屋的房门忽然发出轻微声响。
门栓被人用术式从外部打开。
三名男人推门进来。
他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头戴鸭舌帽遮掩称谓。
领头的男人和牛一样打着大大的鼻环，一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哑女。
他眼眸顿亮，笑道：“你们这些亚人种还真是自作聪明，以为戴上假发和墨镜，别人就不能发现你们亚人种的身份嘛。”
“这么漂亮的亚人种不接客浪费了。”
“桀桀，太太，你也不想自己的老公有什么事情吧？”
又是这种小瘪三……
哑女面无表情，冰冷从骨子向外散发。
对主人之外的人类，她一向都是视为蚂蚁，杀起来从不手软。
但先前她好像将意外事件制造的太好，以至于那些人都没有察觉和她有关系。
烦人的苍蝇一个接一个过来。
哑女决定做狠一点。
她发动万物支配，浅蓝色光纹一下子从脚下延伸到三人身体。
“关好门，然后回去将你们的同伴杀光，再自杀。”
哑女决定不再制造意外。
光纹从她脚下断掉，迅速奔向三人的身体，又从脚下缩回到头部，然后光纹隐于表面，向内刻入他们大脑。
这也是万物支配的一种用法。
她可以将自己的命令刻印在别人大脑，让他们按照命令行动。
三人眼眸满是惊恐，可身体已经不受他们的控制。
他们只能往后退，将门关上。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表情没有异样，依旧维持原先笑嘻嘻的模样。
会眨眼，会转动眼珠子。
他们也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却无法控制身体行动，心里不由产生极大的恐惧与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贪图老大说的增加“新茶”有一千提成。
原以为是上门就能够解决的小事，没想到演变成要自己命的大事。
无论他们如何思考，都无法阻止自己离开公寓的脚步，前往哑女给他们定下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