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握

坊间传言。

世间曾经存在过一种名叫‘倡优’的职业。

他们既不高尚也不下贱。

他们神圣!

在远古时,倡优与祭司相同,能与神明交流,是神明在人间的行走。

倡以动听之声悦神。

这被称作歌,或者说,戏!

而优以曼妙之姿悦神。

被称作,舞!

倡优二者的目的无一都不是为了请神上已身。

与传统的巫不同。

巫请来的大多都是鬼魅,或者精怪,巫中大成者,甚至还能请来那些有了灵识的精怪。

那些东西,被时人称作,仙!

但与巫不同的是,巫所请来的东西,大多都存在于现实中,是这人间的的确确存在过的生命。

但倡优的手段更像是一场骗局,虽然他们的确在冥冥中请来了某种力量。

但那些存在大多都虚无飘渺。

通过某些神秘的仪轨,来帮助他们请到,或者说,盗取到了人们的信仰之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倡优所请的神,实际上为人造!

人个体的力量虽然渺小,但群体聚集在一起所产生的信仰之力大到超出人的想象。

倡优们用不为人知的力量收集人对神明的崇拜所产生的信仰之力。

然后在必要的时刻,他们就会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演。

演到别人相信!演到自己相信!

用生命去演,以命入戏。

将自己当做神明,成为真正的神明在人间的行走。

这便是。

神格面具!

…………

“喂,夏老头,你这门手艺也太难学了吧。”江时夜无奈吐槽。

他坐在茅草屋前的木桩上,手中手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色手套,眉头紧锁。

夏柳青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正悠闲地钓着鱼。

听到江时夜的话,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小子,这可是老夫我的看家绝活,你以为是那些江湖上的三脚猫功夫,一学就会?”夏柳青的声音仍旧沙哑,但语气中却暗暗透露出一种自信。

江时夜叹了口气,夏柳青说的也的确没错。

神格面具的修炼方法确实复杂而神秘,需要极高的精神力和控制力,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个信仰之力影响,极有可能会迷失自我。

这种情况,一般被称作。

入戏!

这也是倡优经常会面对的一个问题,由于这门本事是以身入戏。

刚入门的人,极有可能会在那虚假的戏剧中迷失自我。

分不清哪里是戏,哪里又是现实。

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次,几乎每一次都是失败。

有一次,他都已经感觉自己已经快触摸到了那到门槛了。

后来才发现,那只是自己在精神错乱前的幻想罢了。

如果不是夏柳青发现的及时,那江时夜恐怕已经迷失在那错乱的幻想以及虚假的舞台上了。

“你就没有简单点的方法吗?”江时夜颇为无奈的说道。

夏柳青摇了摇头,“没有。神格面具的力量来自于信仰,你需要用你的心去感受它,用你的灵魂去触摸它。”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他对神格面具这一门手段还是挺感兴趣的。

直到后来,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江时夜彻底无语了。

这他妈实在太折磨人了啊!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张大神通符,江时夜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放弃学这门手艺了。

“啊!!!”

在经历了又一次的失败后,江时夜甚至都感觉这是对自身抗压力的一种测试了。

没事哒,没事哒。

江时夜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一旁的夏柳青看见江时夜这副模样,顿时间忍俊不禁。

“嘿,臭小子,前段时间不是很硬气吗,现在还不是一样栽在老夫的手里。”

“只不过,这样长期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夏柳青心中静默。

“还是得再帮这小子两手,不然别说大成,恐怕就连入门,都还需要好久,老夫可等不了他那么久。”

沉默过后,夏柳青放下了鱼竿,走到江时夜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记住小子,神格面具的力量在于欺骗,你要欺骗的不仅是观众,还有你自己。”

“自己?”江时夜练了这么久,对这神格面具也有了自己的心得。

虽然说夏老头每次说的都云里雾里的,但他现在也都大致可以读懂了几分。

随后,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进行了尝试。

江时夜闭上眼睛,试图再次与那些虚幻的信仰之力建立联系。

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手套上传来一些若有若无的能量体,引导着他的灵魂似乎在与某些不知名的存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

这一步,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但每一次都栽在最后一步。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慢慢放松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个虚假的世界中。

他并没有抵抗,而是任由自己被吸入那个虚幻的世界,扮演着虚假的神明。

渐渐的。

他看到了一座舞台,看到了自己成为了一名舞者,看到了台下密密麻麻的围绕着许多观众。

他开始跳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舞姿也由先前的拙劣变得越来越曼妙,他也越发投入,并渐渐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

这是,他感觉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虚幻的舞者,他就是神明在人间的行走。

他跳得越来越投入,观众的目光也都聚焦在江时夜的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汇聚。

那是信仰之力!

江时夜成功了,他成功的在那虚幻的世界中引动了信仰之力。

他睁开眼睛,他不再是江时夜,在这座舞台中。

他便是真正的神明。

在这场虚幻与现实交错的戏曲之中,他成功演好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场戏曲。

从这一刻开始,他便真正的掌握了神格面具这一门流传了上千年的古老秘法。

江时夜停下了舞曲,抬头仰望着夜空。月光下的云层如同海浪般缓缓移动,遮住了部分星光,使得夜空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让他的心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