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让世界感受我的痛苦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不解和疑惑压过恐惧和仇恨。

“告诉我，栗山一！纲手姐姐是真心对你好，我也真心把你当做弟弟，断哥哥也是真心愿意照顾你……”

栗山一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中指紧紧捏住太阳穴，缓解【回复】带来的痛苦。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打在玖辛奈脸上，她瞪大眼睛呐喊：“你明明也很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哈哈，哈哈哈！！！”

栗山一抓住一把自己的头发：“如果……我没有这头红发，你还会把我当做弟弟吗？”

玖辛奈的瞳孔急速变化，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鲜红的发色在他手中不断变换，金色、黑色、蓝色……最终定格在原本的红色。

“身份是感情的基石，如果没有这头红发，纲手还会正眼看我吗？你还会把我当做族弟吗？加藤断还会照顾我吗？”

“没有这头红发，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乞讨、盗窃、依附强者……这世上道路千万，但没有一条是我们的活路。”

“所以我恨！”

栗山一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回复】的荧光在他手中忽闪忽灭，在这片黑暗的森林中宛如一只萤火虫。

“我恨这个草菅人命的乱世，也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忍者，我更恨自己永远失去了家乡。”

“家乡……”玖辛奈凝视着他的眼睛，看见他心底无法化开的憎恨，“你要做什么？”

她终于不再问为什么了。

“姐姐，玖辛奈姐姐……”随着【改良】发动，栗山一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温和。

绿色的荧光逐渐填充她的视野，意识越来越模糊，在陷入彻底的沉睡之前，她的耳边传来栗山一的轻语。

“我要让这世界感受我的痛苦。”

“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我的玖辛奈姐姐——”

再真情实意的感情，当它建立在虚假的基石上时，就是一片空中楼阁，无根浮萍。

不值得信任，也不要被它欺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手中的力量更值得相信。

栗山一背上昏迷过去的玖辛奈，收回放开的感知忍术，朝木叶村的方向归去。

刚走了十来分钟，他便撞见急速追来的波风水门。

“小栗山！”

水门落在他面前，有些紧张的打量着两人，确认两人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抱歉，我来晚了。”

栗山一摇摇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波风水门从怀中拿出几根红发：“我在长椅边发现了几根散落的头发。”

他没做这种事，也就是说，这是玖辛奈在晕过去之前留下的。

栗山一回头看了一眼肩头的玖辛奈：“这是姐姐留下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水门丢下这几根头发，走到栗山一身边伸出双手：“我来吧。”

但栗山一却没松手，反而和他拉开一步左右的安全距离，做出一副警惕心仍没放下的模样：“不了，就这样吧。”

‘这是我的东西了，怎么能让你碰？’

栗山一紧紧的盯着他，看似戒备的眼神，实则内里尽是戏谑。

波风水门尴尬的一笑，点点头：“好，回去了再说。”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向栗山一来时的方向，思索片刻，从地上捡起那几根头发贴身放好。

千手府邸。

玖辛奈躺在漩涡水户怀里安静的睡着，赶过来的猿飞日斩和波风水门一起坐在旁边，倾听栗山一编造故事。

纲手来过又走了，因为他身上沾了云隐忍者的血。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栗山一轻轻揉捻着眉心，眉眼间满是疲惫。

“这是我的失职。”

不等水户发话，猿飞日斩立刻认下罪责。

漩涡水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小栗山，辛苦你了。洗漱一下去看看纲手，她很担心你。”

“好。”

栗山一没有多留，起身离开。

紧接着，漩涡水户又看向另一边：“也多谢你了，水门。不过下次遇见这种事要记得先通知村子，一个人追上去很危险。”

波风水门立刻起身鞠躬：“言重了，水户大人，我什么也没做，都是小栗山的急中生智。”

漩涡水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是。”

波风水门知道这是逐客令，接下来有些话不能让他听见。

他走到门口，驻足回头看了一眼玖辛奈，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是错觉吧……”

波风水门轻笑一声，迈开步伐，身影被黑暗所吞没。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漩涡水户才看向猿飞日斩，眸子有些凌厉。

“此事不必声张，我知道你心中抱负，不会借此和云隐村撕破脸皮，就不为难你了。”

猿飞日斩松了口气：“多谢水户大人，我会安排暗部保护玖辛奈，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信不过你。”

漩涡水户右手轻抚玖辛奈的头发，神色慈爱，语气却冰冷异常。

猿飞日斩急了，忙喊道：“水户大人！”

“日斩，自从你成为火影之后就变了很多，很多事，很多决策……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知道那是好是坏，但既然是扉间的选择，我便不会过问。”

她的声音轻缓平和，像是在交代后事，猿飞日斩隐约明白了什么。

“水户大人，您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我以火影的名义向您保证，玖辛奈不会再有危险！”

“你是火影，我若总是倚老卖老，那你还是什么火影？”

漩涡水户握住玖辛奈的手掌，露出几分不忍：“我意已决，提前进行尾兽转移仪式。”

“水户大人！”

猿飞日斩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却被水户厉声呵斥。

“闭嘴！”

“一个九尾人柱力，一个备用的九尾容器，这两个身份对木叶的重要性完全不同。”

“日斩，你是火影，我不相信你会用等同的资源去保护玖辛奈，就算你愿意这么做，难道村子里的其他人就没有怨言吗？”

“我……”猿飞日斩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被说中了。

漩涡水户轻叹一声，吩咐道：“去准备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