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升堂

赵懿不说话时，看起来颇温文尔雅。

但他动怒时，气势却很足，吓得郑康颤声道：

“是户房的算账先生将部分粮食换成了银钱，每日所需的肉由其负责，粮食则从这里取。”

“我就不信他会这么好心。”赵懿冷笑，随后他摆摆手：

“无所谓啦，你去与那位算账的说，往后每天供给百姓的肉取消，都往县衙内院送，少一块我让他没皇粮吃。”

“啊？”

郑康一愣，不禁道：“大人，您想将前任县太爷设立的奖励制度取消？”

“所以你想去见那位县太爷？”

闻言，他一颤，前任县太爷早被斩首了。

第二天早上。

起床后的赵懿吃上了美味的猪肉。

“肉质还是不如野猪肉，但调味品足，味道反而比野猪肉更好吃，果然还是城中的生活适合我。”

他夹起一块瘦肉，美美的享受。

而因为赵懿喜欢吃肉，其余衙役也跟着沾光，饭菜有油水多了，一个个都比平日里吃的多，饭都不够吃的。

不过。

县太爷吃上肉，百姓不愿了。

赵懿的新令刚发布，便遭到无数百姓唾骂，多年来的传统废除一半，直接激起民愤，不少人聚集在县衙前抗议，声势浩大，且不断有人加入。

值班的王副都头镇不住了，直接将知县大人从内院请出。

“他妈的，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赵懿狠狠踹了王全贵一脚，这位来自王家嫡系的子弟惊呆了，第一次有人敢踹他屁股。

不过当对上少年冰冷的眼神，他内心的愤怒被压下去，因为他已得知这位县太爷的武力。

他更知悉，这位先前刚击败过凉城四少之一，实力不可想象。

吱呀。

县衙大门刚打开，赵懿就忍不住捂住耳朵，因为着实太吵闹了，群情激愤。

而当他这位少年知县出现时，百姓更激动了，不少人差点突破衙役的防线。

“关上关上。”

赵懿当即让衙役将大门关闭。

“大人不管了吗？”王全贵问，他可是等着看戏呢。

“典史不管，主簿不管，整个县衙半数人请假。”

赵懿冷眼看着副都头，后者却激动，要正面硬拼主簿了嘛。

却听少年道：“那我也告假，请个十天半个月。”

“啊？”王全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哪有知县告假半个月的啊？

外面百姓正抗议呢。

赵懿冷笑道：“别打扰我，有本事你告到清城府去，让清城知府弹劾我。”

“.....”王全贵，他哪有那本事。

之后，副都头被警告，不准入内院，否则拿了他的职。

这位大户子弟又被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滋润职位，可不能真被下。

几天过去，赵懿大门不迈一步，沉浸在修行中。

而外面抗议的百姓也消停不少。

郑家宅院。

“家主，那赵懿不出县衙，我们不能真的强闯吧？”

大厅中，一位壮汉向着面容阴鸷的家主汇报情况。

“让他们都散了吧。”郑家家主挥挥手。

“此人倒是聪明，知道退避方是解决办法。”他一叹，思绪着后续如何应对赵懿。

到底是拉拢，还是拉下马。

.....

告假之后，赵懿确实享受了几天清闲日子，他感觉秘术第三层在向自己招手，不日将破。

“大人！”

好景不长，郑康来到他院前喊道。

“嗯？”正在练拳的少年面色瞬间变冷，他都说明休假半个月了，怎还敢打扰他。

“大人，有人命官司。”郑康心颤道，他被少年忽然的冷脸吓到了。

“你去通知典史，去跟主簿说啊！”赵懿头也不抬，继续练拳。

“已经去过了，主簿大人出远门了，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而典史确实病了，还躺在床上。”

说来，郑康还是最后通知的这里，他似乎摸透了这位知县的脾气。

少年的动作停下，冷声道：“我换身衣物。”

说来，他还未升过堂，便体验一会百姓的父母官吧。

不久。

身穿青色大袍，头戴乌纱帽的少年出现在大堂上，然后他向郑康投去冰冷的眼神。

不是说只有人命官司嘛，怎这么多人？

后者一脸无辜，谁知就一会功夫就多了这么多苦主。

“威~武~”

大堂两侧衙役威严屹立，赵懿端坐明镜高悬下，面色偏冷，颇有几分上位者气质。

“堂下....”他刚开口，便停下了，然后耸耸肩，道：“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大人，您可得为小儿做主啊！”

“大人，您得为民女做主啊，他吃我豆腐。”

“大人.....”

堂下，好几位苦主当即告状，少年扶额，有些头疼。

“人命官司最后，小事先解决，你说。”赵懿指着下方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

“大人，此人无故摸我胸，请大人做主。”女人当即凑到少年近前，委屈道，纵然卖身，也是有尊严的。

赵懿闻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当即让郑康将其拉远点，随后望向被告，一位看起来就有些猥琐的青年，对方此刻还不老实，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另外一位苦主。

“来人，大刑伺候！”

少年的声音当即让这位轻浮的男人跪下了，满脸恐惧：“大人，您还未审讯呢，我招，全招。”

“你。”赵懿望向另一位梨花带雨的貌美少女，对方满脸绝望，哭诉道：“大人得为民女做主啊，他玷污了我，我还未出阁，尚在豆蔻之年。”

“大刑伺候！”

“大人，她是自愿的，她是自愿的，她们母女二人玩仙人跳，是想敲诈我！”被告是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当即急了。

哪有上来就用大刑的。

“别听信他，大人，他在颠倒黑白。”少女的母亲也急了，一脸委屈道。

“大人，此事恐有蹊跷，当细细审问。”王副都头不由道。

“有道理。”少年点头道：“那就原告被告都大刑伺候，来人，上刑具！”

“啊？”原被告都惊呆了。

却见少年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道：“你坚持住，这关乎你的清白，如若为真，恐怕你已有向死之志，也不惧这一场刑罚。”

然后他又拍了拍男子，道：“你坚持住，这关乎你的名声，如若为真，我定加重此女的处置。”

男子咽了咽口水，哪有这般审讯的。

然后，刑具被衙役拿来，两人皆在大型下惨叫连连，也都不认罪。

男子倒是扛不住昏死过去，但被一瓢冷水浇醒，又发出惨叫，而女子从最初的惨叫到逐渐适应，竟是在咬牙坚持，满嘴是血。

“大人，我招，我全招！”

男子终是扛不住了，率先招供，并且又招出三个同伙，女子闻言，眼前一黑，她整个人都懵了。

“将那三人抓来。”

赵懿刚下令，门口就有看客欲逃。

片刻，四位罪犯整齐立在堂下，女子浑身是伤，有些站不稳，在一旁轻轻抽泣，很绝望。

“大人，我表哥姓郑。”其中一位罪犯最是镇定，连忙道。

锵！

似有剑鸣，众人都还来不及看清，四颗人头滚落在地，血腥场面吓呆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