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大黑昂首大叫一声,陈寒顿觉眼前视线清明许多,耳朵的嗡鸣声也没了。
“母煞来了!小心!院子里的人进屋里去,关门,拿锅灰堵住门缝。”姜东汉喊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听到话后,赶紧进了屋里,家主去灶房锅底搞黑灰。
姜东汉见母煞居然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现身,而且不把他当回事,大怒,手中掐诀,束发木簪爆裂而开,长发洒下来之际,他大喝一声朝着虚空一推。
啪!!
一道炸雷凭空出现,陈寒被吓了一跳。
就见黑夜中白光一闪,姜东汉的右手上居然出现一道雷霆,打了出去。
红衣母煞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能使雷法的驭灵师,被一击即中,化为粉末,只留下一团长发在地上。
姜东汉哼了一声:“不知死活!”
哇哇哇……
便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小娃的嘤啼声,紧接着一道带着一串带子,腥味极重的小身影飞了出来,落在了院门前的树桩上。
陈寒定睛看去,原来飘在半空的那段带子竟是没有剪掉的脐带,此刻还在滴滴答答的掉血。
那小孩比例极不协调,脑袋大得出奇,难怪难产。
最奇的是,这小孩嘴里居然一嘴的尖牙,像锯齿一样,嘴角露出邪笑,让人极不舒服。
“那是鬼胎,小心他们母子汇合!!”陈树人从屋子里冲出来。
姜东汉不屑一顾:“那母煞早已……”
话未说完,鬼胎的脐带朝空中一卷,像条蛇一样卷动起来,将地上红衣母煞的黑发卷了起来。
陈树人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还有不少血:“大意了!”
却见那鬼胎将那团黑发卷起,送到那张长满尖牙的嘴里,咕嘟一声吞了进去,恶心至极。
“陈老蔫,到底怎么回事?”姜东汉问。
陈树人回道:“一开始以为只是鬼胎而已,没想到这是子母连体煞,鬼胎借腹孵化,有了身躯后,母子汇合,完成合体。”
哈哈哈……
陈树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在树桩上妖风起,一道中年女子声音传来:“两个凡夫俗子想坏我大事,老娘要你们的命!我的儿,杀!!”
却见树桩上,那头大身子小,脐带飘飘的鬼胎肚子上长出了一张青面獠牙的女人脸,依稀能分辨出,就是刚才母煞的脸。
本来那鬼胎的身子就不大,现在全被那张女人脸给填满,脐带仿若成了女人的长舌。
那鬼胎哇哇乱叫,嘴里淌着黑水,紫黑色舌头舔了那女鬼脸的头发一下,脐带一甩,卷向了姜东汉的头顶神庭。
鬼胎脐带速度极快,光线昏暗,加上鬼胎母子连体后功力大涨,速度快若毫颠。
姜东汉猝不及防之下,眼见躲无可躲。
“姜叔担心!”陈寒喊着,右眼绿光闪动,照到了鬼胎母子身上。
鬼胎母子被绿光掠过,刹那间似被电流通过速度陡然慢了半拍。
咯咯咯……
大老黑趁机飞跃而起,金刚一般的黑爪抓在了脐带上,带起了一飚黑血。
鬼胎娘大惊失色,转向了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的陈寒,待看到陈寒右眼绿光闪动,大喜:“鬼眼!天生鬼眼,好东西!孩儿,挖他右眼!!”
哇……
鬼胎发出夜枭一样的恶叫声,扑向了陈寒。
靠!
又是要挖我右眼的。
陈寒想骂爹娘,都是你们给了我一只让鬼祟垂涎的鬼眼啊!
据说邪祟们得到了自己这只眼睛,能凭空拥有摄人魂魄的能力,而他自己现在则能用右眼短暂打断鬼怪们施法。
刚才电光火石间用了一下,让鬼胎母子攻击阻塞。
他之所以有这只眼睛还是父亲的功劳。
话说世间有蛇骑士许仙、龙骑士甄志丙,而他父亲陈树人功力亦不弱,乃是鬼骑士。
骑完后降生的他,天生鬼眼,开发出来后据说能奴役万鬼和妖邪。
但任何妖邪都想挖他这只右眼增强功力。
鬼胎母子也不知道筹划了多久才借胎完成连体,发现鬼眼纯粹就是意外。
“休伤吾儿!”陈树人飞奔而来,甩出一张青色的符箓,滋啦冒出电弧。
但这道符箓却不是朝着母子连体煞去的,而是朝着陈寒来的。
符箓贴在陈寒后背,陈寒浑身绿芒闪动,身上皮肤电光火石般覆盖上一层褐色树皮。
啪!!
沾满血污的脐带抽在了陈寒身上,就犹如抽在一段干木头上,居然未能撼动陈寒分毫。
原来父亲陈树人丢出来的符箓居然是一道木属性,可让人体陡生树皮,坚若金刚的符箓,不过时间持续不长就是。
子母连体煞见奈何不得陈寒,母煞咧至耳垂的嘴大张,噗的一声一口红气喷出。
陈寒跟父亲学过,尸体下葬在棺中,若死人生前有怨气,或埋葬不得法,又或埋葬之地恶劣,尸体发生变异,就会产生尸气。
尸气也分黑灰红三种,黑色尸气活人闻了胸憋恶心,头痛欲裂;灰色尸气活人闻之当场就要昏厥不醒;而这红色尸气那就不得了,活人一闻,当场毙命,最为险恶。
看起来这个母煞与鬼胎合体,功力大增,就光是这红色尸气,就不是一般的修行者能对付的。
“老黑,吐阳气!”姜东汉指挥。
黑公鸡嘴中常年含着一口阳气,听姜东汉令声,昂首咯的一叫,喷出一团白光,砸进了红色尸气里。
阳气一吸,尸气顿消。
“老黑,干得好!”陈寒大笑。
姜东汉那边白光又一闪,啪的一声,雷霆击在子母连体煞身上。
子母连体煞被打的半边身子都黑了,嗥叫一声,往后倒退。
陈树人伸手一招一张银色雷符在手,甩将出去,轰的巨响,雷符炸开,雷霆闪过,击向子母连体煞。
对付妖邪,雷霆最管用。
子母连体煞遭此连番打击,往后倒退,不敢停留,一吐脐带,卷在树枝上,倒飞而逃。
“臭术士,你们等着,那鬼眼老娘挖定了!”
话音起时,起落间他们母子如猿猱攀树,消失在了眼前。
“追!”陈树人想都没想,一手血腥就追了出去。
“追?往哪追?我可不会飞!”姜东汉愣了一下,但还是追出去。
陈寒和姜梨跟着追了出去,一路七拐八拐追出去足有三十多里地,到了青山镇尽头一处乱葬岗。
半夜时分,一勾残月,竹影斑驳,乱坟林立,破碑横陈,说不尽的幽深恐怖,道不明的鬼气森森。
陈树人寻着王老耿所说的破坟,停了下来。
姜东汉他们追来。
“陈老蔫,你到这来干什么?”姜东汉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老黑竖着鸡冠警惕。
“王老耿家的儿媳妇就是途经此处休息了一下,才被白虎煞入体,你瞧这格局。”陈树人解释。
姜东汉环顾一圈,见竹林摇曳诡异,往后倒退几步准备观其形,刚一走动,地上猛地钻出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