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激光斩汝头

夜之巢的入口，一场大乱斗如火如荼。

宁源和顾云两人结阵，一路奔逃，已经远离了大乱斗的正中心，飞向向他们的法术攻击也越来越少。

【清平坊昨天发生了一场上万人的小型斗殴，导致附近三个坊都停电数小时...】

宁源歪头躲过一支冰箭，又挥了下衣袖将斜飞来的柄飞刀弹开。

【得益于这场斗殴，昨天的死人乐透又创本月新高，清道夫收殓了总计八千五百八十二具尸体...】

宁源和顾云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里，又跑远了一段距离，总算不至于被误伤。

宁源缓了口气，听着耳边甜美调皮的播报声，有些不敢置信：

“一天死八千多人，一个月二十四万，一年得死三百万，夜之巢不是总共只有三千万人吗？哪来那么多人死？”

这简直比哥谭还哥谭一千倍！

“仙盟的官方数据都是老黄历了，我听说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五千万人了！”

顾云也有些感慨，遥指了一下夜之巢最中心冒着黑烟的巨大炉鼎，满不在乎道：

“这里是可是金庭洞天，是夜之巢，永远有源源不断的人来填充这座巢穴！”

宁源愣了愣，看着那尊全力运转的法宝级高炉，恍然大悟。

金庭洞天，正如其名，有大量的金属灵矿，是仙盟的金属冶炼中心，【太始周身五金一炁法】恰巧需要汲取大量五金之炁修行。

而且千年前夜之巢还不叫夜之巢的时候，

开创五金法的【五金至圣贤师】徐鑫为了方便用金属搞研究，还在这里住过几十年，夜之巢中心的这个‘金乾炉’就是四阶炼器师的他所铸。

对于五金病疯子们而言，

夜之巢简直就是会计眼中的提篮桥、西方三教眼中的耶路撒冷，

是他们的梦中龙场、心中圣地。

平生不至夜之巢，纵修五金也枉然啊！

“嘟~嘟！哧！”

一辆飞舟以五百里每时辰的速度从宁源二人头顶疾驰而过，又忽地踩了刹车，降在了宁源身旁。

“二位，新来的吧，要搭车吗？”

飞舟的前窗摇下，从中探出了个脑袋，有个铁下巴，一双小眼盯着宁源和顾云咕噜噜转。

“看你们是新来的，没灵石可以先赊账，以后再补。”

宁源微皱眉头，他可不信夜之巢的本地人民风这么淳朴。

可还不等他拒绝，顾云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朝着宁源微微挤了下眼皮：“上来吧！”

宁源有些犹豫，但见顾云已经进车，而且感觉这车主修为也就练气五六层，便跟了进去。

铁下巴开的飞舟内部和寻常飞舟相近，只不过前后排、驾驶位前右排之间，各加装了一层透明的琉璃隔开。

“你们想去哪啊？”

铁下巴挺健谈，宁源一进来，他嘴上就不停地讲了起来：

“新人我建议去通天坊，那边帮派一直在招工，而且吃住也便宜...不管你们想去哪，我们先升空吧！”

铁下巴脚底下动了几下，飞舟缓缓飘了起来。

宁源侧头去看顾云，想看他有什么安排。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顾云眼睛变得越来越亮了？

下一瞬，宁源震惊的微张嘴巴。

“滋！”

赤红色的光华，瞬间从顾云的左眼射出。

散发着强大威能的激光，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割裂了琉璃的防御。

前排的铁下巴警觉，猛地从座椅下掏出了一把制造粗糙的漆黑双管剑匣。

可不等他转身，顾云微微仰头，像是细剑一样的激光也随着他脑袋的转动，快速上斩。

“哗啦啦！”

琉璃破碎。

‘嘭’的一声，双管剑匣掉在了地上，被开了瓢的铁下巴歪头就倒，摔在了右前椅上。

鼻子里传来一股血腥、机油、铁锈混合的冲鼻气味，宁源愣了一瞬，一手揣进怀里握住剑匣，警惕道：

“你干嘛？犯病了？”

“没有！我很好，很冷静！”

顾云的语气带着一丝畅意，几拳砸在了琉璃上，将琉璃墙彻底砸碎，探身从前座底下拾起了双管剑匣和一张玉符。

那是一张传讯符，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另一张配套的传讯符传递文字。

【新羊两只，准备刀锅。】

显然，这个铁下巴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顾云默默注视着宁源，观察着宁源对死亡、对自己做法的反应。

他其实没必要上这个飞舟，也不一定非要杀铁下巴，

他只是想看看宁源到底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是坚韧不拔的树苗......花朵还是适合生活在洞天的阳光下，而非夜之巢的黑暗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应该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尸体的宁源很平静，也没对他随意杀人的行为有任何批判。

“不错，一个好的开头！现在我们刚来夜之巢，就有一艘自己的飞舟了！”

宁源在天乾界也都杀过埋过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看了眼尸体问道：

“这家伙怎么处理？”

“嘶！嗬！”

顾云有些错愕，随后嘴角上扬：“丢在街道上就好，有清道夫来处理！不过稍等一下！”

他钻到了前排，把铁下巴的上衣裤子扯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又一手成剑指，插进了铁下巴的下丹田，摸索一阵，掏出个泛着五彩斑斓的黑色的菱形金属体，才打开车门把光溜溜的铁下巴推下了车。

“这是什么？”宁源化身好奇宝宝。

“这就是仙盟教材上不会写的东西了，现实阴暗扭曲的一面！”顾云卖足了关子，才在宁源探寻的目光中道：

“五金精罡！正常的修士死后一身灵气都会返还天地，但修炼五金法的修士大半功力精华都会残留在体内，就像妖兽的灵核、内丹一样！”

“这东西收集多了之后，可以分离成一份份单一的金属罡气，在夜之巢也能卖二十灵石。”

“多少？”宁源语气上扬，有些兴奋。

要知道，据他了解，一份金属罡气正常售价不论在玄穹界还是天乾界都在三百灵石以上。

“这东西管制，金属罡气只能以二十灵石一份的价格，统一出售给金庭洞天官方！”

顾云把菱形金属体随手丢给宁源，开动飞舟，缓缓腾空：

“洞天和仙盟要控制玄穹界罡气价格平稳，不允许来往夜之巢的人把精罡或者罡气带出去！”

行吧，商机没了......不对，我可以带到天乾界再带回来啊！

而且......

宁源的眼睛越来越亮，脑海中回想起了那门《金阳归尘伐神剑炁》。

罡气的价格打下来的话，那这门威力无穷只是太贵的剑炁法，似乎也可以试着修一下。

“夜之巢，真是福地啊！”

宁源不由感慨。

前排开飞舟的顾云手抖了一下，看了眼后视镜，又看了眼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脸上有些困惑。

我...是新得了幻听症吗？

应该是！

宁源是正常人，怎么可能说出‘夜之巢是福地’这种鬼话。

顾云的眼神渐渐坚定，决定这几天再找个精神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