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诡异的弧线

黑色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直地刺向方恨水。方恨水瞳孔骤缩，仓促间举剑格挡，却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长剑竟被匕首应声斩断。断裂的剑身在空中翻滚，反射着秋妍妍眼中嗜血的寒光。

方恨水心中大骇，连忙向后急退，但秋妍妍的速度更快，她身形如电，瞬间便追了上来，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方恨水的咽喉。

“住手！”我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却发现身体仿佛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秋妍妍充耳不闻，眼看匕首就要刺穿方恨水的喉咙，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你竟然……”方恨水惊恐地看着秋妍妍，声音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秋妍妍冷笑一声，收回匕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语气冰冷地说道：“方恨水，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方恨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秋妍妍的眼睛。

“你……你都知道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秋妍妍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秋妍妍，你……你别杀我，我……我知道错了……”方恨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我愿意将功补过，你……你饶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秋妍妍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犯下的罪孽，是能用一句‘将功补过’就能抵消的吗？”

“我……我……”方恨水还想说什么，却被秋妍妍打断。

“我给你一个机会。”秋妍妍说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杀顾凡的？”

方恨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我不能说……”他低声说道，“我……我答应过他，不能……”

“不能说？”秋妍妍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她再次举起匕首，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向方恨水的眉心。

“住手！”我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喝道，“秋妍妍，我有话要问他！”

秋妍妍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顾凡，你……”

“秋妍妍，你先别杀他，让我来问问他。”我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秋妍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匕首。

“好，我给你这个面子。”她说道，“不过，你最好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我走到方恨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方恨水，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杀我的？”

方恨水浑身颤抖，眼神惊恐，他看了看秋妍妍，又看了看我，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是……是……”

就在他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他口中传出，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弯下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地涌出。

“你……你……”方恨水惊恐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我会让你说出他的名字吗？”我说道，“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方恨水的嘴里。

“这颗药丸，可以让你在痛苦中死去，而且，你永远都不会说出他的名字。”我说道，“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方恨水挣扎着想要将药丸吐出来，但却无济于事。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腹部传来，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不得好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等你做鬼了再说吧。”我冷冷地说道。

方恨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许久，最终，他的身体渐渐地僵硬，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最终，他停止了呼吸，彻底地死去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顾凡，你……”秋妍妍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狠辣。

我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秋妍妍，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说道，“所以，为了保护我自己，我只能让他永远闭嘴。”

秋妍妍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秋妍妍……”我想要叫住她，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我和她之间，已经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转身看向方恨水的尸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我杀了他，但我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反而有一种深深的不安。

我似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缓缓蹲下，用手指探了探方恨水的鼻息，彻底没了气息。这颗药丸，是我从五脏道人那儿得来的“噬魂丸”，专灭魂魄，中者生不如死，最终魂飞魄散，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便宜他了。”秋妍妍冷冷地说道，语调中带着一丝解恨，“像他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我站起身，将瓷瓶收入怀中，平静地说道：“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只会打草惊蛇。”

秋妍妍走到我身边，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顾凡，你没事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摇摇头，苦笑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会背叛我。”

秋妍妍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人心难测，谁也无法预料。不过，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查出真相，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她伸手想要拍拍我的肩膀，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秋妍妍，”我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秋妍妍眼神躲闪，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顾凡，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叶凤至，你……”

“秋妍妍，你误会了。”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我和叶凤至之间，早就结束了。我现在只想查出真相，为我自己，也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秋妍妍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真的吗？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语气坚定，“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秋妍妍在我身后说道：“顾凡，你真的认为，你能够掌控一切吗？”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什么意思？”

秋妍妍走到我面前，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低沉：“你以为你杀了方恨水，就能阻止他了吗？你以为你查出真相，就能改变一切吗？顾凡，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也远比你想象的要残酷。”

我看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秋妍妍，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秋妍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到她的面前，她的呼吸急促，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顾凡，”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你……你真的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的眼神，她的语气，都让我感到陌生，她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在警告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一个靖夜司的玄甲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声音颤抖着说道，“寇大人……寇大人他……”

“寇弘庆怎么了？！”我一把抓住那名玄甲卫的衣领，厉声问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寇大人他……他被人杀了！尸体就……就挂在城门口……”那名玄甲卫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秋妍妍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顾凡，看来……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畔嗡嗡作响，那玄甲卫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遍遍地回荡着：“寇弘庆……被人杀了……挂在城门口……”

寇弘庆，那个五大三粗，总是憨笑着叫我“大人”的汉子，那个会为了我挡刀，为了我冲锋陷阵的兄弟，他死了？

我猛地推开那玄甲卫，踉跄着向城门口跑去。秋妍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只想亲眼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路上，我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寇弘庆的身影，从我们第一次在广陵郡相遇，到他跟随我加入乱武军，再到我们一起南征北战，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为我挡住所有的危险。

“大人，你别怕，俺在呢！”

“大人，俺帮你把这帮兔崽子都砍了！”

“大人，你放心，俺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粗犷的声音，憨厚的笑容，还有那永远充满着力量的背影，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我的心。

我冲到城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城楼上的尸体。那是寇弘庆，他被一根粗麻绳吊着，双臂无力地垂下，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鲜红的旗帜，在控诉着这世间的残酷。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巨石，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要站起来，想要走近他，想要看看他的脸，但我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寇弘庆……”我终于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呼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顾大人，节哀顺变。”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惋惜和同情，“寇大人忠心耿耿，为靖夜司，也为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死，是我们的损失。”

我缓缓抬头，看到来人正是靖夜司的另一位指挥使，殷红鸢。她一袭红衣，站在夕阳下，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与寇弘庆冰冷的尸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殷红鸢，”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冰冷，“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殷红鸢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有线索，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快？”我冷笑一声，“寇弘庆的尸体就挂在这里，你们却告诉我很快就会有结果？殷红鸢，你是在敷衍我吗？”

殷红鸢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顾大人，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为寇大人报仇。”

“报仇？”我站起身，走到殷红鸢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殷红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的兄弟都死，这样你就能独揽大权，成为靖夜司真正的主人！”

殷红鸢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冷哼一声：“顾凡，你休要血口喷人！寇弘庆的死，与我无关！”

“无关？”我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在靖夜司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寇弘庆的尸体挂在城门口，而我们却毫无察觉？”

“这……”殷红鸢一时语塞，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殷红鸢，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一定会为寇弘庆报仇！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说完，转身便走，不再理会她。

“顾凡，你……”殷红鸢想要阻止我，但我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寇弘庆的死，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伤，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恨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大人，你去哪儿啊？”陈当归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他快步追了上来，“寇大人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打断了他，声音低沉，“陈当归，帮我查，我要知道是谁杀了寇弘庆，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大人，你冷静一点。”陈当归担忧地看着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而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知道，”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会冷静的，我一定会冷静的。陈当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陈当归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我抬头看向天空，夜幕已经降临，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我心中的黑暗。寇弘庆，我的兄弟，你安息吧，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突然，我心中一动，想起寇弘庆死前曾负责押送一批从西域运来的货物，难道是这批货物惹来了杀身之祸？这批货物究竟是什么？

我立刻转身，快步向靖夜司的仓库走去，我要看看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也许那里藏着寇弘庆死亡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