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稍纵即逝的机会

秋妍妍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毒素带来的不适，努力压低声音，冲着门外喊道：“秋妍妍，我在这儿！快进来！”

柳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她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几分，尖利的指甲从我脖颈上滑落，留下一道道血痕。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将她推开，踉跄着站起身，靠在床柱上大口喘息。

“顾凡，你怎么了？”秋妍妍一脚踹开房门，看到我狼狈的模样，脸色顿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身边，一把扶住我，“你受伤了？是谁干的？”

“秋妍妍，小心！这女人……”我指着柳月，刚想提醒她柳月的危险，却发现柳月已经恢复了往日那副娇媚动人的模样，她巧笑嫣然地看着秋妍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这位姐姐，您是？”柳月用帕子掩着嘴角，故作柔弱地说道，“奴家是顾大人的朋友，方才顾大人身体不适，奴家正在照顾他呢。”

她说着，还故意将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一副亲昵的模样。我心中暗骂，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个妖精！

秋妍妍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上下打量着柳月，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朋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顾凡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姐姐说笑了，奴家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值得顾大人挂在嘴边呢？”柳月说着，娇嗔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简直能把人的骨头都酥化了。

我强忍着恶心，推开她，对秋妍妍说道：“秋妍妍，别跟她废话了，这女人给我下了毒！”

“什么？！”秋妍妍闻言大惊，她一把抓住柳月的手腕，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给顾凡下毒？”

柳月被秋妍妍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甩开秋妍妍的手，冷笑道：“我给他下毒？证据呢？顾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你……”我气急，却一时语塞，这毒无色无味，我如何证明是她下的？

“顾凡，你中的是什么毒？”秋妍妍冷静下来，转头问我。

“销魂蚀骨散。”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罗教的秘制毒药，无药可解！”

“销魂蚀骨散？！”秋妍妍脸色一变，这毒药的恶名她自然听说过，一旦毒发，便会全身溃烂，痛不欲生，最终化为一滩脓水。

“秋妍妍，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强忍着不适，安慰她道，“你快去帮我找叶凤至，她一定有办法解毒！”

“叶凤至？她……”秋妍妍欲言又止，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难道她……”我心中一沉，难道秋妍妍也怀疑叶凤至？

“顾凡，叶凤至她……已经离开了。”秋妍妍咬了咬牙，说道，“她说她要回罗教，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叶凤至……真的走了？

“不可能！她不会……”我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顾凡，你醒醒吧！”秋妍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叶凤至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你对她来说，只是一枚棋子！”

“不……不可能……”我无力地摇头，叶凤至的音容笑貌，我们之间的种种过往，都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无法相信，她对我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顾凡，你……”秋妍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月打断。

“两位姐姐，你们能不能先出去，让奴家好好照顾顾大人？”柳月走到我们身边，语气娇媚地说道，“奴家保证，一定会让顾大人好起来的……”

她说着，还故意将身子往我身上蹭了蹭，那柔软的触感，让我更加恶心。

“你给我滚开！”我一把推开她，怒吼道，“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照顾！”

“顾凡，你……”柳月被我推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便被她掩饰过去，她咬了咬嘴唇，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告辞了……”

她说着，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顾凡，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逃脱罗教的掌控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摆脱叶凤至的阴影吗？你错了！你永远都逃不掉！你……永远都是罗教的棋子！哈哈哈……”

她的笑声尖利刺耳，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让我不寒而栗……

“顾凡，你怎么样？”秋妍妍见我脸色苍白，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体内毒素开始发作，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逐渐模糊……

“顾凡！顾凡！”秋妍妍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但我已经听不到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最终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叶凤至，她穿着那袭熟悉的红衣，站在我的面前，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怜悯……

“顾凡，对不起……”她轻声说道，“我……不得不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痛苦地问道，“难道……你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的……”叶凤至摇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我……是真的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我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剧痛打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顾凡，你……你一定要活下去……”叶凤至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我想要抓住她，想要问清楚这一切，但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我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努力眨了眨眼，才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我躺在一片狼藉的树林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潮湿气息。胸口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该死，这毒还真够厉害的……”我咬着牙，试图坐起身，却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袭来，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别乱动！”

秋妍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一看，她正半跪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秋妍妍……”我虚弱地喊了一声，想问叶凤至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我害怕听到那个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先别说话，把这药喝了。”秋妍妍不由分说地将药灌进我嘴里，这药苦得像是吞了一整颗黄连，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药？”我强忍着苦味，问道。

“解毒的。”秋妍妍语气简短，显然不想多说。

“叶凤至……她……”我挣扎着想要问出口，却又怕听到那个让我心碎的答案。

“她走了。”秋妍妍冷冷地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走了？去哪儿了？”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她只是暂时离开，或许她还会回来……

秋妍妍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一声：“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她的罗教了。怎么？你还指望她为了你抛弃一切，跟你浪迹天涯不成？”

“我……”我一时语塞，叶凤至是罗教圣女，而我，只是大夏王朝的靖夜司指挥使，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鸿沟，更何况罗教与朝廷势不两立，她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一切？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心如刀绞。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以为我们之间是爱情，可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呵，真是可笑……”我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我顾凡自诩聪明绝顶，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秋妍妍淡淡地说，“叶凤至是什么人？她是罗教圣女，心机城府远非常人可比，你被她算计，也并非什么丢人的事。”

“算计？呵，说的倒是轻巧。”我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怒火，“她何止是算计我？她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她明知道我对她的心意，却还要一次次地欺骗我，利用我！她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任她摆布的玩偶吗？”

“顾凡，你冷静点！”秋妍妍皱眉道，“叶凤至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她要的是龙气，要的是罗教的复兴，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你又何必为了她……”

“够了！”我打断她，怒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冷冰冰的，没有感情吗？”

“你……”秋妍妍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愣了愣，随即怒道，“顾凡，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早晚会被叶凤至害死！”

“你给我闭嘴！”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怒视着她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就算叶凤至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你……没有资格评判我们的感情！”

秋妍妍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怒火稍减，我松开她的衣领，转身踉跄着向树林深处走去。

“顾凡，你去哪儿？”秋妍妍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别管我！”我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顾凡，你疯了吗？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完，你这样乱跑会……”秋妍妍的声音在我身后越来越远，我却充耳不闻，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好好舔舐伤口……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一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遮掩，显得格外隐蔽。我走进山洞，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洞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洞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我摸索着向前走去，突然，我的脚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让人毛骨悚然。我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这具尸体，发现这具尸体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有一个黑色的玉佩，这玉佩……怎么跟我胸口的玉佩如此相似？

我正疑惑间，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我连忙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洞外的声音……

“应该就是这里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惊，这不是……陈当归的声音吗？

“你确定？”另一个声音问道，这声音也十分熟悉，是……小乙？

“我确定。”陈当归肯定地说道，“我亲眼看到他进了这个山洞……”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是叶凤至派他们来的？

我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洞顶的碎石纷纷落下，我连忙躲闪，却还是被一块碎石砸中了脑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别动，你伤还没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担忧和一丝不耐烦。

我努力辨认着声音的来源，费力地转头，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陈当归。他正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陈当归……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努力想要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里一片混乱，只记得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你小子，还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变成那具腐尸的晚餐了！”陈当归没好气地说着，将酒葫芦递到我嘴边，“来，喝口酒，压压惊。”

我下意识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火辣辣的感觉让我清醒了不少。

“等等……腐尸？什么腐尸？”我努力想要回忆起昏迷前看到的画面，脑海中浮现出一具腐烂的尸体，胸口挂着一枚黑色的玉佩……

“你昏迷前看到的那具尸体，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尸体，那是一具被邪物附身的行尸！”陈当归脸色凝重地说道，“这山洞里阴气极重，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你小子运气好，没被那行尸咬到，不然……”

“那……我的玉佩？”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黑色的玉佩还在，只是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陈当归看了一眼我胸口的玉佩，眉头微微皱起：“这玉佩……似乎有些古怪，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嘘！有人来了！”我连忙示意陈当归噤声，同时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洞外的声音。

“陈大哥，你确定凡哥就在这山洞里？这地方也太诡异了吧！”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动，是小乙！

“废话！老子亲眼看到他进来的，还能有假？”陈当归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声不吭地就跑来这种地方，害老子找了他半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进去吗？”小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当然要进去！你小子怕什么？有老子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陈当归说着，一把推开挡在洞口的藤蔓，大步走了进来。

小乙紧随其后，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山洞，也照亮了我和陈当归的脸。

“凡哥！”小乙看到我，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当归便一把将小乙拉到身后，警惕地盯着我，冷声问道：“顾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被陈当归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当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我什么意思？”陈当归打断我，怒道，“老子问你，你跟叶凤至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为了她抛弃兄弟，抛弃一切？”

“叶凤至？”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陈当归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以为我是为了叶凤至才来这里的。

“陈当归，你误会了，我跟叶凤至……”

“误会？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吗？”陈当归怒吼道，“老子亲眼看到你为了她，不惜跟秋妍妍翻脸，甚至要跟我们决裂！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到她的真心吗？你太天真了！”

“我……”我被陈当归的怒火震慑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当归，你别说了！”小乙拉了拉陈当归的衣袖，低声劝道，“凡哥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别……”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抛弃兄弟，抛弃一切？”陈当归一把甩开小乙的手，怒视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顾凡，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执意要跟叶凤至在一起，那就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我看着陈当归愤怒的样子，心中一阵悲凉，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的。

“陈当归，你……”

我刚要开口，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娇媚的笑声：“哟，这不是陈大哥和小乙吗？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这个声音……是叶凤至！

我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向洞口，只见叶凤至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笑盈盈地站在洞口，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罗教弟子，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叶凤至，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当归看到叶凤至，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握紧手中的刀，警惕地盯着叶凤至，沉声问道。

“陈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好心好意地来看望顾凡，你怎么这副表情啊？”叶凤至娇笑着说道，她款款走到我身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顾凡，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看着叶凤至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凤至，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当归怒视着叶凤至，冷声问道。

“陈大哥，你误会了，人家只是……”

叶凤至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她猛地转头看向洞口，厉声喝道：“谁？”

“哈哈……叶凤至，好久不见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伴随着一阵狂笑，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缓缓走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