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醒来时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床顶垂下层层轻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

“哟,咱们顾大人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得睡到明年开春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响起。

我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秋妍妍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她斜倚在床边的软塌上,一身红衣如火,眼神却透着几分戏谑。

“秋妍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一阵剧痛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看到老娘不高兴啊?要不是我把你从乱葬岗里捡回来,你现在指不定已经让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了!”秋妍妍说着,伸手将一个软枕塞到我身后,“别乱动,你那些兄弟下手可真够狠的,要不是老娘及时赶到,你小命就交代了。”

我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寇弘庆惨死,小乙被抓,自己身负重伤,最后昏迷不醒。

“小乙……小乙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

秋妍妍轻叹一声,坐直身子,目光变得凝重起来,“那些黑衣人来历不明,我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到他们的踪迹。至于小乙……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绝望涌上心头。小乙那小子虽然胆子小,修为也不高,但对我却一直忠心耿耿,从来都是任劳任怨,我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走小乙?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玄甲卫,对他们能有什么用?”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秋妍妍秀眉微蹙,“小乙修为不高,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按理说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我追问道。

秋妍妍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除非,他们抓走小乙,是为了引你上钩。”

“引我上钩?”我心头一震,难道这一切都是针对我的阴谋?可是,我不过是个刚升任监察使的靖夜司官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我?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小乙,把他救回来!”我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现在伤还没好,去了也是送死。”秋妍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这件事我会继续调查,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养伤,听到没有?”

我看着秋妍妍那双充满威严的眸子,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身负重伤,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好,我听你的。”我无奈地答应道。

秋妍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先喝点茶,润润嗓子。我已经让人熬了药,等会儿就给你送来。”

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却无法缓解我心中的焦虑和担忧。

“对了,叶凤至呢?”我突然想起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她之前不是一直跟在秋妍妍身边吗?

“她?哼,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秋妍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连个影子都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你要死了,怕被你缠上,所以故意躲起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叶凤至本就神秘莫测,来去无踪,她不出现也并不奇怪。只是,她之前对我表现出的那份情意,究竟是真是假?

“你也不用太在意她,”秋妍妍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那女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我苦笑一声,没有接话。叶凤至的心思,我确实难以捉摸,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并非像秋妍妍说的那样冷酷无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冲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语气慌乱地说道:“大人,不好了!陈当归……陈当归他……”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陈当归?他怎么了?难道他也……

“陈当归他怎么了?你快说啊!”我一把抓住那汉子的衣领,厉声问道。

那汉子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当归他……他被……被发现死在……死在……”

“死在哪里?你快说!”我怒吼道。

那汉子吓得浑身颤抖,终于说出了一个让我如遭雷击的地方:“死……死在……叶凤至的房间里!”

“死……死在……叶凤至的房间里!”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狂躁地飞舞。怎么会这样?陈当归怎么会死在叶凤至的房间?难道……难道是叶凤至杀了他?

秋妍妍也愣住了,她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溅,染湿了她的裙摆,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报信的汉子,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汉子被秋妍妍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说话也更加结巴了,“是……是真的,大人!我亲眼看到……看到陈当归倒在血泊之中,他……他胸口被人刺了一剑,已经……已经断气了!”

我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推开那汉子,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秋妍妍紧随其后,一边追赶我一边喊道:“顾凡!你给我站住!你现在不能乱动!”

我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陈当归那张忠厚老实的臉。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叶凤至的房间?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我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叶凤至的房间。房间的门虚掩着,我猛地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 overturned,茶杯碎片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血泊之中,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陈当归!

我冲到陈当归身边,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又仿佛在乞求着什么。

“陈当归!陈当归!”我失声痛哭,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悔恨。如果我没有受伤,如果我一直待在他身边,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顾凡……”秋妍妍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节哀顺变。”

我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秋妍妍,“这是怎么回事?陈当归怎么会死在这里?难道是叶凤至杀了他?”

秋妍妍皱着眉头,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我们需要仔细调查。”她说着,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陈当归的伤口和周围的环境。

“凶器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从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个练家子,而且下手狠辣,一击毙命。”秋妍妍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陈当归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

“叶凤至呢?她人呢?”我焦急地问道,叶凤至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杀死陈当归的人,她究竟去了哪里?

秋妍妍站起身,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几个靖夜司的玄甲卫冲了进来,他们神色慌张,语气急促地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在后院发现了……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我心中一惊,难道除了陈当归,还有其他人遇害了?“是谁的尸体?”

“是……是叶凤至的!”

我顿时愣住了,叶凤至也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带我去看看!”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疑惑,跟着那几个玄甲卫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角落里,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叶凤至!

她身穿一袭红衣,长发散乱,脸上带着几分痛苦和不甘。她的胸口也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与陈当归的死状如出一辙。

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抱住叶凤至的尸体,悲愤地仰天长啸:“叶凤至!你怎么也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你们?”

秋妍妍脸色铁青,她环顾四周,目光冰冷地扫过每一个在场的人,声音如冰渣般寒冷,“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逃脱不了制裁!”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叶凤至的尸体下传来,我心头一震,难道她还没死?

我连忙将叶凤至的尸体翻过来,只见她胸口微微起伏,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连忙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只听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是……”

“是谁?是谁杀了你?”我焦急地问道。

叶凤至艰难地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是……是……”

她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竟然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