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后厨中,青箖从窗缝中爬了进来。她吐出信子,闻着这厨房内的气味,并逐渐寻到那做饭用的水缸。
揭开水缸的盖子,青箖将自己的脑袋沉浸在那缸水中,她的毒牙伸出,两片腮帮的肌肉略微发力,将那早已准备好的毒液注入缸中。
这就是今日白天,青箖与角蓄谋好的计策。
待到夜黑之时,让朱大黑先从正门闯入,闹出声响来吸引那帮贼人的注意。而青箖则趁其不备绕到这些贼人的后厨中,给他们下毒。
此计并不复杂,青箖在沙土上画了些图案,就让猪大黑这野猪看明白了,于是就有了如今这一出。
毒液很快就注入完毕,青箖收回脑袋将水缸盖好。
她刚要走,谁又看见好些个坛子摆在墙边,并且发散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在山林中几乎不曾见过,青箖回想起来,似乎只在那些落了许多果子的树下才闻见过。
吐出信子又细细感受了一番,果然与那种奇特的气味相似。
青箖好奇的爬到那几个坛子前,将一个盘子上的封盖揭去。
顿时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从坛子中发出,直冲小青蛇的脑门。
【这是何物?】青箖摇摇脑袋,一脸厌恶。
角在青箖心中解释道:“小蛇儿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酒吧?不用担心,此物对你不会有什么害处。”
【酒?】青箖琢磨着这个字。
“不过居然有酒。那伙贼人定是要喝的,小蛇儿不妨在这些酒中也一起下毒,让那些贼人全都中了你的招。”角又说到。
听到这话,青箖也觉得是该如此,于是她像刚刚那般将脑袋埋入酒坛中,往这酒里也注入些许毒液。
两三息时间后,青箖猛地从酒坛猛然抬起脑袋,大张着自己蛇嘴,直发出咳嗽声。
【你,你这老家伙,居然害我!这什么叫酒的东西进我喉咙里,刺的我喉咙直发痛,咳咳!】
角看到青箖这副被酒辣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两声,然后赶紧安慰她。
“好了,小蛇儿,咱们也该撤了,待这伙贼人毒发,我们再来收了他们。”
听到角这么说,青箖也只好先放下此事,悄悄从黑风寨的后门溜了出去。
此时寨子中,野猪朱大黑正和黑风寨二当家刀疤脸打得火热。
那二当家的九环大刀如风刮浪打,是一劈接着一斩,一斩接着一劈。
然而,看起来如此威风赫赫的刀法却始终没能真正造成伤害,虽然打的那野猪节节败退,只守不攻,却没有让刀疤脸占到实际的便宜。
恰在此时,一人一猪交战之地,一片青绿色的竹叶随风飘落。
在这山林之间有片叶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黑风寨中那么多围观的强盗贼人,没有一个注意到此物有什么异常。
唯一的例外,是与黑风寨二当家交战的野猪,他将这片竹叶看在了眼里直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于是他赶紧发了力气,猛的一抬头,将那二当家的九环大刀拨开。接着他往前一进身子,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直朝着寨门外奔去。
众强盗恶贼看到那头野猪冲开了二当家,一个个的连忙避开。这头黑毛野猪连自己的二当家都捉拿不住,他们自然是不敢阻拦的,只能任由着那黑毛野猪撒丫子离去。
这黑夜里,那黑毛野猪一离开寨子就融入到了夜色中,再难寻见了。
“他娘的!这腌臜畜生!”那黑风寨二当家叫骂着,脸上的刀疤都挤在了一起,显得更凶恶起来。
旁边的小喽啰们不敢犯他的晦气,所以无人再念那猪的事情。
“呸!”
那刀疤脸啐了一口在地上,转身回了聚义厅。
众强盗恶贼一起跟了进去,他们看见刀疤脸正生着闷气,拿着一坛酒在那灌。
高坐在上的那黑风寨大当家面无表情,他并未一同前去,但此时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底下一众盗贼强人更加胆寒,于是各个都低头只顾喝酒,无人再敢喧闹。
良久之后,只听见那黑风寨大当家冷哼一声,阴沉的声音突出两个字:“废物!”
随后他一甩手,离开了聚义厅。
见大当家走后,众人才重新敢于言语,那二当家刀疤脸将手中的空酒坛砸在地上,喊道:“他妈的,拿酒拿酒!明日老子非上山,将那头野猪抓出来,然后将剁碎了生吃不可!”
旁边的小喽啰们莫敢不从,赶紧去后厨给他端酒来。
夜深。
黑风寨中的强盗贼人们酒足饭饱,各自歇息去了。
他们二十个喽啰挤在一条通铺中,占据三间屋舍。
那不到30人的好手则是几人一间,住在另外的屋子里。
只有这黑风寨中领头的那三位当家,放能一人一间独栋的房舍。
此时黑风寨中灯火熄灭了不少,只剩下门头上留着两个守夜的小卒,在他们的身旁各放着一个照明的火坛。
黑夜中,黑风寨外的山林里,一条青蛇盘在一头野猪的脑门上,正观望着黑风寨中的动静。
青箖正在心中盘算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拍一拍山下的朱大黑,让他再朝那黑风寨冲去。
守门的两个喽啰打着哈欠,其中一个眨巴了下眼睛,他隐隐看见一团黑影自远处冲来。
但是还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就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黑风寨的大门就向内倒塌,重重砸在地上。
“敌袭!敌袭!”两个喽啰赶紧大喊。
然而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飞来,直插进他们两人的喉咙中,洞穿了气管,那竟然是两片碧绿的竹叶。
这二人没能发出什么有效的警告,不过倒塌的寨门已经是最好的提醒。
众多强盗贼人们刚刚睡下又赶紧爬起,然而正在他们起身想要去拿自己的兵器时,一条青色的影子射入他们的房中。
那条影子身形极快,没有几个贼人能够看清,而纵然这伙贼人中目力最好的那个弓手,也只是勉强看见一个蛇形。
他隐隐约约看见那蛇吻前闪动着光芒,正不断汇聚着一个又一个的盘蛇图案。
随着这些个盘蛇图案的汇聚与消散,那屋社中的贼人竟然一个个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在痛呼着倒下了。
只是几个眨眼间,这些刚刚爬起身来的贼人们又躺了下去,再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