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静如处子 动若脱兔

宫月婵眉头依旧紧锁：“明日你最好还是不要参加，英雄擂实在太凶险。”

“县中大狱，许多囚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听爹爹讲过。”

“许多江湖上的凶顽，并非都是被抓，还有部分是主动进监狱的。”

“除了躲避仇家，他们和狱卒相互勾结，在里面赌斗，敲诈勒索，日子过的比外面还逍遥，完全当做了自家产业。”

“你才炼了几天武功，都没入门，贸贸然参加，肯定会出问题。”

正说呢手背微热，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下意识缩了缩，没抽动，刚要说的话，也全忘了，迷迷糊糊，听到陈凡在那说故事，顺嘴接了句：“古墓里怎么还住着个漂亮女孩子，你，你这该不会是鬼故事吧。”

“我不要。我不要听。”

“怪吓人的。”

宫月婵脸色白了白，总觉得夜色中像藏着什么。

唯有陈凡手心中的温度让她觉得踏实，于是少了几分抗拒。

“怎么会是鬼故事呢。”

“道宋年间，有武道高手王重阳，抗击金朝，失败后，出家修道，自号‘活死人’，给自己修建了陵墓，名为‘活死人墓’。”

“当世女侠林朝英，对其心生爱慕，一往情深，奈何王重阳心系家国，对儿女私情不怎么上心。”

“林朝英也是心高气傲，于是约王重阳决斗，最终战而胜之，甚至将王重阳赶走，霸占了活死人墓。”

“其实很多时候，情爱之事，大抵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王重阳为当世第一武道高手，错非心中有林朝英，又怎么会失败会认输。”

“反之林朝英，如果真的恨王重阳，又怎么会终老活死人墓，并创建古墓派。”

“只能说，两人有缘无分。”

“不过，这林朝英所创建的古墓派，却又造就了另外一段姻缘，若王重阳、林朝英地下有知，又不知是个怎样的心情。”

陈凡讲了一阵古墓派的来历，又说了阵那龙女与杨过如何结识的过程。

原本宫月婵还有些害怕，此时已渐渐听得入神：“时逢乱世，朝不保夕，儿女私情确实不值一提，有缘无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那古墓派心法，讲究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

“弟子门人又长久居住在古墓中。”

“时间久了，性子变得冷漠，和传闻中的鬼魅也没什么区别。”

“可怜杨过拜了龙女为师，他那跳脱性子，难熬不说，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

“好在那个孙婆婆人很热情。”宫月婵道。

“身在乱世，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砥砺前行的其实也有不少。”

“只能说俩人有缘无分吧，与其他倒也无关。”

陈凡感慨了句：“光聊天了，赶紧吃，隔夜就不怎么好了。”

这些年来，家里家外全靠宫月婵操持，每日也就靠织布织衣，做些豆腐，挣些花用。

她父亲在世时，还能帮衬点，现在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尤其为了给陈凡养身，更是花了许多，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荤腥。

此时抓着烧鹅腿，那香气飘起，说不馋，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我参加英雄擂，只为练功。”

“生死搏杀没那个必要。”

“随时都能认输。”陈凡道：“与人比斗，积攒经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回来请教嫂嫂，要不然，我总不能，与你真打吧？”

“那倒也是。”宫月婵咬了口烧鹅腿，满口留香，再喝一口红米酒，香味散开，味蕾都在欢呼。

“嫂嫂，这些钱你都收起来。”

“该花就花，千万不要节省。”

“米面油，菜蛋肉，都要补足。”

“银钱方面你不要担心。”

“我会想办法的。”陈凡又撕下一只鹅翅递了过去。

“你真是长大了。”宫月婵感慨。

以往陈凡寡言少语，行事唯唯诺诺。

可现在，不说拿了多少钱回来。

关键说话行事，言语以及神色，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自信，本能地让人觉得踏实，放心。

这种反差本就容易给人冲击感。

何况，两人为叔嫂亲人，陈凡如今成长起来，撑了这么多年的宫月婵猛地就放松下来，好似有了依靠。

“时间还早，去房中，我再帮你梳理梳理，顺便检查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吃饱喝足，宫月婵将剩下东西收起，带着陈凡进了屋。

“来，咱们先复盘一下。”

“你将我当做对手。”宫月婵扎下架子，示意陈凡来攻。

“当时，我用的是雄鹰亮爪、雄鹰亮翅……”陈凡曲指如抓，猛地朝前抓落，半途却又换了招，险险从宫月婵胸前避开。

“昨日我就说了。”

“练功时，不要把阿嫂当人……”

宫月婵脸红了红，旋即正色道：“江湖中，老人、女人、孩子最危险，面对他们时，尤其要警惕。”

“想想看，如果我是你仇人，你却因为是我女人，心存顾虑，那么会有什么后果？”

宫月婵说话的刹那，同样一个雄鹰亮爪，猛地劈落，劲风袭来，陈凡脸面都被刮的生疼。

然而下一刻，宫月婵一记变抓为拳，一记海底崩，由下而上打来，又掺杂了猴子捞月的架势，惊的陈凡直接出了一身冷汗，自家嫂嫂，一旦动手，还真是百无禁忌。

“心有顾虑，就不要与人动手。”

“既然动了手，就不要有任何顾虑。”

“要嘛自己活，要嘛对手死。”

“没有第二个选项，明白吗？”宫月婵收手，眼神冷厉。

“明白了。”陈凡点点头，下一刻猛地扑出，依旧是之前的爪势，但凌厉，凶狠无比，扑落而下，连撕带扯。

“这就对了。”宫月婵欣慰，迎击上前：“你看那苍鹰扑击猎物，爪子如铁钩，猛地勾起，有多凶，力量有多猛，上来就是要撕烂，扯烂，然后带起，十分力，只留三分在腕部。”

宫月婵指点。

陈凡仔细聆听。

结合今日与张威搏杀，感受到的那种比斗气氛，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某一刻，爪子猛地一撕，宫月婵不敌，双臂荡开，就听嘶啦一声，她养了足足十八年的大白兔突然就跳了出来，刹那间，恍地陈凡眼神都有些花。

但，想到嫂嫂之前教诲，眼神又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