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管挖坑不管埋

“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太听清楚。”

“麻烦你再说一次。”

“谢谢。”

陈凡轻声道。

乙监牢头侯华脖颈被死死攥住，哪里说的出话来？

他甚至不敢挣扎，生怕喉管被捏碎。

“我踏足炼气境二重已经一年有余，却连他的动作都没有看清，还手之力都没有！”

侯华脖子被攥住，一缕寒气自尾椎，激地半边身子都在发颤。

内心更是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但更多还是深入骨髓的怨念。

明明实力强的离谱，偏偏还要和低等武者厮混，就是玩？

玛德！

这特么是种病，得治！

果然，江湖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做人不能太陈凡。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贴切的了。

简直能凡死人。

“区区罗家奴仆，个个都要看脸色，半点屁都不敢放。”

“对付自己人个个都特么是人才。”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杀了你，脏了我的手。”

“给我滚开！”

陈凡将侯华甩出去。

侯华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站定。

只是他被陈凡捏住脖子，又被狠狠训斥，脸算丢个干净。

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动手？

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形如坐蜡。

这边侯华得了教训。

李炳等人同样被镇住。

反观跟着陈凡的周延等人，全都挺直了腰杆。

自家老大威风，他们这些做小的，自然跟着威风。

“我等为狱卒。”

“奉朝廷之令，在此值守。”

“更祭祀过狱神庙。”

“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擅闯，朝廷威压何在，狱神神威何在？”

陈凡盯住李炳道：“那么，这贱奴擅闯监狱，该当何罪？”

擅闯监狱？

刑律之中，有这条规矩？

武朝可曾有过先例？

李炳心念电闪。

自古以来只从戏文里听过，劫狱，劫法场的。

现实中大抵也有。

但这个擅闯……

脑子有坑才往监狱这边闯啊，生怕自己不被关起来吗？

只是听到陈凡这么说，李炳心头狠狠跳了跳：“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凡不过就是个小小牢头。

可今天这表现，简直就是在往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去。

打了罗家家奴，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现在居然又改做擅闯？

到底想做什么？

事情越闹越大，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哪里来的底气做这种事？

那么该是有人指使？

指使他的人又是谁？

嗅到危险气息的李炳，立刻变得警觉，琢磨许久，咬了咬牙齿，开口道：“监狱戒律森严，自有法度，擅闯者……拶指、夹棍、剥皮、割舌、断脊、堕指、刺心……”

这个刑法，已经算得上残酷。

甚至已经够得上劫狱这种大案子。

但还有一条，李炳终究没敢说出口，那就是全家连坐。

好在，陈凡似乎也没有借此攀咬罗家的打算，这让李炳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哪位大人在和罗家斗？”

“神仙打架，偏把我等不相干的扯了进来。”

“还有这个陈凡，真特么心脏手黑，这么屁大点事就能上纲上线。”李炳腹诽，神色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他算真正见识到陈凡手腕了。

大道理一套一套。

下起手来，又快又狠，半点都不跟你玩虚的。

你敢挑衅，他就敢动手，说翻脸就翻脸。

偏偏你又拿他没办法。

而且除了自身实力以外，背后似乎还站着位大人。

这就让人很难绷。

“很好。”

“李头说的不错！”

“果然不愧是能够执掌甲监的人物。”陈凡点点头。

李炳没想到陈凡会夸他，弯子转太快，还在思忖是该谦虚，还是商业互捧回去，却不料，下一句陈凡就吩咐道：“李头已经作出了指示，你们还给他把人拿下，打入死牢？！”

李炳脑袋嗡地下，头都快炸了。

尼玛！

我不是，我没有！

你别害我！

什么叫我做出了指示？

这话传出去，罗家不得恨死自己？

可惜，不等他作出回应，早已收到陈凡眼色的周延，拖死狗般把罗海涛直接就派人给拖走。

而另一边，跟着罗海涛一起来的两名扈从，察觉到不对，早早就溜了，此时又带着几人跑了回来。

“这不罗管事吗？”

“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谁干的？！”

“给我站出来！”

“罗大人家管事，都敢打，还有没有王法了？！”来的几位是户房，还有其他几方的典吏。

六房，每一房设司吏一名，典吏差不多有十几二十号人，这还是有具体职务的，手下干活的吏员就更多了。

现在罗家势大，又准备开征矿税，几方司吏都围着户房转，当头的如此，做小的自然也巴结的紧，想趁着这次东风赚个钵满盆满。

听到罗海涛被打，立刻主动请缨，跑了过来。

此时看到罗海涛被打的吐血，要拖走，个个眼中闪过喜色，暗道侥幸，来的刚刚好。

要不然被抓到牢里，面都没见着，这个人情自然要少很多。

当下，又是搀扶慰问，又是大声呵斥。

只是不等接近，就被周延等人手中的腰刀逼住：“此人擅闯大狱！李柄李大人吩咐我等将他押入大牢，你们是什么人？！退退退！”

周延也是鸡贼。

六户典吏，往常也见过，此时权当不认识，只是飞快说出缘由。

这边说的飞快。

另一边，李炳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得罪户房罗司吏还不够。

还非得把六房的人全得罪？

这哪里是坑人。

纯粹是直接往火坑里填！

生怕我死的不够快是吧？

我特么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李炳双目喷火。

下一刻，却直接吐血。

因为听完周延所说，六房典吏还没什么表示，身边侯华几个，眉头微微一皱，齐刷刷，后退几步，离自己远了大半截。

“李炳大人？”

“没听过！”

“牢头？”

“嘿。”

“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一个小小的牢头，也敢称大人。”

六房典吏打听出李炳大人，个个冷笑不止。

李炳瞬间腿脚都软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挡在了他面前。

淋过雨的人才知道，有人能给自己打伞，稍稍遮遮风雨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但看到站出来的是陈凡，李炳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