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和她的早起

路明非在女孩抱住他的瞬间就清醒了，只是心底不断上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不想，也不能打破这片刻的宁静，他希望能给这个女孩，给自己更多一点的时间。

等待零松开双手回到床边，路明非又装睡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醒来，用手揉着一点也不惺忪的睡眼，转头看向女孩。

“几点了，零。”路明非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

“六点四十，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就开始了。”零的声音很清晰。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毕竟八点钟才开始。”路明非提议，带着轻快的语气。

“好呀，我们先去洗漱吧。”零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分给路明非一份，推着他走向洗手间。

路明非被推着走感觉有点怪怪的，像是不愿意洗脸刷牙的小朋友被温柔的妈妈推着去洗漱。只是路明非没有不情愿，反而被背上偷摸着挠自己的小手弄得心里发痒。

在镜子旁站定，两人并肩开始刷牙。路明非突然就有种微妙的即视感：怎么这么像大清早老夫老妻同时起床洗漱？！

思维略微发散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来，路明非看着镜子里女孩澄澈的蓝眼睛，有些散乱的发丝，还有规律且优雅的刷牙动作，就连堆积在唇边的泡沫都显得有些可爱，像是厚厚的白胡子。

再看看自己，路明非忍不住在两者对比中笑出声来：他刷牙没什么规律，刷到哪里是哪里，没有顺序和固定的次数。呲牙咧嘴地刷着，路明非像是把自己的牙齿当作了仇人。

路明非咕噜咕噜地吐出泡沫，零已经在梳头了。路明非一直对女孩的梳头过程很感兴趣：她们怎么就能那么精确地梳到每一个部位？路明非就不行，总是在镜子里的世界把方向弄反。还有她们灵巧的手指，如礁石一般分开流动的长发，再收束所有的发丝，整个过程有些赏心悦目。

零看着镜子里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梳头的路明非，把发梳塞进路明非手里，挤到路明非身前。零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帮我梳。

路明非感觉有些不太好，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好。虽然他也有点跃跃欲试，毕竟他从没尝试过帮女孩梳头，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而且身高差正好。

最后路明非还是举起了发梳，慢慢地从头顶开始往下梳，几乎是一步一顿，生怕扯到女孩的头发。他笨手笨脚的，偶尔会通过镜子观察女孩的表情——虽然她几乎没什么表情，她眼睛里还是有欣喜的情绪长久存在着。

这头白金色的长发路明非经常抚摸，每每都会感叹她们的柔软和光滑，如同绸缎一般。好在第一次梳理她们没有出什么差错，路明非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从头顶她金色的可爱的旋开始，路明非慢慢地往四周梳理。偶尔会碰到她小巧的耳朵，她白皙的后颈，她柔软而带着凉意的额头，她线条流畅的侧脸，她蓬松而不屈的刘海。

路明非从没想到给一个女孩梳头有这么大的乐趣，看着她安睡一夜后有些杂乱的长发重新变得整齐，像是一个整体披在肩上，路明非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有点享受这种体验了。

路明非没注意镜子里已经有点略微攀上点红晕的女孩的脸，自顾自摆弄着刚刚梳好的长发。一会儿两指搓一搓一绺头发，一会儿用手拢着一把头发往下顺。镜子里他的表情像是玩弄母亲长发的婴儿，满脸都是好奇。

零的羞涩和开心同时体现在她的脸上，脸颊和樱唇的红犹如怀春的少女，娇憨而又有欲拒还迎的风情；已经融化的蓝色眼眸里则流露出增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的小兽般的雀跃。

“该走啦。”零轻轻摇头，发丝轻跳，提醒路明非是时候去吃早餐了，声音完全褪去了平时的清冷，软糯得如同撒娇一般。

“哦哦，好。”路明非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他实在想不到仅仅是帮零梳头就沉浸在其中了，莫非这头长发有什么独特的魅力？

零轻轻推着路明非走出宿舍，转身关上门。靠在门上，零想要平复心情，刚刚镜子里路明非温柔的动作和迷恋的神情却更加顽固地出现，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翘起。

“唔……”零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衣服放在床上，然后解开自己的睡裙。流水一般的轻柔织物从光滑如鹅卵石般的身体上滑落，零有些无所适从，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

曾经他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漂亮时的欣赏和夸奖也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了。零的情绪越来越不平静，理性让她压制，感性却让她放任。零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过来。

“殿下，小的都等急了。”暗含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零终于坚定了下来，快速穿上衣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殿下您今天真好看。”路明非看着零一身纯白的收腰长裙谄媚地说，真心实意却作不得假。

“谢谢。”零简单道谢，瞳孔里跳动着喜悦的光芒，又伸出一只胳膊悬在半空，目视前方。

“好嘞！”路明非轻快一笑，挽住女孩修长白皙的臂弯，如同女王的骑士一般昂胸阔步，每一步都带着神气。

两人走在校园里，很是正常地吸引了众多目光。即使在龙血加成下俊男靓女扎堆的卡塞尔学院里两人也是立于潮头的，更何况他们那萦绕身周的无形气场。

帮零认真全面地擦拭桌椅后，路明非留下零安坐，自己去买早餐。端着两份同样的鲜煮咖啡和鸡蛋培根三明治回到零的身边，路明非敏锐地注意到周边的窃窃私语。也不在意，路明非听得出多数是在惊叹于她的美丽。

面对面吃着，男孩狼吞虎咽女孩优雅斯文，这让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增加了很多嫉妒的声音。路明非并不在意，他知道对面的女孩也不会在意。

“你就是路明非吗？”一道男声突兀响起，温和而又骄傲。

“我就是路明非。”路明非转头看向一头金发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恺撒•加图索，这个人也不简单，血统很有意思。

“听说你要和这位零小姐以第三方的身份参加自由一日，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恺撒优雅地笑，语气中充满了对后辈的赞赏。

“这样啊，那你就等着搬出诺顿馆吧。”路明非随意道，仿佛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引起周围一片哗然。

“很不错的野心，加入学生会对你来说是很不错的选择。”恺撒并不在意周围的议论，邀请路明非加入学生会。

“抱歉，我对你们的社团活动没有任何兴趣。”路明非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我很期待将要和你的交手。”恺撒不以为忤，仍旧展现出加图索继承人的气度。

“不是和我，是和她，我的队友。”路明非反驳道，“我只是个加油助威的啦啦队罢了，我的队友，零，才是和你交手的人。”

“对待女士我总是会手下留情。”恺撒接受的贵族教育告诉他总是要对女士展现出绅士风度。

“不必，否则你会输得很惨。”零冷冷开口，随后起身，冰山一般的气场席卷全场，路明非看起来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吊在零后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