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鲛人港

“诶,你听说了没,鲛人族的长老又发悬赏了。”

“嗐,这都第几次,还不是拿我们没办法。”

几人正围桌交谈,敖孟坐于旁桌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他下山以来,便经常来到这处酒谱,谨慎打探着所有消息。

当地人称这里为鲛人港,这个港口名字的由来倒是有个说法。

这里几乎一切都跟鲛人族有关,主要的商品就是龙绡和泪珠,港口便是依靠这些建立起来。

不过有个地方倒是特别,那儿有个雅称叫春瑟楼,实则就是个风月场所销金窝,听说里面的头牌大多都是鲛人。

鲛人肤白貌美人身鱼尾,身上鳞片皆是软鳞,口腔亦布满软齿,其中美妙不可言说。

当然,自己一向是洁身自好的,对这些腌臜生意不屑一顾,但这是鲛人啊,说没兴趣肯定是假的。

然则大多风月场所背后都有问题,何况此岛还未探明,去这种地方风险实在太高,来日方长自己终究会看到的。

砰!

重物砸落之声传来,敖孟被扰乱思绪打眼看去,却是前几桌的酒客和店家拍桌争吵了起来。

“娘希匹!我明明只喝了一壶酒,什么时候喝两壶了!你个黑店!”

“哎呦客官,你可不能污蔑我酒铺哦,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不做亏本买卖的,你可不能白吃白喝。”

见这争执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当场拔刀,敖孟眉头微皱悄然起身,在柜台放好酒钱后,离开了这处是非之所。

“敖爷,您慢走~。”

身后传来小厮的喊声,但敖孟却没有理会。

正如那酒客所言,这家酒铺确实是黑店,虽不至于杀人充料,但会看准好欺负的多薅些羊毛。

至于敖孟?他下山便被抓了,若不是个修仙者,下场应好不到哪去。

那日坐飞舟下了山崖,收起气息谨慎靠近聚集地,可谁能料到刚接近港口,便被本地修士发现了。

他虽然也是修士,但抓他的却是炼神还虚,那人叫鲨哥,敖孟给了他个更响亮的外号,鲨狗。

至于说反抗?任你是龙是虎,在这四面环海,又有强者镇压的岛屿,都翻不起浪来。

因为鲛人港修士稀缺,敖孟便同意加入船帮,这也是为何他能这么悠闲的原因。

刚出得酒谱,正观察着港口最繁华的地带,迎面便跑来一人。

“可算找到你了,鲨哥叫你赶快过去一趟,来货了!”

来人也是名修仙者,练气化神境界,人称穿山甲,真名不知。

“老兄,这次什么情况,居然叫我一起?”敖孟客气问道。

“这次抓鱼抓到大货了,赶紧的吧。”穿山甲微微缓着粗气。

敖孟怀着疑惑跟随穿山甲来到停船口,便看懂了那些货到底是什么。

海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平日空旷的码头今日却挤满了船只。

一排排的人被赶猪一样赶下了船,不时还有几个水手架着木箱下船。

“你们就等着吧,长老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木箱内传出撞击声和呼喊声,其中声线颤抖,尚能听出些恐惧来。

穿山甲在一旁看着敖孟疑惑的表情,嬉笑道:

“你看吧,我就说是大货嘛,你该庆幸你是修仙者,不然就跟那些个人畜一般场。”

“不过你小子也是够虎的,没打探清楚就闯上岛来,为了救人?还是做甚?”

“嗐,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还是早些接受现实吧,不然迟早要吃那大亏的。”

敖孟听着他絮叨个不停,没有作出反应,只是静静看着面前场景。

他一直都有猜测,这岛上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今日便是被验证了猜想。

被赶下了船的人群,眼神具充满恐惧,还有些人能明显瞧见他们有伤,显然不是什么自愿来这座岛的。

见没得到回话,穿山甲也不恼,拍了拍敖孟肩膀,率先走向一处高楼。

“看够了就利索点,鲨哥还等着呢,他可不喜欢迟到的人。”穿山甲头也不回的戏谑说道。

敖孟沉默不言跟了上去,自从被迫加入船帮后,鲨狗就只把他晾在岛上,没再理会过一二。

这次被叫去帮忙,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鲨哥,人带来了,我先下去看着,免得有刺头货把自个儿作没了。”穿山甲就站在门口,言罢瞅了眼敖孟,兀自离去了。

被唤作鲨哥的魁梧汉子点了点头,敖孟趁机打量着他的面容,看着也是有些出奇。

单耳,鹰钩鼻,络腮胡,眼神中有股洗不掉的戾气和野心,让人一看就知不是好惹。

此时这人正盯着茶杯思考什么,待得穿山甲彻底出了门,这才开口说道:

“我记得你加入船帮有半月了吧,这该看的也都看到了,若不是因为你也是个修仙者,我断是不会放过你的。”

“没错,具体些是十三日了。”敖孟点了点头。

“你想清楚要做哪个行当了没,当然出海的不行。”鲨狗说着摆了摆手,显然不会放人离岛。

“鲨哥你安排吧,能赚些灵石就行。”敖孟假装殷勤的坐到了一旁椅子上。

来了,叫自己来的真实目的,估计很快就揭晓了。

鲨狗听完眯眼笑了笑,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满意。

“你去春瑟楼给我做卧底吧,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

鲨狗张开眼睛,继续道:“别急着答复,你且先好看看,再做决断也不迟。”

说罢,便丢来一本书册,敖孟顺手接过,打眼一瞧。

“善水功?”敖孟愣了愣,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不错,这是提前的报酬,你修行居然只靠灵石,也是朵奇葩了。”

鲨狗正自说着,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敖孟这种修士,也是少见的紧。

但很快笑意敛去,严肃起来:“你要是愿意去且安心拿着,若不愿意倒不是不行。”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敖孟并未立刻答应,沉思着里面的利害干系。

岛上有两大派系,船帮和春瑟楼,这些还是很容易打听到的。

船帮主外,原先只以为是做运货和载人,现如今看来还兼职海贼“捕鱼和宰人”。

春瑟楼自是主内,她们管理着岛上的大小事宜,船帮不做的事几乎都是她们在做。

岛上利益有限,船帮和春瑟楼之间自是矛盾不断,想来这也是幕后主使操控的手段。

至于那幕后主使?黑白手套的耐用把戏,敖孟第三世就炉火纯青臻至化境了。

现在让自己去做什么卧底,看来是鲨狗有别的想法了,想来还是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吧。

“为什么要选我?”敖孟稍一思索这十几日在鲛人港过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鲨狗端起桌上茶杯细观,缓缓开口说道:

“你加入船帮不久,从未去过春瑟楼,兼之最近就要到鲛人港换人的时候了,你很合适。”

“换人?”敖孟没听说还有这个事情,不由好奇反问。

鲨狗没急着回答,摆起架子茗了一口茶,这才继续神闲气定的说道:

“嗯,鲛人港的老规矩,船帮和春瑟楼每四年换批人对调,还有半月就要到了。”

“届时就是最合适的机会,你便给我去春瑟楼潜伏做卧底。”

“我能不去吗。”

“?当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