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坐在木廊上撸猫的天野透放下猫后站了起来,打开门,刚把伞收起来的藤田绘秋正站在门口。
“绘秋姐。”
“哈喽,透,我来啦。”
提着一个大袋子的藤田绘秋跨步走了进来,天野透接过袋子,看向袋内,发现里面装满了食材。
藤田绘秋随意地在玄关脱下凉鞋,赤着脚便站上了木廊,她环视了中庭一圈,又回过头来看向天野透,感慨道:“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这里看过了,感觉好怀念啊。”
“这种破地方,就算过了一年也不会有变化的。”天野透随意附和道。
“对了,长濑夏实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她说她会换个专业继续读书,”藤田绘秋带着歉意,对天野透低下了头,“我也没想到长濑她还会对白鸟出手,我应该早点找她谈谈的。”
“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
天野透摇了摇头,当他从模拟器中获得到白鸟雪穗会消失的信息后,便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神明”身上,丝毫没有去在意可能发生的人祸。
在长濑夏实搅局后,模拟器中展现出的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更重要的就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白鸟雪穗现在一直待在浴室里不肯出来,放心不下的他便让“红”以灵体的形态待在她身边。
以白鸟雪穗现在的状态,天野透也不好去干扰她,所以就拜托藤田绘秋来帮忙了。
“我没想到白鸟她会住到这里呢,明明连我都没有住进来过。”藤田绘秋敲了敲木廊上的柱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天野透。
“我可还记得呢,绘秋姐你有一次离家出走,不是来我房间睡了一晚吗?”天野透叹了口气,否定了她的说法。
那一天她面无表情地来到他家,说是要睡在他家里,没过多久藤田家的人就打了个电话过来,确认藤田绘秋在他家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没过问藤田绘秋在家里的事情,她也没有倾述的意思,然后第二天她也就回家去了。
只是很普通的一天,发生了很普通的一件事而已。
“那不一样。”藤田绘秋抱着胳膊,像是说着“透你不懂”一样,摇了摇头。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进行了没营养的对话,藤田绘秋又继续问道:“白鸟她在这住多久了?”
“她是上周一住进来的。”
感觉就像是跟白鸟雪穗过了很久,但回想起来却只不过是短短一周而已。
放在小说中大概只要用上几万字便能描述完的日子,在现实中却意外地充实。
“也就是说已经住了一周了,”藤田绘秋以脚底敲打着木廊,在与雨声形成了不协调的合奏后,她直直看向了天野透,“所以,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白鸟她跟家里吵了一架,所以在这段时间我就让她住下来了。”天野透解释道。
“我不是说这个啦,”藤田绘秋仿佛在说“不要让人干着急”,在木地板上发出催促的声音,“我是问这周里你们都做了什么?”
“吃饭、打游戏,还有复习,大概就这些吧。”天野透掰着手指,诉说着这几天的经历。
“哼……也就是说什么都没做?”藤田绘秋耸了耸肩,身上的气势似乎一下子就崩塌消散。
“绘秋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天野透也不至于不谙世事到那种程度,自然是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敲了下藤田绘秋的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离家出走的少女,好心收留她的少年,住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什么干柴烈火、噼里啪啦、激烈前后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藤田绘秋将左手手指做成圈,又伸出右手食指想作出贯穿状,但立马被天野透给一掌拍散。
“这种时候就正经点。”分明是比他年长一岁的“姐姐”,但却完全没有成熟的感觉。
“好的~”藤田绘秋将手放在后面,稍稍弯下了腰,笑着同意了。
但她没有说的是,当女生沦落到要住在一个男生家里时,已经或多或少有那个觉悟了。
“然后呢,我们接下来聊点正经的事情吧。”藤田绘秋接着拍了拍手,以主持人的姿态召开了与白鸟雪穗相关问题的讨论会。
“透,你想怎么处理白鸟的事情呢,她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吧?”
按照天野透原本的设想,他先带着白鸟雪穗上学,然后在考试结束的暑假试着引导她回家,这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不再畏惧“恐怖大魔王”……但长濑夏实的行为打破了这一切。
“我想先等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再说。”现在的天野透只能做出这种模糊的回答。
“要多久?”
“我不知道。”
“透,你应该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嗯,当然。”
藤田绘秋贴心地没有问出“如果时间冲突了你会选择哪一边”这种话,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问道:“白鸟她现在在哪?”
“在浴室,白鸟她在里面已经呆很久了,希望你能进去看一下她的状况。”
“明明是经典的幸运色狼事件,透你还真不珍惜呢,那就让我来体验一下吧,”藤田绘秋“嘿嘿嘿”笑着,对着浴室敲起了门,“白鸟,你在里面吗,姐姐我来喽。”
浴室的门坏掉而无法上锁,在以前因为只有天野透一个人住,所以并没有修的意思。
藤田绘秋打开门走进了浴室,浴帘后面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她关上门,对明显乱了阵脚的白鸟雪穗说道:“白鸟,你洗完澡了吗?”
“洗完了……”
藤田绘秋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明快起来:“那为什么还不出来呢,透他说他要煮好吃的哦,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吃光了。”
“但是,我……”白鸟雪穗支吾着,不敢说出话来。
“怎么了吗?”
浴帘的另一侧传来了拍打水面的声音,白鸟雪穗带着哭腔说道:“我现在很臭……洗了很久很久,但是臭味一直都去不掉。”
藤田绘秋蹲在浴帘外,轻声问道:“白鸟,你手……可以伸出来一只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白嫩的手从浴帘另一侧伸了过来,只是指腹被泡得发白,还起了不少褶皱。
藤田绘秋抓住这只手臂,将鼻子凑了上去:“你现在不是很香吗,怎么会臭呢?”
“但是……”
藤田绘秋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白鸟雪穗信服:“透他绝对不会讨厌你的……绝对会喜欢这个味道的,所以没有关系,透他可是一直在外面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