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故乡翻新祖父喊来了父亲和伯伯们,我隐约的记得当时祖父说木房子不能拆,祖父当时身体已经不是再回故乡了但一听说故乡翻新,他仍然撑着身体硬要回去,父亲伯伯们不准他伤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但在去时祖父仍是撑着身体特意来到车窗那里叮嘱,看到祖父那手抖个不停,我看到后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故乡翻新要把中间的老屋给拆了在正中间建一个祠堂,在祠堂面前建一个篮球场……
不知过了多久,故乡翻新完了,村里的人打电话叫我的祖父回一次故乡,祖父听到也不管身体拄着拐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着要回故乡,父亲和伯伯们说不准,他却硬要回去不管是父亲和伯伯们如何凶他,他都无动于衷,甚至祖父求着他的儿子带他回故乡,父亲伯伯们见扭不过祖父也只好准许了,我不知道这故乡有何吸引着祖父,竟能让一个当父亲的求着他的儿子,我不明白但我看到主妇求着父亲和伯伯们我的心又不知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回到故乡祖父拄着个拐杖一颤一颤的向木房子走去,他像是鸟儿回到树林无比欢悦,他用他那年迈粗糙的手摸他那凹凸不平的石柱,然后在那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翻新后的故乡,把中间做成了祠堂,祠堂在面前是一个标准的篮球场,篮球场下又是一片池塘,对于翻新后的故乡我感到无比陌生,唯一熟悉的就是祠堂旁边的那个木房子,父亲拿出钥匙,打开了那陈旧的木门,里面有一股莫名的恶臭扑鼻而来,地上是湿润的沙土,有一张被水滴过后放太久而发霉的木椅,角落有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那老化的木楼梯踩上去会吱吱的响……
祖父没有嫌弃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去我无法忍受这里面的气味,但在父亲的催促下我还是不情愿地走进去了,祖父坐在那发霉的木椅上不停地环顾四周,眼里貌似流露出怀念和悲伤,不知不觉间祖父的眼睛红了,不知哽咽了多少下,时不时去擦他的眼睛,好似要哭了一样。
这时大伯发现水管漏水于是他和父亲二伯商量要不要换水管,也不知为何平日里耳朵不好的祖父一听到这污水管坏了激动的在那支支吾吾地说:“修修……修水管,”我不明白这房子又小又没人住,为何还要修呢?我虽疑惑但我没有说出来,父亲和伯伯们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听,可能是祖父说了这么久,父亲和伯伯们都没有理他,他也没在说话,但他好似将修水管这事记在了心底。
之后在出村时,祖父又在车上那里说要修水管,这时父亲也不再忍耐凶祖父说:“这水管他们是不会修的,”伯伯们没说话不过们也默认了这一观点,他们也不想修一个没人住的老房子,祖父见吵不过父亲便不再说话了。
在离开故土后的几天,父亲和伯伯们也因工作没在家中,也不知祖父何时叫了车回了故乡,这位年迈的老人在没有子女的陪伴下回了故乡,当时没有人知道后面父亲怎么知道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当初因为这件事祖父被骂了一顿,而祖父当时之所以回故乡就是因为要修那个水管,我不知为何祖父会对那个水管如此上心,这位年过耄耋的老人,进拄着拐杖独自回故乡,我不明白,也许是祖父老糊涂了,在该享受的生活的年纪不享受生活,整天就是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有一次祖父把我叫来给了几本破旧的书给我,然后又支支吾吾的在我面前说了半天,我没听懂,但看着这位苍老的面孔我还是装作很懂的样子,我不知为何祖父这么爱说他年轻时的事情,我也不知为何他对故乡的事物如此执着,也许就只有我会听他的故事他才分享给我吧,但当时的我不理解他是何意思,这位老人在小孩面前好似显得亲近了,他的儿子们说他老糊涂了,叫他吃好点喝好点不要一个人乱出街,但祖父从来没有听过每天穿着他那破旧的衣服,吃着前天留下的残羹剩饭,在他的餐桌上我见不到一丁点儿的肉腥,我曾劝过他让他吃好点但是答应却做不到。早上六点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屋里多暗他都舍不得开灯,哪怕是只蜡烛都不舍得点,这位老人年轻时是故乡里的一位校长,老了后每月都有一定的退休金,而且他有六个子女还养着他,,但他从来都不舍得花钱,年轻时没有好的条件去享受,老的时候有好的条件他不享受,时不时还吵着回故乡耍小孩子气……
还记得在一年中秋,儿子们来陪这位老人过节,父亲伯伯们买了很多菜,他不吃,只是做了一件让我惊讶的事,这位老人拿着蜂蜜放到自己的饭里,父亲和伯伯们又骂了他一次,他却委屈的说无人懂他那个饭局上我没说话只是听着祖父和他们吵。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懂得了祖父的所作所为,或者对于祖父来说故乡中他把他的儿女养大,故乡中有曾经所属于他的年少轻狂,也许祖父一生都未小想过那享福,不管他的儿女们怎么骂他,他都坚持着自己的路,钱是留给子女的,书和教育是留给子孙的,福是留给我们的,故乡是留给他这位年迈的老人回忆的,在祖父心中也许是他既然生于故乡,那他也要还于故乡,当初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外打拼,在城里买了房带着祖母和儿女来此享福,现在他老了,只是想回故乡看看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对于祖父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享福,故乡现在只是他老后唯一怀念的地方,他愿停留在那属于他的年代,在那河中抓鱼,校里教书,空时陪儿女,他将他在那个年代最好的给了儿女,现在他依然是这样,你说祖父老糊涂,但他从没有在自己身上花过多一分的钱,在我们眼中祖父有一种小孩子气,但在祖父眼中我们才是那位小孩子。
如果可以祖父愿亲吻他故乡的土地,他愿后代子孙过得更好,他愿回到他的工作的时候再教书育人一次……他远停留在他的思想中,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在年少轻狂一次,想到祖父的所作所为我的鼻子又莫名的抽了一下。
或许在以后我也会变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持像祖父一样的清醒,或许以前是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