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傅旻成,我跪下求爸爸把到手的项目拱手相让。
待他功成名就提,起曾许诺补给我的婚礼,他却拥着小青梅笑得嘲讽。
“利用你罢了,哄哄你的话,还当真了。”
小青梅善妒,绑架我百般折磨后丢入大海。
如她所愿,讨厌的原配终于死了。
可我死后,傅旻成却近乎癫狂地抱着我的遗照,猩红着眼要她偿命。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只爱你一个。”
1
郊区废弃的工厂里。
我被捆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奄奄一息。
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脸上满是泥泞。
猝不及防一桶海水朝我泼来。
林悠悠把手里的桶随手丢在一旁。
她嫌恶地拍了拍手,冷笑道。
“阮雪凝,当了半辈子的小公主,总该让你尝尝被人践踏到尘埃里的滋味!”
我被呛得难受,却没有咳喘的力气。
有什么流进我的嘴巴里,分不清是血的甜腥还是海水的湿咸。
我嘲弄地牵起嘴角,“你再怎么折磨我,也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三儿。”
发出的声音沙哑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被我的话激到,“啪”的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带着无边的恨意。
她怒不可遏,“旻成哥根本没有爱过你!你以为守着傅太太的位置不放就能赢得了我吗?
“我才是忍辱负重陪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的人,从头到尾你只不过是个垫脚的,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不如让你死个明白,两年前那件事也是我做的,恨我吗?”
我失了焦的双眼瞬间瞪大,立刻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因为那件事,傅旻成怒骂我人尽可夫,甚至让我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眼前蛇蝎版歹毒的女人,我心中的恨意从未像此刻这般高涨。
我费力挣扎着,椅子在地上哐哐作响,却始终不能挪动半分。
“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得放手!那你就去死吧!
“只要你死了,旻成哥就会娶我,傅氏终究是我的!只有我的孩子才能是傅氏继承人!”
林悠悠让人把我架起,将我的头按在水里。
我咕噜咕噜呛了很多水。
五脏六腑疼得像要爆炸一样,渐渐无力挣扎。
2
林悠悠溺死我后,将我的尸骨丢进大海。
三天后,海城的夜晚人潮汹涌,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
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大屏幕上,正在转播傅氏集团发布会,不少人驻足观看。
傅旻成是海城新崛起的商业新贵,手段狠厉,杀伐果断。
只用了短短三年,从无到有,在海城站稳脚跟。
发布会上闪光灯拍个不停。
傅旻成揽着他的小青梅,向来沉稳的他也没忍住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有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要和大家分享,我最爱的女人有了身孕,我要当爸爸了。”
可笑,他最爱的女人甚至无名无分,却可以被他堂而皇之地公布于众。
他或许还不知道,他的老婆已经死了三天了。
可能就算知道也并不在意。
毕竟他那么厌恶我,厌恶到半年都不曾迈入我们的家半步。
林悠悠小鸟依人地靠在傅旻成身侧,她眸中泪光闪烁,深情地说,“有你给的偏爱,我真的很幸福。”
我站在广场上,听着身后的人议论纷纷。
“哇!两个人郎才女貌真相配!好羡慕啊!”
“我怎么记得……傅氏总裁结过婚了吧?这好像不是他老婆。”
“你说那个啊,听说他之前的老婆挺不检点的,傅总这家大业大,要什么女人没有,还会守着一个破鞋?”
“说的也是,我听说现在这个林小姐,跟了傅总挺多年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没有人指责傅旻成是移情别恋的渣男,也没有人指责林悠悠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却都在嘲笑我这个守不住丈夫的原配。
原来,不被爱竟是最大的过错。
3
我无处可去,只得又飘回了家。
华丽精装的房子被张妈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我不在以后,甚至比以前更冷清了。
张妈倚在沙发上,累得睡着了。
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不知道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她身上裹着的薄毯悄然滑落。
入秋了,夜里凉。
我伸手想帮她扯好,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竟然穿过她的身体。
我苦笑。
差点忘了,现在的我们早已经阴阳两隔。
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响,门“咔嗒”一声打开。
张妈立刻惊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太太——”
却在瞧见来人之后,怔忪了几秒,“傅先生,您回来了。”
别说是张妈,就连我也十分诧异。
已经半年没有进过家门的傅旻成,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回家。
他径直走向我的衣帽间,在我放首饰的柜子里来回翻腾。
终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木雕的精制小盒。
里面是一个玉镯,质地很普通,并不值钱。
只因是我和他结婚时,傅妈妈亲手给我戴上,所以我十分小心地存放着。
回忆起她牵着我的手,微笑着说,“雪凝呀,这是旻成的奶奶当年给我的,现在妈把它转交给你,你和旻成好好过日子,妈只希望你们能幸福,白头偕老。”
我心里泛起酸涩,五味杂陈。
傅妈妈,让你失望了。
拜你儿子所赐,我们并不幸福。
也根本没有了共白头的机会。
4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傅旻成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悠悠,我马上就回去,我妈那个玉镯已经找到了,等下就带给你。”
我说傅旻成怎么突然有兴致翻箱倒柜地找这个。
原来是为了讨他的小青梅欢心,他对林悠悠到底是比对我好太多了。
傅旻成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拿了玉镯就准备离开。
张妈踌躇了半天,终于是在傅旻成开门离开前开了口。
“傅先生。”
傅旻成停下了拧着门锁的手,扭头看向张妈,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张妈似乎很怕惹怒傅旻成,却还是嗫嚅道,“太太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我有点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她知道我和傅旻成感情一向不太和睦,对于我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她提起来就会叹气。
傅旻成拿出手机给我拨了电话。
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当然没人接,早已经和我一起被他最爱的小青梅丢进海里了。
他面无表情地按断电话,冷哼,“她能出什么事,她是长本事了,不如让她死在外面好了。
“早就知道她水性杨花,真是死性不改。”
“太太她不是那种人——”
没想到,一向对傅旻成充满怯意的张妈,居然会鼓起勇气帮我讲话。
傅旻成一记杀人的眼神逼退了张妈后面的话。
“你转告她,回来了第一时间来找我签离婚协议。”
5
“旻成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直到看见林悠悠,心里升腾起浓浓的恨意。
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跟着傅旻成一起回了他和林悠悠的家。
傅旻成在城郊专门给林悠悠买了一栋别墅。
颇有一种金屋藏娇的意味。
林悠悠听见动静,蹦蹦跳跳地就朝傅旻成扑去。
傅旻成连忙扶住她的腰,顺手就把她打横抱起。
“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娇气,我这才刚离开一会儿,还是为了给你取手镯。”
“我不管,跟旻成哥分开一会儿我就觉得度日如年。”林悠悠用手环住他的脖子撒娇。
她试探地问,“你去取手镯,雪凝没难为你吧?”
“提那个女人干什么,都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这本来就是我妈留给儿媳妇的,这几天我就找她把离婚手续办了。”
林悠悠把头埋进傅旻成怀里,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勾起了一抹阴险狡黠的笑。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那你可要快点,我肚子里的宝宝可等不了太久。
“那当然。”
傅旻成去洗澡的间隙,林悠悠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忙不迭按了拒接。
可对方立刻不依不饶地再次打来。
林悠悠眼神冒火,她压低了声音:“喂?我和旻成哥在一起呢!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要是被他发现了你和我就等死吧!”
我凑到她身边,却在听清对方那头的声音的时候呆愣当场。
6
这个声音…
是葛强那个魔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电话里男人阴恻恻地笑,“脾气收一收,给我打一百万,我立刻消失。”
“上周刚给你二百万!我哪有这么多钱!”林悠悠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却又怕傅旻成会听见。
“别废话,快点转给我。没钱就去找那姓傅的要,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你不会想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我听得浑身一个激灵,信息量爆炸。
傅旻成当成心肝宝贝的小青梅,背地里竟然跟别人还有一腿,太有意思了。
淋浴室的水声停下的正是时候。
“他来了,你别轻举妄动。”林悠悠声音低了又低,迅速按了挂断。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我还听见对面提高了音量强调:“打钱!”
浴室的门随即打开,“宝贝,在干嘛呢?”
林悠悠几不可查地慌乱了一下,却又立刻换上娇俏的笑,“正在看宝宝的衣服呢,你来跟我一起选一选。”
傅旻成好脾气地揽着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旻成哥你猜,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我都喜欢。”
林悠悠动情地说,“旻成哥,我好爱你。”
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吻得难舍难分。
“不行,你现在有身孕在身。”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让我直犯恶心。
几曾何时,我也曾经憧憬幻想过。
多希望能够孕育一个属于我和傅旻成的结晶,陪伴他从出生到长大。
可怜我的孩子,他确实来过,我却没能好好保护他留下他。
从我被检出身孕那天,他就背负了无数关于身世的骂名和污蔑。
他的爸爸口口声声辱骂我人尽可夫,甚至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如今却对别人的孩子欣喜万分,视若珍宝。
我恨,我好恨。
奇怪,明明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为什么我的心脏还会像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一样痛。
像奔涌而来的冰冷潮水一样窒息,痛彻我的四肢百骸。
7
我和林悠悠是大学室友。
初入大学的我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活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林悠悠总是跟在我的身后跑动跑西,用很艳羡的眼神看着我。
她最常提起的就是隔壁金融系的傅旻成有多么聪明出色又帅气。
后来,她神秘地跟我说,旻成哥喜欢你。
傅旻成果然大张旗鼓地追求我。
他做了一切浪漫的事情,毫不掩饰地表达他对我的喜欢。
他说,“阮雪凝,我爱你,我生来就是注定要爱你的。”
大学时期的傅旻成无疑是耀眼且优秀的。
在他的攻势下,我早已溃不成军。
沦陷在他如梦似幻般直白的爱意和殷勤里。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可是早已经太迟了。
那分明是我陷入甜蜜陷阱,走向无尽深渊的开始。
傅旻成出身寒门,一无所有。
得知我想嫁给他的时候,全家人都反对。
哪怕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甚至不曾有一场婚礼
我还是一意孤行,和他登记成为夫妻。
那天他抱着我,我们在海边迎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他用最缱绻的声音向我许诺,“雪凝,将来我一定给你补偿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见证,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女人。”
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我感受到身后温暖的怀抱。
我曾虔诚地希冀,他就是我这辈子命定的那个太阳。
8
奇怪,自从见到傅旻成,我就只能在他附近活动。
我努力试了很多次,都无法离开。
我飘进书房里躲着,不愿看他们两个现场直播。
刚清净了没几分钟。
傅旻成拿着手机也进了书房,“方案拟好了没?两个月了,一拖再拖!”
这人,大半夜居然还给别人安排工作,简直没有人性。
电话那头的人结结巴巴地说,“毕竟是太太家的,傅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下。”
太太?难道说的是我?
对方提起我,没想到却更加激怒了傅旻成,他的语气不容置哙。
“别给我提她!一帮废物,给我连夜安排好,明天就执行!
“但凡给阮氏留一点活路,你就带着你的团队给我打包滚蛋!”
我只知道他厌恶我,没想到他竟然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
阮氏集团是爸爸毕生的心血,傅旻成狠心至此,居然要赶尽杀绝!
我气得发抖,他凭什么!
9
从一开始,傅旻成接近我的目的就不纯粹。
带他见过家人后,爸爸妈妈对于我要嫁给他这件事都极力反对。
他们语重心长地劝我,“那个孩子确实有能力,是个人才,可是并不适合作为伴侣,爸爸妈妈只想让你开心幸福。”
我不听劝,一意孤行。
原本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为了他却硬生生把头低到了尘埃里。
傅氏公司创立初期,我竭尽全力地帮助他,借用爸爸打拼多年攒下的人脉为他铺路。
为了他的生意,我在酒桌上拼了命地喝。
合作方油腻的肥手抚摸我的手背,膈应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还要陪着笑。
回家之后我吐得昏天黑地,甚至还进了医院。
傅旻成那时还会亲手给我煮白粥,他眼中的心疼不像是假的。
他轻抚我的头发,“雪凝,你辛苦了,有你是我的福气。”
有他这句话,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甚至跪在地上求爸爸把即将到手的项目拱手相让。
爸爸无奈摇头,却还是成全了我。
他叹气道,“你这是养虎为患。”
我笑的十分自信,“放心吧爸爸,我不会看错人的,旻成他是个好男人。”
年少轻狂的我,居然对男人的甜言蜜语深信不疑。
现在回想起来,真想扇自己十个巴掌。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一切都为时已晚。
10
第二天,傅旻成接到了陈飞的电话。
“雪凝她失踪五天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陈飞是我的发小,和傅旻成一向水火不容。
他从小就爱捉弄我,双方父母还一度想撮合我们。
陈飞从见到傅旻成第一眼就看不惯,让我赶紧跟他分手。
他说傅旻成居心叵测,小人得志。
我当时恋爱脑上头,恼怒万分,为此生了很久的气。
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我失踪的事主动联系傅旻成。
傅旻成吸了口烟,无所谓道:“没见,不知道。”
“如果你也不清楚,那我们就立案处理了。”
傅旻成牵起嘲讽的嘴角,“有必要吗?不就是因为林悠悠怀孕了她气不过。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她能出什么事。
“让她别闹了,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花样对我没用,白白浪费社会资源,赶紧来找我签离婚协议。”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时至今日,傅旻成竟然还以为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只为了博他的关心。
陈飞受不了他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没忍住爆了粗口:“傅旻成你是真他娘的混蛋啊,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傅旻成也来了气,“陈飞,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对阮雪凝念念不忘,一个不自爱的已婚女你也惦记,真够贱的。”
“你有脸说她不自爱!她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你敢说你全忘了?她付出了那么多,你可倒好,利用完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是,你现在是事业有成了,在你跟别的女人恩恩爱爱的时候,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姓傅的,作为男人,我真的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