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作吗，世子

卞崎若有所思的打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在胸前，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顾天试探了下张虎的脖颈，见还有脉搏后指着站在一旁的士兵，“快，把随军的大夫叫过来，他还活着。”

还活着？

白月溪瞬间冷了脸，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顾将军，此刻你只关注你的属下，难道不应该调查一下究竟是谁要害本宫吗？”

顾天扶着张虎身体的手指暮然收紧，用力咬着后槽牙让自己平复下来，“公主，您既然安然无恙，就应该以人命为主，待大夫诊断后，末将一定会竭力彻查此事的！”

卞崎用扇子敲打了一下掌心，幽幽的开口，“公主是觉得这鸡汤有毒？”

“不然呢？”白月溪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不然这张虎为何在喝了两口鸡汤之后，就七窍流血？”

卞崎从位置上站起来，绕着白月溪来回踱步，“公主，这鸡是西域回纥进贡的黑鸡，吃的是和田玉枣、喝得是天山雪水。”

“因弥足珍贵，所以才会被微臣千里迢迢的带到吉郡，汤更是微臣身边的小运子亲手熬制的，全程不曾假手于人。”

“微臣奉国君之命来这吉郡应公主回都城，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微臣和手下这百十号人背后的九族都将不保。”

“请问公主，这毒是从何而来，又是谁人下在这鸡汤里的？”

看着卞崎审视的目光，白月溪冷哼了一声，心里腹诽：好一个安南侯世子，竟然敢当面戳穿自己。

她深呼一口气，随后嚣张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卞崎，你不过就是个太子伴读，也敢质问本宫？”

“你我二人也算是都生长在宫闱之中，下毒的手法有多少种，你我心知肚明！”

言罢，她拔掉自己头上的银簪，在汤里试探了一下，确定银簪黑了半截之后，才举在卞崎的面前，“小世子，看好了，如今本宫的鸡汤里的确查出了有毒，这吉郡是顾天将军的驻地，理应由他协同郡守查处事情的真相。”

“至于你我，拭目以待便好了！”

白月溪此刻看向卞崎的眼神眯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卞崎刚好用戏谑狭长的眸子看向她。

四目相交的瞬间，仿佛空气都变得凝滞了，而两个人给彼此传递的信号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威胁。

卞崎只觉得眼眶泛酸，下意识的移开眸子，轻笑了一下，走到顾天面前，“那就请顾将军，给公主一个真相，也还微臣一个清白。”

顾天把张虎交给匆匆而来的随军大夫，起身拱手行礼，“末将定不辱命，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对公主图谋不轨，还请世子和公主待在各自房中不要随意走动；待明日郡守和仵作来了，末将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哼！”白月溪甩了下宽大的衣袖，径直朝楼上的天字一号房走去。

想起上辈子落香一身脓疮，死在郊区的茅草屋里的样子时，白月溪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怪只怪自己毒下少了，没能让张虎那个恶人命丧黄泉！

不过就算他还有一息尚存，怕是一辈子也只能待在床上无法自理了。

落香服侍她入了飘着玫瑰花瓣的浴桶，“公主，您为何要那千户的命？”

白月溪回过神来，看向一脸狐疑的落香，心疼的抬手抚摸上她的脸，“落香，你记住，任何一个男人以各种借口胁迫你出嫁，都是其心可诛，你要知道本宫永远都会是你身后的助力，你无须忌惮任何人。”

落香摸着脸颊上冰冷的手掌，缓缓地蹲下，“公主，奴婢知道您会护着奴婢的，可是如今的乌恒国不再是三年前的乌恒国了。”

“继后把持后宫、前朝三大重臣分庭抗礼，我们回去还是要虚与委蛇，以求自保的。”

白月溪收回手，扬靠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上辈子她也是这个想法，觉着自己苟活一世、不参与各种纷争，也算是孑然一身了。

可是她不参与，不代表别人不把她拉进漩涡之中，与其这样倒不如斗个你死我活！

她把一片玫瑰花瓣攥在掌心之中，幽幽的开口，“你去把我的夜行衣准备好，既然权臣当道，咱们就如同凌霄花一样，选择一个权势最大的攀附就好。”

落香一边收拾着从渤海国带过来的行囊一边认真思考了起来，“公主说的是，安南侯世子，卞崎？”

白月溪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浴桶里的水花，“如今权势最盛的莫过于太子伴读卞崎了，待本宫洗舒服了，就去会一会这位安南侯世子。”

——

天字二号房，

卞崎处理完都城的鸡毛飞书后，他并退了左右，脱掉了身上的外衫。

他身上的皮肤虽然白皙，可后背上却满是狰狞的疤痕，有的如蜈蚣一样蜿蜒，有的则如刀刃一样笔直。

白月溪躲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文官，怎会有如此健硕的身体和一身兵戎相见才会出现的伤痕？

上辈子她二嫁给了顾天，顾天的身子她是看过的，一个戍边将军都没这舞文弄墨的安南侯世子伤多。

怪不得在国难之时，他能毫不犹豫的披甲上阵，原来是有经验在身上的。

“谁？”卞崎的耳朵动了一下，猛的转身看向角落里阴暗的位置。

白月溪也没打算一直藏着偷看人家身子，双手一摊怡然自得的走了出来，“世子看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咱们幼时一起在太学读书的时候，你还是个三天两头就病了的柔弱公子，想不到几年不见，你不光壮实了，还能舞刀弄枪了！”

卞崎拢上衣袍，脸色阴沉的坐在了椅子上，“公主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微臣的房间，又何尝不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白玉溪随性的坐在房间内的美人榻上，“渤海国三年，夫君教了我不少防身的功夫，可惜斯人已逝，本宫也得向前看不是？咱们啊都是老熟人了，想必世子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本宫此次前来是想跟世子谈个合作。”